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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面花网

曾经有人问我:“选择题:有两间房子,一间是装修过的,里面有很多精致好玩物件,另一间是空荡荡一无所有的。你选哪个?”我说:“我会选择空房子。”那是一个关于人的个性的测试题。

如今,我果真冥冥之中选择了当初的一念之执。或许是,我的内心深处呼唤作出这样的选择,所以命运就给予了我这样的安排?房子,正如我多年以前希望的那样一无所有。就是白胚。但我还是很欢欣,它留给我这么大的空白,我终于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模样来亲手装扮它。空,我并不忧愁;满,我才烦恼。

楼梯是原始的水泥状态,上面还滴溅了星星点点的白色涂料。我花了三天时间去清理,还是留有看得见的白印子,那就留着吧。扶手从一楼蜿蜒而上到三楼,给人非常稳固的感觉,但是每层楼梯之间有宽1米长1。5米的间隔,从三楼上往下看,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块的地面,站在扶手旁边会有一些恐惧。所以,我的第一个DIY就要从这里入手。

有天晚上,李先生回家,我在厨房炒菜。他在客厅惊奇地问我:“这是什么啊?”我探头一看,是我从网上淘的麻绳。“麻绳啊!”“我知道是麻绳,你买它干嘛?”“我要给楼梯的转角面织张网。”李先生终于理解我的意图。我以为他会阻止和打击我的胡闹。未料,他噗嗤一笑问:“你会织网?”“不会。我可以试试看。”“这样吧,哪天我空了给你织一个。”“真的啊,太好了!”

几天过去了,李先生把这事儿搁在了脑后,我一提他就说等我空了。终于有一天,我自己开工了。拆掉原来婚礼布置在楼梯扶手上的一溜粉红玻璃纱。费了两个小时,在二楼和一楼的扶手上用麻绳隔空拉紧,然后细细的绕了七八条纵横交错的十字格,看上去就像半张网和半张琴弦铺满了这个空挡。把拆下来的玻璃纱重新折叠,中间用麻绳系好,把折叠的一瓣瓣纱打开就膨胀成一个大大的粉色花球,我用长长的麻绳吊在布好的网中间,球下垂到一楼的空中,楼梯的玻璃窗外透进一片阳光,把纱球照得透亮,我的心瞬间也敞亮起来。双手红肿了,可是,内心特别兴奋,李先生回来看到我的杰作肯定会吃惊的,肯定会赞叹的,哈哈!

下班的人回来了。“这是什么啊?你弄的?”又来这一句,不能换点别的吗。我装淡定“我织的网。”“去!这叫什么网啊,瞎搞,难看死了!”什么什么?不夸奖就算了,居然还嫌弃?“哪里不好了,能不能有点审美观啊!”“你自己看看,这样拉几条线就叫织网啊。。行了,明天叫我老爸来给你织一个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网。”“你上次不是说自己会织吗,原来吹牛来的。”“当然会织,忘记怎么起头了而已。”就知道狡辩!

第二天,他老爸过来吃了晚饭,立刻就开始动工了。李先生站在一旁观看。第三天,一张织好的网被悄悄放在我家门边的纸箱里。我打开一看,按着楼梯空挡的尺寸,一个个均匀的三公分左右的四方格打着牢固的结,编成了真正美观的网。我和李先生把网固定在楼梯扶手上,随着网的张开,二楼和一楼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坡面衔接。我在网中间的上下位置分别挂了一盆吊兰,粉色球垂在吊兰之间。在素白的空间里,纤细的麻网格,浅淡的绿色,轻盈的红色,交相辉映,清新感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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