遍寻之下,方在一偏僻的角落之处,寻得那顾伶苑,且院落不大,但俯看内在,却小巧的雅致。
拱形的苑门,红漆木门轻掩,幽幽熏香之气漫漫,香气柔柔溢出门隙,清淡而提神,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满是翠绿鲜嫩的竹林映入眼睑,一丛一丛,如似倒插的凤尾,欣长的竹叶在风中沙沙摇曳着,掩映着竹林深处的曲径通幽,小石甬路婉转引入内,只待拨开竹叶,现内有乾坤,亭台静雅,厢房清幽。
薄纱湘帘垂地,悄无声息,柔风再起,湘帘飘逸,隐约可见内有香炉,冉冉焚之,熏烟袅袅,一派淡雅的景致。
月天不禁轻声吟道,“森森凤尾,幽幽绿意,苒苒身姿,细细龙吟。此院落虽偏远,可住这院落的女子定是那淡泊名利之人。”
“女子?”轩辕沛涵诧异道,“老头子,你怎知定是那女子所居之处?”
月天指着那湘帘之内,“那铜镜梳妆之台告知我的。”
“哦。”轩辕沛涵恍然大悟,“可这不是舜儿常呆的地方吗?怎么又会是那女子的处所呢?”
“恐怕这就是他祭奠之人的处所。”月绫缓缓步向厢房之内,只见内简朴却是雅致。
“舜儿的长女吗?”轩辕沛涵愕然道,“他没事老呆在长女的故居作甚?”
月天目光深沉,心中不禁担忧起来,难道舜儿他……但愿不是如此,天理伦常可容不得呀,虽其女已故,但这情分还是不该有的。默然,也走进了那厢房之中。
房中的物品皆井然有序,一尘不染,可见有人是常抚之,拭之。
在一侍女屏风之后,却见芙蓉帐幔虚掩,内有一人的气息在,气息虽极其的轻,但依然难逃三人的察觉。
绕过屏风,可见一黑色为底,红丝绣以一昂扬龙纹在上的衣袍,半垂在床榻边上,淡淡的酒气掺杂在熏香的芬芳之中。
掀开帐幔,一衣袍凌乱的男子静卧在上,墨发如漆,铺洒在塌上,光洁似明玉的脸庞,泛着桃红,使那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中平添了就几分媚惑,但也难抑几分憔悴在其中。
他浓眉紧皱,似烟雾般的忧伤被其深锁在内,连此时已是沉睡至深,也依然未能舒展开来。纤长如扇子的眼睫微微的颤抖着,在紧闭的眼帘下不住滚动着的眼眸,可知他睡得不甚安稳。薄唇色淡如水,微微张合,浓浓的忧伤如似是从他这薄唇中渗出的,每一次的张合都令他更为的痛苦。
曾经狂野不羁,邪魅妖冶,且冷酷无情的男子,如今这般的落魄憔悴,使他们三人不禁诧异,也更为疑惑,到底是什么令这个如今已是权倾天下的男人这般。
在那一片柔亮的黑绸中,一点闪亮的银光微微晃动,但在这略显暗沉的房中倒是明显得很。
“这是什么?”轩辕沛涵好奇不已的伸手去一探究竟。
拨开那宽大的衣袖,男子白皙的指掌中,一串做工十分之精致巧妙的银铃被他紧握,其色泽光润柔亮,定是时常戴之,与肌肤常摩挲方能有如此的色泽。
“这银铃好漂亮呀,不过,舜儿一大男人戴银铃是不是太那个了点呀。”轩辕沛涵脑中浮现夏侯龙舜手戴银铃,在阳光下一蹦一跳,银铃叮铃作响的景象,就直想冒汗。
月绫伸手欲将那串银铃取来,却几番拉扯未果,只能轻柔的掰开他紧握的手指。
银铃叮铃叮铃的轻声作响,可每一声的都像是在撕扯着榻上之人的心一般,惊慌、惶恐、悲伤与痛苦,在他的俊彦上一一浮现,他的手在半空中挥动着,似要抓住些什么,是那样的无助,也甚是无措。
薄唇轻声呢喃着些什么,可过轻难以听清,月天凑近他嘴边,只闻他断断续续的在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月天大惊,“他在叫若芙丫头。”
“嗯?看来定是没错了,”轩辕沛涵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床榻上的男人道,“他,夏侯龙舜,就是宝宝的父亲了。”
月天摸着胡子,边思索着,“既然舜儿和若芙丫头是一对,且连宝宝都有了,那为何外人总道他们是父女呢?”
