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薄雾,白袍凛肃。
清风吹落一树桃花,飘飘洒洒,从半空打着旋儿荡下。
桃花树下,银枪落拓,俊眉长拧。
红缨垂在手背,漫眼不见落花,计破虏隐忍着嘶声一喊,对着虚空处挥枪一阵挑刺。
破花风去,恨萦心间。
待得拄枪立定,额发散垂几缕。
程瑾揉了揉惺忪睡眼,靛青的绣鞋,踩上满地绯红的花瓣,“二叔,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练枪了?”
计破虏目光呆滞地望着脚下,恍若不曾相闻。
程瑾凑近前,把他细细瞧了瞧,“二叔,你脸色好差呀,怎么一点血色都没有?昨晚不是还看着好好的么?”
兀自琢磨了一会儿,忽而一惊一乍道,“哎呀,你不会是昨儿一宿都没睡的吧?”
程瑾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来,可计破虏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提着自己的枪转身回房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程瑾挠了挠头,“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一声的?”
一夜宿醉,昏沉难寐。
计浔倚在软榻上听秋葵说道她昨夜醉酒,是叫陛下给亲自送了回宫的,可陛下将她送回宫后转身便走了,夜里歇在了澄华殿华妃娘娘处。
计浔听后,怔怔失神,什么话也没有说。一动不动,魂不守舍地恍惚了好半日。
秋葵、梅妩瞧不下去,哄着说陪她到御花园散散心便好的。计浔恍若未闻。
兰心拿不准该当如何是好,只觉得比起以前来,计浔似乎有些变了,可到底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得出来。
墨莲妙目一转,念上心头,当即叫人奏起乐声,换了一袭舞衣在计浔面前跳起舞来。
素衣朱束,长发如瀑,舞步轻盈,宛转妖娆。
看得梅妩粲然一笑,也提议道,“兰心,秋葵,敏言姑姑,既然皇后娘娘不开心,那我们大家就都来跳舞给皇后娘娘看。”
敏言难为情道,“你们就都别寻我开心了,我一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再跳得起舞来。”
“哎呀,敏言姑姑,来嘛来嘛。”秋葵一扯,轻易将敏言带进了舞圈之中。
兰心、墨莲、秋葵、梅妩四个姑娘围着敏言舞了起来。
走步、转身,眉飞色舞;搭手下腰,万千娇娆。如白莲一株酴釄盛放在金盘之内,清逸出尘;又似月宫仙娥细腰款摆于烟柳之间,舞雪回风。
舞到浓时,计浔抿唇一笑,起身招呼左右宫婢道,“来人,伺候本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