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紧紧地刮,天空布满阴霾。
湖面巨浪排空,泡沫飞溅,撞击岩石,发出轰轰的闷响。远远近近,没有渔船。逶迤的湖岸,见不到行人。
唯有姑娘岩下蹲坐着一青年男子,眼睛红得似烂桃,额头上留有斑斑血迹,对着湖面哭。那哭声呜呜响,溶进风里,渗进波涛声中。
坐够了,眼泪流得也差不多了,就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走来走去,采摘了一束野花抱在胸前,重回那湖边的悬崖。
风扯动着他的衣角,飞沫溅到他脸上。
野花飞起来了,一枝一枝,被风卷着甩到礁石上,又被巨浪伸出雪白的手臂搂入怀中。时沉时浮,野花在湖的胸脯上波动。
他突然跪下,嚎啕大哭,然后又纵声大笑,把身边的青枝绿叶折在手,吻一吻,抛进湖里;把上衣脱了,抛进湖里,把外裤和衬裤脱了,撕得粉碎,抛向湖里……
不冷,赤条条的身子像一个乌茄子。
不疼,料峭的风钻入屡屡伤痕。
他举着手狂奔。
蓝色的湖是一个凝固了的血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