月绫如似早知一切般,很是无所谓道,“唤醒他便知了。”
“可他都醉得不省人事了,怎么唤醒他?老头子,你带醒酒香了吗?”轩辕沛涵问道。
月天在怀里摸索一通,一洁白的小瓷瓶递给她,月绫却摇摇头,叹气道,“没用的,这样也只能醒他的人,醒不了他的心。”
“那怎么办?”月天夫妇互看了眼,再次齐声道,“难道揍醒他?”
轩辕沛涵挽起袖口,“这活我爱干,这臭小子几乎把我们轩辕族给灭族了,我不揍他还真对不住我族人了。”
月天赶紧拉住她,“老太婆,这里面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还有很多不解之处呢,说不定都是误会呀。”
“误会?什么误会能让这臭小子那么残暴?”轩辕沛涵一想夏侯龙舜的残暴不仁,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太婆,难道你不想知道,若芙丫头明明是史曳的女儿,为何又成了舜儿的女儿吗?你不想知道,隆熙本应是舜儿的儿子,为何又变成了史曳的儿子吗?当年他们几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想知道吗?最重要的是,舜儿与若芙丫头在外人的眼里是父女,可为何却有了宝宝吗?这里面似乎有太多的不明朗了,故而还不能定论,到底谁是谁非呀。”月天无奈的安抚着妻子。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银铃如似柔风中的风铃,声清而悦耳,阵阵荡入心扉,也似山间的泉水叮咚,润进心扉。
“月绫,你在干嘛?”轩辕沛涵不解道。
“我在唤醒舜儿呀。”月绫理所当然道。
“这样也行?”月天愕然。
“行不行,你看就知道了。”月绫耸耸肩道。
叮铃铃,叮铃铃,银铃再响,声声飘入夏侯龙舜的耳中,他如似在挣扎着,挥动的双手,欲想抓住些什么,后又无力的垂了下来,俊彦的悲痛愈加的真切了。
梦中幽幽……
叮咚的泉水边上,亭亭玉立的伊人在水一方,盈盈转身,绝美的容颜,淡笑柔柔,红唇轻启。
——龙,银铃寄托着我对你的牵挂,不管你在那里,只要银铃响,若芙定会追随于你,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
他一阵狂喜,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可人儿明明就在眼前,但不伦他如何追赶,她总是在他眼前,任由着他呼喊。
慢慢的她身影飘渺模糊了,渐渐的消失了……
望着无边的幽暗,他嘶声大喊,却也只是无边的回声在飘荡……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再响,人儿再现,可却满身是血,艰难的向他伸出手来,欲说些什么,但他离她太远了,听不清,也追不上,唯有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入万丈深渊……
“不。”躺在床榻上的夏侯龙舜倏然悲伤的狂吼一声,坐起身来,可依然尚未从梦中的醒来,神情悲痛不已,一滴水晶般清澈的泪珠滑下他的脸庞,也不自知。
“嘿,还真醒了。”轩辕沛涵被夏侯龙舜的突然醒来吓了一跳。
月绫不语,手持银铃在还不甚清明的冰眸摇响,晶莹满是的冰眸遽然清明,望着那串银铃,缓缓的伸手去接。
“若芙。”他的声音轻柔,且情深脉脉。
轩辕沛涵一怔,后对他大嚷道,“傻了?怎么人和铃铛都分不清了?”
夏侯龙舜方觉身旁有人,冰眸寒意覆盖,将眼中赤裸裸的悲伤掩下,目光如冰刀,刺向来人,但紧接着又是一阵错愕后,恢复了冰冷无情的漠然。
“嘿,臭小子,做了皇帝连人都不认了吗?”轩辕沛涵气得嘴巴都快喷火了。
“外婆,如若你是为了来看我的,我很是欢迎,如若是为了史曳而来,恕我忤逆于你了。”夏侯龙舜声音如似从寒冰的缝隙中溢出的一般,虽轻,但却寒意刺骨。
轩辕沛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月绫所阻止,慈祥的声音温柔道,“那银铃是若芙丫头的吧。”
夏侯龙舜顿时如似被雷击,木然惊愕的望着月绫,后又释然,他深知月绫的占卜算卦的能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的呢,冷然一笑,不语。
“不想知道若芙丫头的事吗?”月绫再道。
夏侯龙舜倏然起身,立于月绫跟前,“婆婆是不是见过若芙了?如若婆婆能见到若芙,能否也让我见见她。我请尽天下术士,均未能招来她的魂魄……。”末了,失落满是。
“放了史曳吧,三年了,他也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月绫和蔼的拍拍他肩膀道。
“不,”夏侯龙舜顿时又激动了起来,甩开月绫的手,满满的恨意肆虐在他眼中,“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舜儿,你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如此待他,甚至是灭尽轩辕一族?”月天沉声呵斥道。
