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找不到阿绿之后,安切尔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又失去了一个亲人的痛苦,脸逐渐变得狰狞扭曲。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肯下去追她?为什么不下去找她?去告诉她,告诉她…………我不想知足,我更不愿意你知足。我……”
究其根本,不是距离,也不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而是空气沉淀着一道看似虚无的墙,它叫‘不敢打破现实,让梦想融入生活的墙’
送玛森王子和鲁娜公主出城的人很多,大约有300多人,他们都是迪赫城里有名望的富人或者世袭贵族。
叮咛和嘱咐的话语不绝于耳,这可是一趟远行,至少要一年多才能回来,带的东西足足有40个大箱子,仅抬着箱子的侍卫和士兵排成了长长的一队。
和他们不搭调的安切尔,神情落寞得等待着,马上要出发了,在迪赫城生活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出发喽~”
“玛森!早点回来,我迫不及待得想看纳鲁托这个老顽固下台时的嘴脸!哈哈哈哈哈哈!”
“鲁娜~再见~”
“你们今天真漂亮!”
“泰尔厄斯保佑你们!”
一些开玩笑的话,道别的话,听着很有氛围,:白乌,我终于要来了,愿泰尔厄斯保佑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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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出发,中午11点多到了码头,一艘巨大的金、白、红三色帆船在港口上停泊着,这是一艘非常气派的六桅杆大船,其长度90多米,水面以上高度7米,最宽的地方17米,从吃水线往上的船舷向内弧线收拢,水线以下的地方更宽,甲板上有三组巨帆,其中间的两组,四根粗重的大桅杆并立,上面各有两面主帆和数量不等的副帆,总体上看它就像一头膀大腰圆的海面神兽,给人一种威武凶悍的感觉。
它名为‘樟神’是一艘迪赫城王室使用的私家船,建造时为了彰显自身造船实力,所以它就成了一艘迄今为止能造的出来的最大船只,
于5年前完成建造,造价不菲,主要是因为这艘船有设计弊端,把压载水仓位于船底,这样虽然可以调节桨手的触水面,加快航行速度,但是注水时才发现,设计水容量和实际把船压下去的深度不符!
所以它的建造初期经历了2次重做,改到最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庞大而复杂的船底工程虽然有设计缺陷,但是这92.3米的长度已经是当代的造船极限,最优秀的造船技术就凝聚在这92.3米上,于由于这次玛森出行意义重大,它被重新翻修了一次。
船体总共分4层,从下往上,最底层是水仓,二层是桨手层,配备桨手136人,海面无风时左右34排桨同时在水面上挥舞。
三层是储物仓,和生活做饭的地方,四层在甲板上面,主人上船时生活的地方。
鲁娜先上的船,她一出现在船舷,水手们简直众星捧月一般将她稳稳的接到甲板上,然后是玛森和安切尔,随行的侍卫和卫兵把箱子搬上甲板之后就离开了,因为去王城不需要自己带侍卫,所以只带了3名女仆,一共6个人,和四十多个大箱子。
其中装钱的箱子用了8个人才抬了上来。
樟神号上没有船长,因为它使用次数稀少,航路离岸较近,没有大风大浪,所以只需要一个航线规划人就可以完成指挥。
安切尔登上甲板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这条船的豪华程度,所以愣了几秒,鲁娜见到一箱箱的东西被搬上来没人管所以不带好气的指使:“你看着他们把箱子搬下去,要你有什么用?!”
这条船豪华到什么程度呢?甲板上没有一寸地方的木头是直接暴露在外的,不是打上了油光锃亮的红树脂,就是薄金属蒙皮,包括桅杆骨架上难以够到的地方也一样,光着脚在上面走都怕踩脏,箱子上来之后一律都被厚实的毯子垫住,怕把甲板弄出划痕来。
所有的箱子都抬到甲板下归置好之后,安切尔点完了数目时,一个穿着灰蓝色衣服的年轻人拿着账目找安切尔。他的面孔有些像吸血鬼,脸色白得吓人,不过他就是航线规划人,非常精神,又活跃,名字拗口,(TE,GE,SI)由于不了解安切尔的情况所以他的言行对其非常尊重。
“您就是王子的太傅大人?我是特各斯,”说完话之后他非常礼貌的对安切尔行礼并且递上了船上的账目,一共两份,一份是航行日期安排和路线。
另一份是这次出发雇佣的工人,桨手,水手,货物吃喝用的钱账。
安切尔拿着帐眨眨眼睛,不识字的他根本不知道递过来的东西上面写的是什么。
看了一眼之后把账目递回:“叫我安切尔就行,别太傅了。”
特各斯对安切尔的随和很高兴,毕竟没有架子的人更好相处一些,而且他以为安切尔不检查账目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特各斯有些紧张,着是他第一次自己指舰船航行,声音透露出一股激动:“那好,我们现在就离港吗?”
安切尔:“现在??”
特各斯:“是的,因为我们的船慢,又是距离最远的城邦,要提前去深海等风。”
安切尔不了解帆船的行驶需求:“一切照着安排好的来就行。”
离开三层上甲板时,特各斯跟在身后讲述着他的安排,这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船只,所以心里慌张,倒豆子似得把计划全部说了。
“我是这样安排的太傅大人,我们现在离开码头,人力向东航行至黄昏,然后下锚,这样能省下很长一段人力,”(桨手都是临时雇佣的,工钱按照划桨的里程来结算。)
“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如果风向朝北,我们就开始航行,由于我们提前3天出发,就算是航速出现问题,我们还是有超过2天的时间来休整,”
安切尔没听出什么问题,所以点头答应:“可以。”
特各斯继续说:“但是我们这一次不能直接靠岸王城码头,需要在北海峡等侯拉莫王子的船,到时候会出现逆风的问题。”
安切尔:“等谁的船?”
