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忠义王府,郡璃阁。
“好在古代药物种类繁多,只是没有仪器速度要来的慢些。”苏若璃将制作出来的两种不同颜色的粉末装在两只不同的瓶子里,连同一张做工有些粗糙的人披面具放在桌上,舒了口气。
只要再研制几日,做出更多药物和做工更加精良的人披面具,便是被那男人找到,她也有把握不被认出,便是被认出来,也能偷袭成功,再次全身而退。
“郡主,郡主。”苏若璃刚将桌上的药物收好,鸢儿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义愤填膺道,“郡主,皇上允了凛王替月王退亲之事,如今已经下了圣旨昭告天下。现在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郡主您被退亲的事情了。那凛王替月王退亲已是对不住郡主,他居然还到处放话,说是郡主您行为不检点!月王也是的,郡主您是要嫁给他的。他倒好,赐婚,他一言不发,如今退婚,他也像个局外人似的。”
苏若璃见鸢儿这急躁的性子,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了的,走上前,望着她,笑道,“鸢儿,莫非你想本郡主嫁给一个活不过四年的人?”
鸢儿闻言,急道,“自是不想的。”
“那可不就对了。”苏若璃拉着鸢儿走下道,“当年凛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向皇上请旨,将本郡主嫁给月王。如今退了,岂不更好。”
鸢儿想着是有道理,“可是,郡主,凛王到处败坏您名声,您现在再被退亲,以后谁还敢上门来提亲啊?”
“没有更好。”昨日凛王前来,她做出那些事,说出那些话,打的就是这主意。
鸢儿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郡主,你说什么?”
“好了,你这丫头,担心的比本郡主还多。”她现在要做的可不是想嫁的事,而是忠义王府的紫晶石,“后日,是祖母从檀香寺回来的日子,本郡主现在还要想想如何讨她老人家开心。”
“若无其他的事,你出去替本郡主去将这些东西买回来。”苏若璃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张纸伙同方才放在桌上的一个瓶子交给鸢儿,“若是银子不够,就用这瓶子里的东西和药铺的掌柜换。掌柜的若是向你询问这瓶子里的东西的由来,你就告诉他,三日后,自然会有人去寻他。”
郡主到底在想什么?
这两日变得好生奇怪。
鸢儿本想询问苏若璃交给她的是何物,但见苏若璃没有说的意思,只好行礼退下,郡主许是真的被凛王刺激到,才变了性子。
鸢儿离开后,苏若璃将人披面具拿出来戴在了脸上,对着铜镜照了照,做工是有些粗糙,但只要蒙上面纱,普通人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如今身在忠义王府内院,好处是便于隐藏身份,坏处则是内院消息闭塞,而她还需要寻找紫晶石,早晚需要出去打探消息,甚至发展自己的势力,早做打算比较好。
看过效果,苏若璃将人披面具取了下来,戴上面纱,离开了自己的院落,打算先将忠义王府熟悉一遍,也顺便找找紫晶石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她这刚走出院落,来到后花园,就瞧见忠义王和一名容貌惊为天人的锦衣白袍的男子并肩而立,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男子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优雅贵气,仿若天生的发光体,她正诧异世间竟有如此超凡脱俗,惊为天人的男人的存在时,就听忠义王对着那锦衣白袍的男子招呼道,“景王,这边请。”
景……景王?
难道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就是前晚被她又踢又咬的那个男人?
苏若璃一听到忠义王对身侧男子的称呼,立即闪到后花园不远处的假山内,躲藏了起来。
即便是躲在假山内,依旧听得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对话声,只听忠义王有些尴尬道,“景王,忠义王府比不得以往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忠义王无需多礼。即便外祖母不愿见母后,母后也因对您也有所误会,不愿再踏入这个家半步,但您依旧是本王嫡亲的舅舅。不瞒舅舅,本王此次前来,实则是奉皇兄之命,前来参加郡主表妹和月王婚礼,拜见外祖母,同时希望能化解过往恩怨的,岂料表妹婚事会出此意外。不知表妹现在如何?”
忠义王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是本王对不住你母后。璃儿的事,有劳景王挂心了,璃儿现在怕是还不知此事。”
苏若璃靠着假山,听着外面渐渐靠近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
表妹?
她记得忠义王有个妹妹当年和亲嫁给了架云国的皇上,莫非外面的男人是架云国的王爷,而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外面那男人的表妹?
苏若璃躲在假山内,听着外面那如沐春风的话语,看着不远处那谦谦君子般谦虚有礼的态度,他兴许看在她是他的表妹的份上,不会与她计较前晚的事。
可是,她只要想起前天晚上,他说的那几句话和说话语气中带着的阴沉、决然、冷酷,她就提起了心,那晚的男人和现在外面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
苏若璃不敢冒险,尤其是随后景寒再次开口道,“自表妹三岁之后,便再不曾见过表妹,不知舅舅可否带本王前去探望表妹一番,也算本王这个做表哥的心意。”
忠义王本想拒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见景寒眸中带笑,态度如此诚恳,真挚,便松了口道,“既然如此,景王不妨先随本王去书房,本王派人去将璃儿唤来。”
“劳烦舅舅了。”
苏若璃听到这话,急忙往自己的房内跑去,她现在料不准景寒是特意来找那晚踹伤他的女子的,还只是来看她这个表妹的,但无论是哪种,鉴于他那晚和今日完全不同的表现,她都不敢冒险让他认出来。
听着这些话,苏若璃越发肯定,这男人根本就是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谁知,他肚子里藏着多少黑墨水。
苏若璃刚跑回院落,戴上人披面具,蒙上面纱,小鱼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郡主,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苏若璃整理了一番衣物,将房门打开,走出院落,望着前来传话的丫鬟,明知故问道,“父王找本郡主,有何事?”
“奴婢不知。”传话的丫鬟颔首低头道。
那男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早晚会遇见,不如先发制人。
苏若璃收回视线,对身后的小鱼道,“小鱼,你继续留在这儿看院子,等鸢儿回来了,让她将买的物什放在本郡主的院落里即可。”
走在前往书房的路上,苏若璃的心里还有些打鼓,但想到毕竟是表兄妹,他便是认出她是那晚的人,便他真是表里不一的人,应该也不会太过,又放了点儿心下来。
“王爷,郡主到了。”丫鬟带着苏若璃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对着里面的人道。
“请郡主进来。”
“是,王爷。”房门被身边的丫鬟顺势推开,苏若璃站在门口,景寒原本落在茶盏上,眸中含笑的视线也随之朝苏若璃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