夏侯龙舜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银铃,也是在压抑着些什么,牙缝中透出的声音悚然,“如若不是他……如若不是他从中作梗,若芙……若芙又怎么离开我,就是因为他,才让我与若芙天人永隔……”冷冷一笑,“至于轩辕一族,是他们自不量力,屡屡来犯,我随手处置了而。”
“是因若芙丫头,你才囚禁他的?”轩辕沛涵似乎也听明白了从中的缘由。
“哼,他罪有应得。”夏侯龙舜无情道。
“那如果若芙丫头没死,你能不能把他放了?”轩辕沛涵试探的询问道。
夏侯龙舜满是恨意的俊彦柔柔放松了,深深的情感泛起,“如若若芙能活着,别说是放了他,就是用这片天下去换她,我也愿意。”
“但是,”恍然间他又忿恨不已了,“那已是不可能的幻想了,所以我要天下的人都为她陪葬。”
月绫拍拍胸口,“感谢神明,好在若芙丫头大难不死,不然这世间就要成人间炼狱了。”
此言一出,夏侯龙舜如似被石化了,高大的身躯僵硬了,许久之后他方微微颤抖着,问道,“你……适才……说……什么?”就怕是自己听错了。
月绫直接道,“若芙丫头没死,”附近他耳边大声再道,“你的若芙没死。”
夏侯龙舜还是不敢相信,因为这三年来他经历了太多希望后的失望,每当他以为若芙又回他身边之时,原来一切皆是梦,实现中依然只留下他孤独一人,她也依然只是活在他记忆中,那巨大的失落感,每每都让他痛不欲生……
“舜儿,”月天慈祥与疼惜满是,“若芙丫头真的没死,那****跌落绝崖峰,我与你外婆刚好路过,救下了她。”
夏侯龙舜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道,“这是真的吗?”
“舜儿,外公何时骗过你了?”月天语重心长道,“舜儿,放了史曳吧,他是若芙丫头的亲生父亲呀。”
“什么?”夏侯龙舜可以说是震惊。
“没错,若芙丫头是我们轩辕家的人,她那双银色妖瞳就是证明。”轩辕沛涵解释道。
“难道……。”夏侯龙舜震惊已过,只觉心底深处的寒冬在慢慢的过去,狂喜若春风,在一点一点的融化着冰封的心。
“没错,就似你们夏侯氏的赤瞳,而我们轩辕氏则是银瞳……。”轩辕沛涵尚未说完,就被夏侯龙舜抓住手背,狂摇不已。
他只觉与若芙之间的枷锁不复,他们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相爱相守了。
“若芙在那?若芙在那?”声音中的亟不可待甚是明了。
“你先放了史曳,我们就带你去见若芙丫头,而且还有你的……。”话到最后,轩辕沛涵故意打住了,她也终于明白了夏侯龙舜对若芙的深情,可这臭小子从小就是太过于高傲与目中无人了,不整治一番他,她心里不爽。
“随我来。”夏侯龙舜不二话,带着他们就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地牢幽深昏暗,就算是在火把的照射下依然难显光亮,步下石阶,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内。
除了脚步声,就只剩鼠类的声响,方走下石阶,恶臭阵阵扑鼻,使人作呕,忽然一阵如似鬼魅勾魂的低低喘息幽幽,令这地牢更显阴森恐怖了。
愈是往里走,那低喘之声更为清晰,细辨之下,也似人在低语呢喃着些什么。
夏侯龙舜指着前面阴森幽暗的牢房道,“他就在里面,不过希望你们带的药足够。”随手将一火折子扔进牢房怀中的火盆。
火光慢慢照亮内在的幽暗,待到看清之时,他们皆不禁倒吸冷气。
一人蓬头垂首,****着身躯,不,那已经不能再算是身躯了,因已消瘦若骨架,只剩一层干皱的皮囊包裹着,四肢被钉在墙上,从那模糊的伤口中,可知手脚经脉早被人挑断了,且已是年久,恐是再难医治了。
只闻他气若游丝的在说些什么,走近听之,他含糊道,“给我……个痛快,让我……去陪……珮珊。”
看到他如此的惨状,轩辕沛涵怒责于夏侯龙舜,“舜儿,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夏侯龙舜冷然不语,傲然望着他们。
如似知道有人在靠近他,史曳忽然抬起头来,两空洞深陷的眼窝现在人前,可知他的双眼已被剜。
“我……不要……再吃……那药了,给……我个痛快吧。”史曳卑微的哀求着。
“你给他吃的是延命草吧。”月天双眉紧蹙,后沉声道,“再去那些来,现下我药丸不够给他医治,暂且用延命草续着他的命再说。”
夏侯龙舜轻击手掌,一人从暗影中走出,递给月天一似丸状的小果实。
月天快速的将史曳身上的几大穴道封住,令他少受些苦楚,用手将小果实挤出汁液来喂入他口中。
“不……咳咳……咳咳不……”话未道全,史曳便昏了过去。
明亮宽敞的厢房中,几许阳光照耀而进,月天夫妇与月绫紧张的在救治史曳,而夏侯龙舜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从他身上所溢出的冷冽与帝王的霸气十足。
史曳最终虽保住了性命,但也如同废人了,在他幽幽转醒之时,他惊异问道,“为何救我?”