特各斯:“拉莫王子呀,吉娜森人,就是他们女王的次子。”
安切尔知道秦尔人和吉娜森人是对立国家,但是等他们的王子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想请示一下是不是可以先这样,在到达北海峡的前两天咱们先在水位合适的地方下锚,不靠近北海峡的水流,然后再按照日期上的时间我们下锚一天之后再顺着南风向北飘,这样我们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我担心到时候的船向会显得不礼貌。”
安切尔听了一顿基本上没听明白,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不礼貌?”
特各斯有些尴尬:“就是说我们的船可能是船尾对着别人的船头倒行,然后才和他们并列。”
安切尔听着听着走上了甲板,:“屁股对着他们的脸?”
特各斯:“恐怕是这样…………嘿嘿嘿。”
安切尔:“不能调整吗?”
特各斯:“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逆风恐怕是调整不过来的,我们的大船底非常宽,水流会让我们难以控制船姿,就算扭转过来也只是暂时的。”
安切尔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很好~就这样,出发吧。”
得到同意,特各斯立马换了一个人似得,在甲板上大声指挥起来:
“所有人听着!立刻出发!”
“趁着现在还有点北风,快把尾帆升起来!”
“舷梯收回!”
“右舷所有缆绳收回!”
“右舷桨伸出!推!”
在二层一百多位桨手的齐声发力要喝声中,大船‘樟神’竖起一面尾帆缓缓离港。
安切尔环视着迪赫岛和北方一望无尽的大海,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真的再见了……”
“樟神”中的‘樟’愿意是指最高权利,用在船名字中的寓意是;丰碑而不可超越的。
巨舰离开码头之后伸出两侧长桨有力的滑行着,航速大约2~3节(和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微风吹拂着身上的太傅装,安切尔重新审视着自己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了,其实说来很简单,:“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白乌得到自由,即使是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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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有大约30名水手在忙碌,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灰色服装,边干活边说闲话,有个别人是知道安切尔的来路的,所以觉得只要是当事人听不见就可以和其他人随便说闲话。
这样的人这些日子没少见,不用听见他们说什么,只要留意他们交流时的神态,和是否时不时得偷窥自己就可以知道他们交流的内容。
这阵子越传越邪乎,大概都是这样;
扯闲话人甲:“那个异族人怎么当上太傅的你知道吗?”
乙:“不知道。”
甲非常小声:“异教徒!!别看他现在穿的这身,骨子里就是异教徒!他用他的那些邪术迷惑住了玛森王子,你看他的脸出门从来都是用面罩挡着,肯定有问题!”
乙:“什么邪术?”
具体的什么邪术他们说不出来,所以就讲了一些奇怪的证据,整天呆在黑暗的神殿里,拉拢王子唱忤逆的歌,之前杀过人等等……
看见几个个别的大嘴巴的人在神神秘秘的散布着‘可靠情报’安切尔知道,很快,甲板上的陌生人也不会欢迎他了,所以直接进了船楼里想要找个房间休息。
本以为可以清静一会儿,结果一个安排给自己的侍女彻底的打乱了他的精神状态。
由于安切尔一进船上的居住区,发现了一个很大的会客厅,里面没有人,四处都开着窗,又有很多长椅,所以随便找了个位置靠上要眯一会儿。
结果安排给自己的那个侍女找到自己之后,并没有带他去房间,而是站在远处和另一名来找她的侍女又说起闲话来,说的是,她不愿意伺候安切尔,挑毛病,说安切尔手指粗糙,浑身疤痕,外表恐怖,好像自己并不是仆人,而是一个给自己女儿把关的丈母娘在挑女婿。
眯着眼的安切尔虽然是聋了一只耳朵,但是也听得清清楚楚,心跳越来越快,他并不是想发火,而是在找个心态让自己平复下来,因为这些伤人的话不只仆人说,城主不是也当他着面的说吗?
然后就出现了这一幕,两个说闲话的女仆叨叨叨叨正讲的投入,讲的兴起,眼睛余光扫着安切尔留意自己醒没醒。
扫一眼~没醒,继续窃窃私语……
再扫一眼~安切尔还是一动不动,继续~
然后————啊——————啊!!!!!!一又长又尖的惊叫声,两个侍女中,拿眼神留意自己的那个再次观察时赫然发现,安切尔不仅醒了,他眼睛睁的很大瞪自己,咧开大嘴做出恐怖的鬼脸,带着微笑的那种…………并且双手贴着耳朵做出扩音的动作,表示我听见了,我全听见了。
两个人聊天正讲的兴起,其中一个忽然诈尸一样尖叫起来,把另一个没看见的直接吓了个半死!然后两个人侍女一个站了起来,另一个坐在凳子上双手护住胸前打着哆嗦…………
安切尔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只是想提醒一下她们自己并没有没睡觉而已,简单的模仿了一下在丛林里偶尔会遇到的事,‘忽然被一头食肉猛兽接近时,它的嘴脸。’
这可是在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船上,而且被吓到的侍女其中一个是鲁娜公主的贴身人,安切尔意识到事态不妙,立刻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