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拿过琴键重重地放回原处,关上盒子:“这只是爷爷的往事而已,我都饿了,吃晚饭吧。”
八脚怪自有算盘:“我看小姐还是试试那衣服吧。”
睡莲看着窗外月光初上:“我也饿了,还是先吃完饭再来试衣服吧。”
八脚怪没有办法地朝楼下叫了声:“小百合,准备开饭,小姐们马上就下来。”
她们俩正在吃饭,门外有鹦鹉的叫声,八脚怪开门出去,拿回一封系着粉红丝带的信,睡莲接过来,拆开信,信上写道:躬请二位参加下一次海浪舞会,烦请带上那只黑色钢琴键,它已和海上那架钢琴分别了整整六十年。
野菊像触电一样站起来,跑上楼梯,踩得楼梯咯吱咯吱作响,推开房门。野菊的反常举动,睡莲立刻跟在后面跑上楼,野菊已经拿着那只琴键。睡莲问:“想到了什么?“
野菊拿着琴键看:“我从来不知道爷爷的年龄,他总是那么年轻,好像永远不老,爷爷保留琴键已经六十年,那爷爷起码也有六十多岁,这只琴键怎么会跟海上的那架钢琴有关?他已经去世九年,这只琴键怎么会在爷爷手里?再说,修复一架钢琴难道要等六十年吗?”
八脚怪出现在身后,它不失时机地问:“那你爷爷是怎么死的?”
野菊回忆:“那是一个早晨,我叫他起床,可是他再也没有醒来,他没有生病也没有任何先兆,在睡梦中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八脚怪说:“海里的生灵就是这样,死之前很少有征兆,总是自然而然地逝去,难道你爷爷……。”
野菊立刻反对:“不可能,人类也有这样逝去的,请你不要多想。”
睡莲没有回答,她似乎在极力回忆往事,希望能在那找到答案:“也许,这个琴键对于那架钢琴有特殊的意义。”
八脚怪眼珠子一转,又假意提醒:“二位小姐,别在这里苦思冥想啦,我看还是先穿上那两件衣服看看,也许能有一丝线索。”
野菊打开箱子拿起第二个箱子里的衣服对睡莲:“还是你先穿上试试吧。”
睡莲犹豫了一下把衣服穿上,那件奇形怪状的衣服穿到睡莲身上,睡莲的身体竟然慢慢起了变化,紧张地惊叫起来,头和嘴最先变成海豚模样,两只胳膊变成鳍,无论睡莲怎么惊叫,变化仍在继续,最后一双脚变成一只漂亮的弧线型的尾巴,从上到下变成一只不折不扣的海豚!站立不住倒在木地板上。
八脚怪整个章鱼身子都攀在了野菊身后,野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楼下的四个仆人听到声音也跑上楼来,它们看到的是一只躺在地上的海豚,吓得惊叫不止,满屋子乱跑,尤其是利多,竟然爬上窗户要跳楼,因为它们,包括八脚怪都是海豚爱吃的食物。
野菊一把上下拽住就要往下跳的利多,劝他:“不要害怕,睡莲是不会吃你们的。“
利多用大鳌死死夹住窗子边缘,挣扎着要跳:“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我可不想葬身海豚肚子。就是为了不被吃掉才给人类做仆人,没想到睡莲小姐竟然也是海中杀手。妈妈呀,你在哪儿啊。利多想你……!”
小百合和傻瓜吓得躲在壁橱边的角落里,拥抱着哭泣,傻瓜抱歉地对小百合说:你知道吗,虽然你长得丑点,嘴巴不甜,脾气不好,我有时候会给你气受,但你永远是我的最爱。是你带我回家,是你在我迷路的时候给我找到回家的路,是你保护我,帮助我,时刻担心我被吃掉。如果有来生……
小百合听了,竟然不感动,反而一把揪住傻瓜那根长长的触须骂道:好啊,我嘴巴不甜,脾气不好,你去找个比我好的啊!
八脚怪喊道:“我的妈呀,怪不得睡莲能到海里招聘仆人,而且看中我们几个,原来我们对她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喜欢吃不过了,这份工作不要啦,我们赶快逃命吧!”
野菊和天使鱼拉着利多,眼看现场乱成了一锅粥,赶紧喊睡莲:“拜托,赶紧脱掉你的衣服吧”!
小百合和傻瓜扭打得正欢,已经攀到房梁上的八角怪也附和道:“对啊,再不脱,都快变成‘道德检验所’啦。
睡莲这才像被惊醒的梦中人,慌忙用鳍扒下衣服,又变成拉原来的样子,嘟囔着:“这衣服真是奇怪,怎么还能变形?你们都冷静,我怎么会吃我的仆人!”
睡莲变回了人类,利多从窗台上下来,傻瓜和小百合却打得仇人似的,皆扭头看着别处,一副恨死对方的样子。
八脚怪从房梁上滑下来,躲在门边,准备随时要开溜,战战兢兢地喊:“小姐,你现在是人,说不定下一秒就又变成了海豚。最危险的事,就是不确定哪一刻会到来。我们很难从命啦,因为生命远比服从命令重要。”
睡莲顺手抓住八角怪的一只脚:“八脚怪,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和野菊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而且必须得到你们的帮助,如果你们答应不走,我保证不会吃你们的。”
八脚怪其实不是很想走,作为海里最聪明、最惟利是图的族类的大脑,它几乎不用过脑子衡量,就感觉其中有巨大的利益。想了想,面上却假作很为难地说:“我只能保证我自己能够听你的,但是我不能保证它们是否愿意留下来。”八脚怪心想,富贵险中求,留着它们四个留着碍事,正好乘机吓走它们。
没想到它们四个已经站到八脚怪的身后,利多竖起大鳌:“我们很愿意留下来,起码在这里不必像在海洋里那样整天担心会被谁吃掉。”
八脚怪很失望,但假装心情很好:“好啊,看来集体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看来我们分不开啦。”
八角怪正说着话,好奇的野菊已经在睡莲说话的时候,悄悄穿起那件衣裳,八脚怪和四个仆人依次上楼,刚走到楼梯口,所有仆人都猛然看到睡莲背后的地板上站着一只巨大的柠檬鲨,吓得它们像被炸弹的气浪掀翻一样惊叫着四散开去!睡莲猛地回头,被野菊变成的柠檬鲨吓得纷纷夺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