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小姐,好久不见了。”温和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晚子愿抬头一看,来人有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永远柔和温暖的神情和从容不迫的浅笑,让病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心生信赖,她不由微笑起来,轻声道:“展医生,是好久不见了。”
展医生原名展玉,听说出身在医生世家,从小便是天才神童,二十岁就拿到国外著名医学院的博士学位,回国后继续投身医疗事业。
他本人很有医德,仁心仁术,对病人一视同仁,耐心,认真,负责。他知道晚子愿家境不好,就想尽办法帮助她们缴纳费用,从来不会因为她们的窘境而歧视她们。
晚子愿打心底里感激他。
展玉神情柔和地道:“我看过你妈妈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医院之间的交流快要结束,我准备回自己工作的医院了,到时候我不在这里,大家见不着,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
晚子愿觉得暖心,微笑着点头:“展医生还是这么认真负责,我妈妈能经过您这样的医生治疗,真是荣幸,只是不知道展医生要回哪个医院?”
“济世医院。”
晚子愿微微一愣,又笑:“这可真巧,我认识一个叫魏育铭的孩子就要转院去那里。”
展玉思索了一下,突然问道:“魏育铭?魏国的魏吗?好像就是我马上要负责的病人。”
晚子愿惊讶:“难道你就是孩子妈妈口中的那个王牌医生?”
展玉微微一赧,侧头轻声道:“没有那么厉害。”
“哈哈,展医生你可别谦虚,她才对我推崇过你呢。”晚子愿挤兑了一句,看到展玉耳根微红,似乎羞涩了,她便不再继续,转而说道:“那我看育铭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碰上展医生。”
展玉眉目温柔得宛如化开的春水:“是啊……我还以为以后见不到了。”他的后半句声音渐低,晚子愿没听清,正要问一句。
突然身后传来刘护士的叫声:“展医生!展医生!”
刘护士一路狂奔而来,跑到惊愕的展玉面前,一把拉开他,紧张地道:“展医生,你别靠这女人这么近!”
晚子愿的笑容微微一滞,就听见刘护士继续说道:“这女人的男朋友可厉害了,展医生你小心被他看见。”
展玉的目光瞬间晦涩起来,不过很快,他恢复了温润的神情,略带惊讶地看向晚子愿。
晚子愿冷冷地看着刘护士:“刘护士,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朋友。”
刘护士挽着展玉的手臂不放,嘴唇发白,楚楚可怜地说着:“就是那个陶先生啊,上次还要抢着帮你付药钱呢。”
晚子愿冷淡地道:“那是我前男友,而且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最后我也没让他帮我付药钱。刘护士断章取义的能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刘护士根本不信,她看见过那个恐怖的男人看这个女人的眼神,有情无情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说什么清清白白?她绝对不信!肯定是这个晚子愿编出来骗展医生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讨厌,明明已经有一个这么好的对象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来抢她的展医生!
“你骗人。”刘护士贬低人,还不忘说得娇声娇气。
晚子愿看明白了,似笑非笑,原来是为了展玉,这个刘护士是来护食的,可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抢食的!
她不想跟刘护士吵,免得展玉为难,便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便你怎么想吧,我走了,展医生再见。”
“等一等。”展玉挽留她,然后纤长的眼睫半垂着,看向刘护士:“小刘,你还记得护士考试的内容吗?”
刘护士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展医生说起这个,道:“记得,怎么了医生?”
“医生护士都是救死扶伤的职业,职业道德尤其重要,所以不能在医院飞奔,不能大声喧哗,以免引起病人恐慌……”
展玉的声音很轻柔,没有半点火气,但是刘护士的脸却越来越红,她忍不住嗫嚅着打断道:“展医生,我错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展玉轻叹一声:“小刘啊,晚小姐是病人家属,不要一口一个‘这个女人’。”
刘护士终于撑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放开展玉的手臂,退开半步,咬着唇:“展医生我真是为你好。”
“我知道,别哭了,去工作吧。”展玉医生无奈地劝解。
刘护士抹着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我相信你。”展玉转头对晚子愿轻声道:“小刘年纪轻,你别跟她计较,我向你道歉,请你吃饭怎么样?”
晚子愿看着神情紧张的展玉,突然噗嗤一笑:“不用啦,我才没计较呢,刘护士虽然不喜欢我,工作上却从没出过差错,还是挺有责任心的。”如果不算她上次故意提前还款时间的话。
展玉微笑:“那就好。”
晚子愿笑着道:“打扰你很久了,告辞了,展医生。”
“好,如果来济世,就联系我。”
“OK。”
……
不知是否错觉,晚子愿觉得自从韩家人来了之后,晚晴的目光变得恍惚了,她看在眼里,却无法分担。晚晴和韩东启当年的故事,她也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也从网上搜到一些小道消息,并不清楚细节,晚晴本人从不和孩子说这些她以为耻辱的事情,她也不敢主动提起,怕戳中母亲的伤心事。
叹着气,晚子愿走出医院,却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不由微微一愣:“阳先生?”
这个混血异色瞳靠在一辆豪华轿车,仰头眯眼看着阳光,神情像猫咪一样慵懒,堪称一副香车美人图,他听到晚子愿的声音,低下头,左眼碧绿森森,右眼湖蓝蔚蔚,微微一笑:“又见面了,有人想见一见你,请问肯赏脸吗?”
晚子愿不想赏脸,然后就被给两个保镖不由分说地给掳上车了。
车窗拉起了帘子,晚子愿都不知到了哪里,下车就在一栋天顶极高的豪华房子,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一个人,连女仆管家的身影都没有,气氛阴沉,她被阳光带到敞开式阳台,那里撒满阳光,一张简约风格的白色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