轩辕沛涵欲回答,却被月绫所阻止。
只闻,夏侯龙舜声若冰霜,“只为拿你来换若芙。”
“哈哈哈……咳咳咳……。”史曳的狂笑,“夏侯龙舜你也有如此痴情的时候,哈哈哈……看在你救我的情分上,我也不怕告诉你,若芙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他得意道,也在等待着夏侯龙舜的发怒,因为他就是要激怒他,最好能杀了他,他已经是了无生趣了。
“她是你的女儿。”夏侯龙舜语调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但冷意仍在。
“你知道?”史曳惊异,“怎么可能,难道是霓虹那贱人告诉你的?不……不可能,那女人十分怕死,她不可能会去告诉你的。”片刻后,他又平静了,“你应该是最近才知道的吧,哈哈哈……夏侯龙舜你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也不知觉,枉你还是一代帝王呢,我看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王八,自己的女人都被人上了,哈哈哈……。”
“你……,”夏侯龙舜手中的茶杯倏然成粉状,冰眸半眯,语调极为缓慢的接着道,“哼,想知道为何我不认月珮珊所生的儿子吗?”
“因为你敢做不敢为,夏侯龙舜你个王八蛋,如若不是你占了珮珊的便宜又不负责任,任由她一人承担不洁的骂名,她又怎么会死。都是你,都是你,你也没资格做珮珊孩子的父亲。”如似被人刺到了伤痛,史曳激愤不已道。
挑起了他的怒气,夏侯龙舜反倒不怒了,残忍的笑在唇边噙着,“我当然没资格做她孩子的父亲了,因为那孩子是你的。”
“什么?”史曳深陷的眼窝不住的抽搐着。
“因为那一夜,误食销魂散的人可不止我和月珮珊,幸得我及早发现,用内力苦苦的抵御了药效,不过你们就欢畅了。”夏侯龙舜冷冷道。
“你……你为何不早说?”史曳大吼道。
“早说?”夏侯龙舜一挑眉眼,“干嘛要说,这是月珮珊她自己下的药,那她自己就要承受这样的果。”
“你……。”
“而且她在醒来之时,也早已知晓的了,可却还想将这笔账,糊涂到我头上来,哼,她哪种人和月玉容一样贱,所以我宁愿纳霓虹那女人,也不会娶她。”夏侯龙舜相对与史曳的激愤,他很是平静。
“唉。”一声轻叹在他们中响起,“珮珊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呀。”
“师父。”史曳诧异道。
“而你又是何苦呀?”月天无奈的感叹道。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夏侯龙舜缓缓步向史曳的床前,声音中几分欣喜于内,“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能与若芙相遇,相爱,后又能相守。”
说完,抬眼望着月天,“外公,我已经放了他了,你们该带我去见若芙了。”于外人永远都是冷峻的俊彦,几许期待与亟不可待漫上。
月天看了眼床上的史曳,“月绫你带舜儿去找若芙丫头吧,我与老太婆先将史曳带回谷中治疗。”
月绫点点头,“若芙丫头如今在唐国……。”她尚未说完,却被夏侯龙舜所打断。
“什么?”夏侯龙舜大惊,咬牙道,“怪不得今日一早他就退兵,派来使者,说什么停战和谈。”
“嗯,舜儿,既然若芙你也寻得,你也该停战了,这几年来百姓所遭受的战乱之苦……。”月天忍不住教训道。
可似乎有人充耳不闻,一心早就飞向远方的人儿处了,“你们怎么能让杨轩带走若芙呢?”
“若芙她……,”月绫话刚开始,夏侯龙舜却早已冲出厢房,她无奈的望着他急切的背影,轻轻的自言自语道,“……失忆了,唉,这可是你没将我的话听完,出什么事可别怨我。”
夏侯龙舜冲出厢房后,沉着且冷静的安排着一切,待到皆准备就绪,他柔柔的望向唐国的方向,心中不住的呼唤着,若芙,等着我,这一次我一定会牢牢的抓住你,一刻都不再分开,直到永远……
身在恢弘的皇宫中宁韵寒,只觉心无名的悸动着,如似谁在召唤她,心跳的砰然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熟悉,如似在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到底是谁在呼唤她呢?
姗姗起身,步出殿堂,望向曦国的方向,柔柔的回应着那份召唤,却也忽视了身后一双痴痴凝望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