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雨声轻柔,如似午夜情人间的低语,风儿也婉转了,悠悠的与那袅袅的熏香缠绵着,如似久别的恋人相拥诉情。
淡泊的烛光下,依偎的着两道人影,不甚清晰,不知那是她的还是他的。
“你怎么会懂塞罗语?”他的声音轻柔如窗外的细雨。
几许倦意漫上,澄清的瞳眸隐于纤长眼睫的阴影之下,慵懒已渗入她淡漠的声音中,“一直都懂。”
将埋进他怀里的人儿抬起头来,“别敷衍我。”
无奈的闭上眼,为什么世人总是不信真话,反而对虚伪的假话,深信不疑。
轻叹气道,“我的恩师——杰威尔&8226;梅教的。”
“杰威尔·梅?没听说过,也是他教会你这身武艺的吗?他是塞罗国人?”夏侯龙舜在脑海中搜寻着这陌生的名字。
娇躯欺上,匍匐在他上空,双手捧起他的俊彦,清新的气息缭绕着他,“是的,我的父亲大人,现下已是夜半更深了,女儿我也该歇息了,你也该回你的霜雾殿去了,晚安,父亲大人。”
言罢,正欲起身却被长臂再次困住,回首正迎上他的薄唇侵袭,唇舌纠缠间,他已抱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床榻。
将她轻放下,为她盖上薄被,宁韵寒正等待他的离去,却见他宽衣解带,不解的问道,“你干嘛?”
邪魅的笑,不羁的挂在他唇边,“安歇呀。”
“你要睡这?”宁韵寒诧异道。
“是呀。”浓眉轻挑。
说话间他已****胸膛,精壮完美的形体,能媲美米开朗基罗的雕刻名作大卫,唯美而诱人。
轻拍额头,忘了他有裸睡的习惯,她可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与如此美男同卧,难保不会欲火焚身,纵然他是这身体的父亲,“父亲大人,我不习惯和人同枕共眠。”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放荡的笑,略显无赖。
刘璜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城主,陆虎来了。”
闻言,宁韵寒在夏侯龙舜的眼中看到一股极重的杀气在升腾。
俯身近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道,“先睡吧,我去去就来。”随手抓起件衣裳披上即走了出去。
陆虎?城中似乎没听过有此人,应该是夏侯龙舜外派的卧底。也罢,这些都与我无关,他自会有打算的,且他这人的城府极深,不是谁都能猜测得出他意欲何为,是故浪费这精神去猜想,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轻扯着薄被掩上玉臂,一声闷雷滚动,令她不禁掀开帐幔望向窗外,再见一道电链划破夜空,霎时间,屋檐滴漏的雨珠成线,豪雨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想起他出去前不曾带伞,如此大的雨,待会回来定会淋湿,思索间起身披上衣裳,拿起房中的油纸伞步出闺房。
庭院中风追雨,雨赶风,风和雨令天地迷蒙,一切都在它们的操控中。
沿着庭院中的小石路,寻觅着他的身影,白茫茫的一片,难觅方向,凭着记忆中的感觉,往苑中唯一的空置的厢房走去,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在那里。
又是一阵滚动的闷雷过去,正欲举手推开那门时,一声冷冽的低吼阻止了她的举动。
“我不需要无用之人。”
是夏侯龙舜的声音,除了刺骨的寒意,再难觅得适才的温柔。
“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声音甚是陌生,这应该就是那陆虎了。
“主上,属下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去办,可那炸药将悬崖炸塌方了,真不是属下所愿意看到的。”
宁韵寒倏然如被惊雷所击中,整个人瞬时僵硬了,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适才听到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甚至于不惜牺牲她的安危,也要达成他的心中大计。
一抹悲凉的笑染上双唇,是呀,真傻,怎么没想到呢,炸药除了皇帝,还有他有,他如今可是掌控着旻国三分之一的军队,此物得来甚易。
也许在他心里就算是牺牲她也在所不惜的吧,她终究不过是他欲称帝的一颗棋子而已,一颗他最难以操控的棋子,是故,他对她的温柔,纠缠与关怀都只是为了魅惑她,便利于他对她的控制。
而她也正如他所料的,在他的柔情蜜意中迷惑,如似被他操纵的木偶,任由他的摆布。
他和宁騫一般,只不过宁騫更为明目张胆的利用着她,而他却比宁騫更为阴险,操控人于无形之中,也让人不知不觉中受控于他。
他予她的点点滴滴均是骗局的一部分,可纵然是欺骗,但却真真切切的打动了她的心,此刻丝丝溢出的痛楚,不就正在诉说着吗?
倾盆大雨与雷声掩盖了她已经略显粗沉的呼吸,幽幽转身走向雨中,手中的油纸伞也忘了撑起,任由着豆大的雨点敲打在她身上,微微生疼。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当头顶的夜空被闪电擦亮时,她仰起了颜面,闭上眼帘,雨点无情敲打在她脸上,也敲上了她的心,敲打在内心最为空旷的地方,漾出一波又一波悲伤的回声。
一声心湖冰封的龟裂,冰面细碎成片片残冰,漂浮在急拥而出的湖水上,湖水竟然是温暖的,且脉脉温柔……
原来在内心的深处,在冰封的深层,她也是温暖的,期待着有人能拥抱她的温暖,而如今冰封破裂,那温暖裸露,失去冰封的保护,温暖在一点一点的逝去……
最后的温暖逝去,将是更加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