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无话可说了?”习松儿上前一步,将竹箫递与她眼前,轻声道,“看见这紫竹箫没?可曾记得在哪里见过?”
“这箫,不是之铭的吗?”紧皱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难道他,不,怎么可能。
她把那竹箫抵在她下额上,抬起,“这脸蛋,长得真是不错。”接着,她带着一股讥笑的口吻说道,“不过,我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和师兄生活了十几年,他的性情我最了解了,他,从不近女色。知道你小腹为什么会有蚀心之痛吗?”
习松儿从长袖中伸出修长好看的五指,轻轻地,抚摸她小腹,“那是因为啊,这里,有他亲手喂你吃下的蛊虫。”
“他不是,不是已经,已经给了,给了解药吗?”邢九堇急急的问她,连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哈哈。那照你这样说,你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呢?这紫竹箫又为什么会在我这呢?而我,又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他呢?”她大笑起来,笑她的天真,笑她的无知,笑她的自作多情。
怎么会呢,他明明对她甚是好啊,怎么会呢?
可是,倘若他给的是解药,那为何又说他这一生都对不起她,又为何有那一个拥抱。
她真的是,太傻了。
傻到无地自容,无以复加的地步,他长得再像他,也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如他那样对她。
可这女子并不容她想那么多,仿佛她就是她的克星,一开口就让她彻骨心凉。“还在为你的自作多情找借口吗?”
不了,别想了。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邢九堇抬眼,努力使自己平静的说。她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够没用的,先是冒冒失失的遇见楚凉尘,然后为他的突然离开而愤怒,再莫名其妙的遇到贺之铭,手腕上的那抹黑点连带着经脉被割下,已经不能够使劲,想到这,她低头看这多天都不敢看的手腕,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一道较长的疤痕。
他说,只要那草药一日敷三次,不出几日,便能去疤。
只是,这疤痕去了,就能够抚平创伤吗?
“听着。”习松儿正视她,严肃的道,“下月初五,梧桐楼将会举办一场盛宴,为的是庆祝在云阁山学艺十年的三皇子回宫,而你要做的,就是扮作宫女混入梧桐楼,等轮到你端茶送水时,抽出茶具下面的刀子刺向左山。自然,左山那老贼老奸巨猾,你这一刀必定杀不死他,所以,你只需要制造混乱的场面,记住,是越乱越好,其他的,交给我和师兄便可。”说完,她还不忘提醒一句,“不要忘了不听话的下场。”
梧桐楼,又是梧桐楼,这梧桐楼当真这么出名?她傻笑了笑,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那青衫男子的身影,摇着一把折扇,悠悠然的样子。那话,大概就是玩笑话吧。
“喂,听清楚了没有?”她高声道,语气颇有些愤怒。
“左山是谁?”邢九堇回过神,猛然注意到,她所说的左山,她压根就不认识,如何去刺杀?
习松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别给我装傻,左山,当朝丞相,晨贵妃的哥哥,好色是出了名的,你不知道?”
我才刚来这个世界好不好,我怎么知道左山是谁啊。她在心里默默地咒骂道,却还是以很好的态度回答她,毕竟,为了她的小命,啥事儿都得做啊,尽管这次是真的九死一生。“我真的不知道哪个是左山啊。”
“那好,我告诉你。到时候坐在皇帝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就是左山,体形很胖,眼神总是色迷迷的盯着那些舞女的就是。”她顿了顿,继而说道,“你不要再告诉我你不知道哪个是皇帝!”
“我知道,穿明黄色袍子的嘛。”古代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或者坐在最上面的那个就是嘛。
“知道就好。”那蓝裙女子纤手拿着竹箫,手上一转,箫头突然冒出一把小匕首,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喃喃道,“你说,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划破了,会怎么样呢?”
她脸带笑容的把刀尖,很轻很轻的划在她脸颊上,像是在精心刻画的作品的雕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