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镖局。数来数去,此镖局历史堪为悠久,已有五十年了。起初之时,长虹只能算是三流的镖局,关姓太祖洒血抛泪,将声名筑起;加上经几代人的努力,长虹镖局乃是一方大势力,与江府并肩。中原人皆认得长虹镖局的招牌,更是常有达官显贵要求运镖。见了长虹镖局,除了几个不长眼或是一方侠盗,没人敢动他一根毫毛。
今代,镖局传到关长虹手上。他人擅使祖传的青龙刀法,霸气恢弘,对于射箭之艺也多有涉猎,传言中,关长虹的拿手绝活便是“百步穿杨”。
谷月轩颇有耐性地对踏足江湖不久的东方未明解释,心中却摇头苦笑,这古灵精怪的师弟比阿棘还要好玩——师傅给他讲江湖之事他不听,反倒倒回来朝大家说些从徐子易那里听来的奇闻异事,以致今日还是一问三不知。
向守门的说明来意,待他们进去通报一声,守门的便放行了。但长虹镖局也不是说进就能进,若是毫无名望只怕连踏足前院都无法。
“阿棘、未明,进去吧。”
东方未明加快脚步跟上谷月轩,荆棘亦然,唯独他沉默着。谷月轩常外出,对此地熟悉不过,他引着二人,顺利与关长虹见面。正巧,长虹镖局少镖头也在关长虹身旁,那人乃是关长虹之子,关伟。
已是不惑之年的男子一身绸衣,站在那迎接三人到来。见三人已至,便道:“谷少侠好。”
“关前辈好。”谷月轩抱拳答。东方未明端详这人片刻,这人想必就是关长虹了。模糊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徐子易曾提过他,他也是个屈指可数的好手。
发现东方未明正盯着他,关长虹问:“这位面生得很……”
谷月轩:“他于数月前拜于家师门下,是晚辈的师弟,东方未明。”
“哦,原来如此。看来无瑕道长又多了个好徒弟。这是犬子关伟,你们可以互相认识。”关长虹看向一旁的绿衣男子,正是关伟。
关伟立即踏前一步,道:“在下关伟,很高兴认识东方兄。”
“幸会。今日能认识关兄是在下的荣幸。”东方未明搬出了谷月轩交给自己的那套说辞答着。倒是荆棘连招呼也不打,闪到谷月轩与东方未明背后,依习惯叼着树枝。关长虹略感不满,但也没将之显化,对于荆棘不喜寒暄的个性,关伟曾见识过,以致他见怪不怪,耸耸肩就忽略此事。谷月轩深感无奈。
“怎不见无瑕道长?”关长虹忽然问起。
谷月轩说:“家师身体抱恙,不便前来参加江府寿宴。于是派我等三人来了。”
关长虹淡淡地“哦”了一声,现下左右无事,正想委婉逐客,他忽然想起有一事尚要与谷月轩相谈。
“谷少侠,你平日行走江湖,四处行侠仗义,想必也听过‘盗墓燕’的名号吧?”
他一时微愕:“晚辈听说过。据说此人来无影去无踪,经常偷盗。被窃者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是官府主要的缉捕对象。”
东方未明眉角扬起,被挑起了兴趣,那人竟然能长年逃过官府缉捕,四处偷窃而不被逮住,俨然是一介轻功大家,决心洗耳恭听。
关长虹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有一员外家中古画被盗,那物乃是百年古画《临河羡鱼》。经捕头所查,其盗窃手法乃是盗墓燕所为无疑。那员外信不过捕头,便跑来我这,出重金委托镖局夺回古画。可现下又不知盗墓燕所在……所以,就想麻烦谷少侠多加留意。”
谷月轩笑了笑:“这事听起来的确让人头疼,若是晚辈有盗墓燕的消息,必转告前辈。”关长虹释然大半:“若是谷少侠能拿回古画,那员外的钱七分就给你了。”
正当东方未明正猜测员外给的银子能叠多高时,关伟则打趣道:“盗墓燕可能又犯案了,待会儿谷兄就有得忙了。”
众人会心一笑,一名镖师快步上前,打断众人,对关长虹道:“总镖头,金员外求见,是说关于盗墓燕偷窃的事情。”
关伟面露尬色,有些不敢望向谷月轩。东方未明也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双颊憋着。关长虹打发了那名镖师:“呵呵,就不劳烦谷少侠了。关某要去接待金员外了,恕不亲自款待!”
“哪里。”
拒绝关伟的款待,三人慢步行出长虹镖局。再无门派需要拜访,荆棘脸色缓和许多。
“客套来客套去的,我快被烦透了。”东方未明一到街上,便仰天大呼,重新拥抱蓝天。
荆棘冷眼:“够了,你快成神经病了。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师弟。”
“呸,你自己还不是黑着脸。”
那人冷哼,他扭过头,走前抛下一句道:“我去四处散散心,一会儿见。”谷月轩也不拦他,就任由荆棘去闲逛,他要走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一时只剩东方未明与谷月轩了,东方未明一副怨愤的模样,已对这无关痛痒的交际事物厌烦至极,一心想要去四处乱逛了,就等谷月轩一句话。
“未明师弟,现下无事可做。不如我们去……”
东方未明抢先一步道:“喝酒!”
“这不行。今日鱼龙混杂,若是醉得神志不清恐有危险。”
东方未明瞪着他:“哼哼,大师兄一开始还邀请小弟去酒馆喝上一杯呢。怎么当了人家师兄就百般推辞了?”
谷月轩哑然片刻,随后摇头,驳道:“不是!”
东方未明盯着谷月轩的眼瞳,黑黝黝的瞳孔令得谷月轩不适,眼前之人灵光一闪,狡黠地笑:“哦,我知道了。大师兄酒力不好,一喝就醉!”
被他说中心事,谷月轩眉头紧蹙:“谁说的。”
“分明就是。大师兄是怕喝醉了,不慎说漏了心仪的姑娘家的名字吧?”
谷月轩气恼地道:“好好好,就依你!”
--【徐子易·大侠东方未明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