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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难眠之夜

次日,梁佑终于抽出时间拜访韩诚,因为参谋长事情也是蛮多的。韩诚热情地招待了他,连忙令下人看茶,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梁佑开门见山地说道:“韩督军,前几天许给我的婚事不知道怎么样了?”韩诚支支吾吾说道:“这……这个嘛,不能太着急了,这个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梁佑说道:“我梁佑出身绿林,如今无父无母,至于媒妁之言,还请韩督军做这个大媒如何?我确实非常喜欢苏青小姐,请大帅成全。”韩诚叹气,说道:“老弟,这件事本不该瞒你,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劝你还是忘了苏青小姐吧!”梁佑说道:“大帅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昨日苏青小姐得了急症,我命令下人送她到西医那里诊断,却发现是肺结核,洋大夫们说这个病非常容易传染,我马上把她隔离起来,谁知道昨天晚上她打晕侍卫逃跑了,我连夜找遍整个太原也没发现,洋大夫说她这个病就算用西医治疗也只有很小的几率康复,更何况她逃走独自一个人缺乏治疗,估计是活不了几天了。”

梁佑仿佛遭到雷击一般,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韩诚说道:“你也别太伤心,不就是女人嘛,哥哥我马上物色几个美女往你府上送去,那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不值得你如此挂念!”梁佑掩盖住悲伤的情绪说道:“谢谢韩督军好意,美女就不必了。”韩诚说道:“唉,还是赶紧成个家好,对了,兄弟你给我合计合计,自从袁大头称帝以来,现在曹锟致电反对,蔡锷成立云南护****也一路凯歌,就连段祺瑞、徐树铮都不干了,咱们跟着北洋老袁有出路吗!不如咱们也反了吧。”梁佑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世凯就是再不济也占据着六朝古都北平和满洲,拥有三十万军队,有日本、英国等列强的支持,现在他这只是暂时的困境,如果你能出兵帮他解决困境,将来好处肯定很多,韩督军可千万不能动摇啊。”韩诚说道:“兄弟此言在理,日后我如果能统一天下,你就是我韩诚的张良啊!”梁佑谦辞告退。梁佑早就说过袁项城称帝定不满三月便大祸临头,可怜韩诚还蒙在鼓里,自以为能坐收渔翁之利。

当天夜里,梁佑翻翻覆覆的睡不着觉,他已经命令张充、刘松他们去太原附近找了,火速汇报怀城那边。梁佑心想“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渐渐的,我被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深深吸引,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情,但是我却无法自拔,当初带她来就是想不到阻止她的理由。”想到这,梁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说道:“苏青,失去你很难过,很难过。你听得到吗?哪怕你活不了几天了,我也想见你,哪怕是最后一面。”这一喊惊动了门外站岗的周小龙。周小龙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梁佑说道:“没什么,你回去吧。”周小龙说道:“大哥,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我也懂一些感情上的事情,苏青小姐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梁佑说道:“我知道了,多谢兄弟。”周小龙退下了。

梁佑无法安眠,起床把发生的事情都梳理一下,突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灵光乍现,大叫:“我明白了。”周小龙再次进来,梁佑说道:“兄弟。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周小龙说道:“不是啊,大哥,阎锡山来了。”“哦,是吗,赶紧安排他到前厅等候,我马上就来。”梁佑说道。正说话间,阎锡山出现说道:“我不请自来,梁兄弟不会见怪吧。”梁佑说道:“哪里哪里,我这里招待不周还多多海涵。”阎锡山说道:“兄弟可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梁佑说道:“井底之蛙,愿闻其详。”阎锡山说道:“韩诚招募士兵,我率领我部下几千人投靠了他,他一高兴任命我为新编第五军的军长,我此来太原就是拿委任状前去赴任的。”梁佑说道:“这确实可喜可贺,阎兄手里现在有了数万的军队,我们的大事可成,不知道怀城刘大帅那里情况如何?”阎锡山叹口气说道:“根据孙康传来的消息,刘大帅病情一天天加重,咳嗽都咳出血来,怕是没几天了,我来的目的之一就是通知苏青赶紧回去见刘大帅,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梁佑摇了摇头,说道:“是我没用,没能照顾好苏青小姐,导致她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唉!”阎锡山说道:“兄弟也不必太过烦恼,现在太原周围有很多我们的人,我们都留意一下苏青也就是了。”梁佑说道:“我们的人有多少?”阎锡山说道:“我这新编第五军就有两万人,还有二十门红毛山炮,再加上黄襄他们少说也得五万人。”梁佑说道:“好,按照原定计划,一周后,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收复太原,重新主政山西。”阎锡山说道:“好,一周后的子时三刻,我们准时炮轰太原。”梁佑说道:“哈哈,都什么时代了,还论时辰,是午夜十二点!”二人相视大笑。阎锡山说道:“为了避免怀疑,我不能在你这呆太久。”“那我就不远送了。”梁佑说道。

送别阎锡山之后,梁佑想到此人能力出众,心机颇深,是孙康那草包不能比的,日后定能执掌大局,趁机结交,百利而无一害。此时,正是凌晨四点,东方已露出鱼肚白,梁佑也不休息了,命下人掌灯,拿来文房四宝,写出了三封信,一封是给袁世凯,举荐韩诚去云南平乱;一封寄给廖仲恺,约定一周后会同中国同盟会一同起事;最后一封,就是写给苏青的,梁佑知道寄不出去,这是他流着泪写给自己的。第三封信如下:

苏青吾妻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身逢乱世只上过两年私塾,识字不多,如有纰漏,请勿见怪。这个称谓我是想了很久才写上的,我们之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可能就是我的单相思,但是我怕我不这么称呼便永远都没机会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眉眼盈盈,很有灵性。我自小跟着父亲长大,家中无姐妹,与异性接触不多。你总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之前从没有体验过感觉。我也渐渐地对你有种不一样的情感,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就是我很稀罕你。

这次,你跟着我来太原,我是拍着胸脯保证你平安的。但是却出现了意外,令我猝不及防,悔恨不已。不管你现在你身处何方,我梁佑保证,今生非你不娶。如果你已经死了,我誓不再娶。这不仅是为你负责,也是我的责任。

梁佑

民国四年八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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