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新城大胜,喜讯传到咸阳,朝野大惊,人人奔走相告白起已四万新兵仅一轮进攻就夺下新城,人口相传,版本各异,一时间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秦昭王得到战报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暗道:“本想这四万新兵怕是做了陪葬,真想不到这白起还真有一套!握着捷报本应开心,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胜利无疑又是给舅父加了一次冕。朝野内十之八九尽为相卒,叫我这秦王如何自处呢?”
魏冉固然是乐开了花,忙将消息传给了姐姐和女儿,不巧魏澜恰好在宣太后的寝宫。
见到魏冉来了魏澜将脸转了回去,装作为看见他。但是今天魏冉十分高兴,并没有理会。
魏冉掩饰不住喜悦地道:“姐姐!可知弟弟今日来所谓何事?”
只见宣太后也同样面露喜色道:“早知道啦!还不是你那女婿打胜了仗了吗?面对新城两倍的韩军,一战而得,全天下都震惊了!看来我得收回当初的话了?这女婿还是有些能耐的!呵呵!”
一边是太后的暖融融,一边却是女儿的冷冰冰。魏澜闻听后却显得十分平静淡淡地道:“也没什么可高兴地,今后白起还有不少仗打呢!也不能只为了他胜了一场而高兴,为了他败了一场而伤怀”。
魏澜的这般态度使得魏冉看来仍以为女儿还为了他强行逼女儿嫁给白起而怀恨。但是魏冉仍然认为总有一天女儿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
秦昭王下令加封战前白起为左更,再一次证实了灵童春香的预言。
白起的大军简单休整了一下,没做任何停顿继续东进,夜里军师向寿那来一张地图在帅帐中展给白起看,用手指着道:“大人请看这就是“伊阙”!是韩魏两国门户,两山对峙,依山傍水,观之若阙,故此得名。
司马错大人此时正扼守于刚从魏国夺下的骧城每日激战,军情火急,秦王命我等不得不继续向前推进,以最快地速度占领此地,以解司马错危机。”
白起从不懂看地图,也懒得看,不过听向寿讲完也认识到事态的重要不住点头道:“大王又续给我五万新兵,人马看来也足够了。”
想不到向寿却摇了摇头道:“新城失守,韩国上下十分震惊,骧城难夺,魏国朝野心如火烧,面对我们的大举进攻,两国不得不暂时联手在其共同的最后屏障拼死一博,联军主帅韩国国尉公孙喜,老谋深算,智勇双全。
主将魏国犀武,武艺高强,绰号金刀将,素有魏之国柱美称。此二人倾全国之力领精兵二十四万封堵据守伊阙这龙回蛇转,气势凶险的绝谷。此战绝非新城,大人要小心堤防才是?”
向寿说的正热,回头一望白起险些气炸肝肺,只见白起那有心思听他说话?正顾着去擦拭自己的佩剑呢!向寿又气又怒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大人!你可在听我说话?”
白起这才回过神儿不知所以愣愣地望着他疑道:“嗯?对了!军师你来看!犀武的金刀,和我的龙吟剑比起来怎么样?”
······
“主帅!我们到伊阙了!”韩魏联军来到目的地,一身铁皮盔甲腰系金刀,身材健硕,面如铁青的主将犀武,来到主帅面前禀报。
公孙喜年过四十,身材结实,双目如灯,长须飘颈,听犀武说完点了点头望着前方只见眼前道:“这两座高耸如云的青山并排矗立,山川烂漫,绿野重重,青草香扑鼻可闻,两山夹缝甚窄只可并肩行过两人,中间溪水潺潺绵远不绝,哗啦啦的泉水声,清脆动听,绕人耳畔,使人不由神往呀!”
公孙喜坐在马上望着望着不襟沉醉道:“美哉!美哉!如此美景做为战场实在可惜!犀将军!”
犀武在旁道:“莫将在!”
公孙喜问道:“秦军那个叫白什么的?带了多少人马?”
犀武道:“此人叫白起秦国左更,好像是秦王的妹夫,带了不到十万人马。”
公孙喜摇着头道:“原来是个王亲贵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罢了,我等大军二十四万或是在此据险固守,待到秦军远道而来,以逸待劳,倾全军带甲之士攻击,秦军势必不敌。
或是坚守不战,等到秦军粮草不济,秦军自然退兵西去。是时再尾随攻击,定可将那个白白什么?”
