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旷野中,军旗飘扬,两国的军队森然对峙着,我被高高的绑在战车上,置于蒙军的前方。
天上乌云翻滚,风夹着砂砾横扫而过,打在身上沙沙作响,生疼生疼的。
我看向前方骑在战马上的拓拨霏,他紧抿的双唇、坚毅的眼神让我心碎,我知道此时不管我说什么双方都不会听的,我该做怎样的努力才能让两国减少牺牲呢?是否咬舌自尽呢?我不能死,我要一死,双方仇恨加深,且没了顾忌会战得更激烈。
我心里千回百转。储弘并没有塞住我的嘴,我想他就是想让我向拓拨霏求救,以扰乱拓拨霏的心神,但他毕竟不了解我,我是不会求救的。他也没有舍得将我绑紧,可能他认为我一个弱女子是跑不掉的,一路上我悄悄弄松了绑绳。
突然,我利用多年练习瑜珈的柔软身体从松弛的绳子里钻了出来。一跳到地上,我快速跑到两军中间,迅速捡起一个石块,用力砸向自己的头部,血很快从头上流了下来,流过我的脸颊,滴到我雪白的衣裙上,让我看上去无比的凄美,我顾不得疼痛大声的喊着。
“来呀!你们要打仗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我高高举起石块,侧着身子,这样能看见两方的动静。拓拨霏和储弘同时喊到“不要”,然后互相仇恨的瞪着对方,眼睛里冒着火,似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转而又担忧的看向我。
两军仍在对峙着,谁也不肯先打或先撤,风似乎也停了,战场死一般的寂静,我又将举起的石块狠狠砸向头部,“砰”的声音在寂静中让两军动容,而我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黄沙中,在倒地时我听到了两声“撤”,瞬间黄沙涌动,心神一松我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是在蒙军的军帐中,头上缠了一层层的布,满身的药味,储弘抱着我坐在榻上,担扰的说“放心,太医已上了药,过几天你就会好的。”
我头痛欲裂,不想理他,用手摸向头部,我的头发还在,和着头发一起上药包扎,这里的医生还真不敢恭维,他们不知道头发很脏会造成感染吗?我可不想因感染而送命。我忍痛慢慢对储弘说到:“你让太医将布打开,将我的头发全部剃掉,再重新上药包扎。”
储弘惊讶的看向我,我不耐烦。
“快点。”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让太医照做。布撕下很疼,我让他们用冷过的开水将头部侵湿后再撕,果然容易多了,头发剃掉以后,我嘴里咬了一块布,忍着难忍的疼痛让太医用烈酒将伤口及头部都清洗了一遍,再上药包扎。一切弄好,我已是疼得一身冷汗,储弘一直将我抱在怀里,眼神中有钦佩有爱惜,我疼得难忍,手指甲深深的陷进他的手臂,他却一动不动任我用力。
经过这次,我知道储弘更加不会放我走的,女人们都以为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子,其实他们更喜欢内心坚毅而充满智慧的女人,与其说男人喜欢柔弱不如说他们更乐衷于去充当保护神,成就自己的英雄情结。
虽然两国暂时处于平静,但我知道战争迟早会爆发,我作为这场战争的导火索,在与不在、死或不死,都已经不能阻止这场战争了。
无视光头缠白布的丑态,我在军营中四处闲逛,暗地里查看逃走的机会,其实相比在晋宫的时刻防范,我现在过得更轻松,反正储弘将我抓来他就要保护我,如果不小心被弄死了,那就死吧,我的使命已为拓拨霏完成了,生死、美丑于我已经无所谓了。
储弘看得直摇头,而我总说“我现已成了女尼,你老将一尼姑藏着成什么样子。”
储弘则一脸邪魅,“我发觉你光头也很美,如此美貌尼姑,我可舍不得放走。”
我知他是绝不会放我走的,就算我有机会逃走,我还能回到拓拨霏身边吗?在拓拨霏的心里我已经是不清白了。我猜想我被抓到蒙国的消息,他们肯定会极力隐瞒,他们是肯定不会让此消息外露的,拓拨霏也许会宣布我中毒不治身亡,储弘肯定会给我换一个身份将我留下成为他的后宫女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