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来了!”商伯南看见伊莎进店,急急忙忙想出来请安。
伊莎慌忙摆摆手,“不用多礼。”她本就不喜欢这些虚礼,商伯南也知道她的脾气,但是总怕礼数不周,冲撞了伊莎。毕竟她现在不仅是老板,也是位有身份的格格。
“怎么样?生意还不错吧?”伊莎笑眯眯地进了柜台,随手翻了翻账本。
“的确不错,”商伯南得意一笑,“特别是各种水果冰,已经成了北京城里最新话题,现在哪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不知道我们这儿的甜品。只不过这水果冰不能外带,不然生意会更好。”
“其实我准备开发外带水果冰,只要是自家有冰窖的都可以带回去,想吃的时候取出来。但是这包装还没设计好,最快也是明年的能推出来,所以今年就先赚个人气吧。”伊莎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商伯南兴奋地搓着手,似乎已经看到了明年美好的前景,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扩大店铺或者再开分店都指日可待。
这时,三楼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伊莎疑惑地抬头看看商伯南,只见他苦着脸摇摇头,对伊莎解释道:“这京城里达官贵族太多,个个都得罪不起。咱们的贵宾包厢就这么多,所以经常会发生这种争执……”
伊莎了然,“那我们上去看看吧。”
上了三楼,只见一个小厮正在对着伙计发火,“我们爷是给你们面子才来这儿谈事。什么包厢里有人,管他是什么人,都要给爷我们让地方!我们爷就习惯做这个包间儿!”
伊莎皱着眉看着小厮身后的一脸痞相的公子哥儿,她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看他的穿着打扮,也应该是有些来头的。
商伯南上前施礼,恭敬有礼道:“锦公子,恕本店招待不周。但是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也将就个先来后到,若是贸贸然让客人换位置,总是失了礼数。还望公子体谅。”听着商伯南的口气,这锦公子应该是常客。
那人冷冷一笑,“你知道我约的人是谁么?知道三贝勒么?他要来你们店里是你们的造化!”
三楼吵吵嚷嚷的,引了不少看客围上来,伊莎有些头大,稍微退了几步,将自己隐在人堆中。商伯南怕影响生意,朝伙计使了个颜色,伙计便熟练地疏散人群。商伯南为难地回头看看伊莎,伊莎朝他点头,示意他自己做主就行,于是商伯南大着胆子道,“我看不如这样,您先到别的包间坐着,若是这包间的人走了,我再通知您?”
锦公子怒道:“你敢让我们中途换包间,简直是活够了?!”
这时,三楼围观的人已经散得七七八八,那件焦点包厢的门突然打开,锦公子洋洋得意地看过去,突然脸色煞白,走到包间门口,矮身跪下:“奴才见过主子。”
商伯南诧异地看向那人,又回过头看向伊莎,伊莎微笑着耸肩,示意她也不清楚那人是谁。
只听那人冷笑一声,道:“爷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约了在这儿见?”伊莎面色一僵,不禁为锦公子担忧,真是走背字,正好撞枪口上了。
跪在地上的锦公子更是吓得一哆嗦,慌忙求饶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滚!”三贝勒轻吐一个字,锦公子如蒙大赦般赶快站起来就走,伊莎抿了抿唇,转身想下楼,背后响起那熟悉的声音,“伊莎姑娘?”
伊莎转过头,惊喜道:“六贝勒,想不到你也在这儿。”
六贝勒微笑着走过来,“真的是好巧。不过说起来,这家茶楼是你开的,开业也不送帖子给我们,真太不够意思了。”
伊莎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我一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总不好,所以我找人做掌柜的,对外也宣称他是老板。现在我把内幕都透给你了,够意思吧?”
三贝勒却哼了一声,“刚你明明听到爷的声音,也不过来见礼,分明没把爷放眼里。”
伊莎面色一僵,硬着头皮道:“刚不是闹了点不愉快么,我就不敢上来给您添堵……”
“好了,好了,”六贝勒打圆场道,“进房间聊,许久不见了。我也是听人说这里有家茶楼做的甜点不错,就慕名来尝尝。自从你出了宫,皇阿玛那儿就又恢复到以前那几样了,唉,我还真是想念以前你做的蛋糕。”
商伯南惊异看着他们三人进屋,伊莎朝他笑了笑道:“今天有没有香蕉奶油冻和拿破仑?”
“有的。”商伯南立即下楼亲自去取。
“拿破轮?”六贝勒怔愣了一下,“不会是车轮子形状的糕点吧?”
伊莎扑哧一笑,“怎么可能,拿破仑是我暂时给这个蛋糕取的名字,刚打算添加到新菜单里,今天让你们提前尝个鲜。如果好吃的话还请六贝勒赐名。”
甜点很快上桌,伊莎将香蕉奶油冻摆在三贝勒面前,笑道:“知道你喜欢牛奶,这个香蕉奶油冻是用上好的牛乳提炼而成,加上南方芭蕉的香糯,甜度适中,你应该喜欢。”三贝勒尝了一口,果然香甜不腻,奶味浓郁,真正是他喜欢的味道。
接着伊莎又将拿破仑放到六贝勒面前,六贝勒见蛋糕的外观普普通通,和一般的蛋糕差不多,外皮糊着一层奶油,不由地抬了抬眉毛,看向伊莎。
伊莎笑道:“你尝尝看。”
六贝勒一勺子舀下去,蛋糕便应声裂开,发出清脆的声音。六贝勒又舀了一勺,这每舀一下,就像敲响一个音符。
“这个蛋糕的精妙就在于它的外表看上去和普通蛋糕一样,但实际上香脆可口,声音清脆,口味可以个人喜欢做调整。”说起甜品来伊莎依然这么津津乐道。
六贝勒笑道:“你总有这么许许多多的奇思妙想。这款甜品不如就叫‘仙乐酥’,如何?”
“不错啊,”伊莎点头应道,“这款甜品有了您的赐名,肯定会大卖!”
三贝勒见他们说得热络,不禁有点吃味,淡然问道:“伊莎,你应该不缺钱,为何要开这茶楼?你就没有别的长久打算?”
伊莎也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也不想虚度年华。前阵子我到近郊转了转,看看有什么特别的食材。至于长久打算,我想夏天的时候带全家去海边避暑。”
三贝勒有些不悦,伊莎撇撇嘴,心道自己的问答也并无出入。
“最近有宁贝勒的信儿么?”六贝勒突然问道。
“收到过一封,说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伊莎笑着,可这笑意却到不了眼底。她知道永宁不能跟她透露征战情况,一是不想让她担心,二来那信如果被人劫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六贝勒默默垂下眼睑,今日在朝堂上大臣们都在议论这事儿,听说这战事有了转机,但是当地的条件异常艰苦,他除了担忧,却也无能为力。他安慰道:“听说挺顺利的,你不必担心。哦,对了,过几天是三福晋的生辰,设了个堂会,你若有得空,也过去凑凑热闹?”说着他看着三贝勒,“臣弟自作主张请了伊莎姑娘,皇兄不会不高兴吧?”
“怎么会?”三贝勒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伊莎姑娘能赏脸,自然是求之不得。”
“您太客气了……”伊莎讪笑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