犀武道:“白起!”
公孙喜点着头道:“对!白起!定叫他有来无回!”
犀武道:“主帅!可知这个王亲贵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刚刚以四万新兵眨眼间就攻下了韩国的新城?”
“好啦!犀将军难道不知道,攻城掠地靠的不是坚城和人众,靠的是主将的才能?新城若给我守,两万人足矣!先安排大军休整。犀将军!你我不如先去领略一番这伊阙景色如何?”公孙喜道。
······
秦军大营
军师向寿手里握着一份竹简,正朝白起的帅营赶去,似乎有什么要事商议,途中不巧听到不远处有人们在叫喊,向寿闻声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帅营旁有块空地,有两个人正赤着上身徒手角力,定神观看,这二人正是主帅白起和他的义兄李苍,两人身材相差太远,白起明显不敌李苍。
果然!没用上一个回合,白起就被远远抛出,摔了个四脚朝天,掀起地上尘土飞扬,向寿先是一惊,随之一皱眉心道:“大战在即,主帅还有心在这像个孩子一样斗力取乐?“不由长叹摇了摇头。
李苍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地双手拍了拍灰尘掐起腰满不高兴道:“得了!得了!贤弟这两下子上不了台面,等焦横一会来你在一旁看我俩打吧?”
白起满头大汗起身苦笑道:“大哥天生神力我不及也!不知那焦将军武力如何?”
李苍手摸着胡子点着头道:“这独眼龙还是有一套的,我俩在襄城时常在一起比试,没分出输赢。”
向寿一听心中一气什么?还要玩?算了!办正事吧!我得去搅搅局,想到这儿,他迈步上前道:“大人!李将军!见过了!我有事要找二位商议。”
白起一见向寿由然一喜道:“军师来的正好!一会儿大哥要和焦将军比武,我们来一起观赏。”
向寿气地没理他的话,将手中竹简递过去道:“大人!这是我军所有器械的破损情况,我已叫工匠们抓紧修补和打制了,请大人过目!”
白起没接竹简摇了摇手道:“有军师做主,就不必问我了,等他二位比完我请三位饮酒!”
这李苍好像对向寿没什么好感心道:“贤弟这人也是,留向寿在这作甚?整天文绉绉,酸溜溜,婆婆妈妈,唧唧歪歪总来”但心所想口却不能说,站在一旁白了他几眼。
向寿也自知自己不受人喜欢,便要离去,故道:“大战在即!将军们若有饮酒的兴致,便可去饮,向寿告退。”说完向寿转身就要走。
白起道:“军师莫要多心!我白起并不是贪恋酒色之人,伊阙已成竹在胸,饮上几杯又如何?”
向寿被白起死死留住没走,耐着性子看着焦横和李苍露出健硕魁梧的上身,比试武艺。
完了又被硬生拉去白起的帅营,向寿无耐只好陪着喝了几盏,酒桌上李苍突然来了兴致地掏出家书,断断续续,错字连篇地给大家念着,结果逗得三人前仰后合。
李苍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不知觉地泪水流过脸颊,一阵恋家之情毫无保留的暴露无遗,憨憨的大汉,战场上嚣张跋扈的猛将,现如今哭的像个孩子。
焦横也似乎被李苍所促动但是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闷声喝酒,自己又何尝不是背井离乡多年?想到此不由得又是一盏“伤感”入肚。
白起见之也是一阵难过忙伸手拍着李苍肩膀安慰着:“兄长切莫伤怀,等战事一毕。我便带着你引大军去给咱们爹娘见礼!”
闻听此事李苍擦了擦泪水,破啼为笑问道:“弟弟不可骗我!打完仗就回家?”
白起正色道:“认识大哥后还怎没见过爹娘呢?弟正能骗哥哥?”
向寿也为了他二人的思乡情怀打动,举起酒樽道:“大家索性一醉解千愁!岂不潇洒?”
就这样,酒过三巡,李苍抱着家书躺在了椅子底下,焦横手里握着杯盏趴在了酒案上,白起则早就醉成烂泥,向寿红着脸,饮完最后一盏,身体已经晃得不行,按了按头苦笑一翻,心道:“大战将即军中主将们却醉成这样,大乱军纪,成何体统?“
望着三人,内心却不停翻涌,他们虽粗俗,但简单,虽蛮野,但直爽,和他们在一起似乎比皇宫快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