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掌嘴!”
“大姑姑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娇弱怜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让闻声而来的禹毓皱紧了眉头。
抬步而入,室内奢华雅致,沉水香木,古典韵味。
果不其然,禹毓就见到阴沉着脸叉着腰的禹姑姑教训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禹毓名义上的妾。
“毓儿,你来了?”前殿上,三名年轻妇人端坐在堂中央,其中坐在中间的为首的妇人年轻貌美,峨眉秋目,绛唇含笑,观之可亲,身披槿色玉班雪狐被。
正是禹家当家主母,禹家家主娶的第二任家主夫人——允殊姒。
仿若没有看到刚才的闹剧,禹毓垂下眸子,随后恭敬地伏身:“母亲。”
坐在允殊姒两边的分别是禹家的二姨太和三姨太。
若说起禹毓的父亲的风流史,那真是理不清,理还乱。
禹毓的母亲熊素素本是个丽水佳人,倾国倾城,却不好诗书琴画,不学琴艺双绝,却好武能文,耍刀弄剑,豪气云天,本是某山头上一压寨大王的第十一女儿,每当看到这压寨大王看到自家貌美如花的女儿把大刀耍得虎虎生威,比男人还男人,顿时捶胸顿足不已,没差早点气死去见老祖宗。终于某天,他终不住在山下随便绑架了一个不是女人的玩意儿。
他认为,只要是带把的,把自家闺女引回正途才是真理。
那个不是女人的玩意儿,就是禹毓他父亲——禹逝轩。
禹家,功高盖世,运筹帷幄,光是到了禹逝轩这一辈,禹家已经是谢国的辅国大臣,其内阁权力足以与皇权相衡,但禹家兢兢业业,悬梁刺股,呕心沥血,誓要把谢国小皇帝拉扯大,把谢国发扬光大。
而禹逝轩便成为左相大臣,不负众望。
众然禹家家大业大,可美中不足的是历代子嗣艰难,任凭禹家先祖们努力纳妾,开枝散叶,男丁依然寥寥无几。
到了禹逝轩这一辈,更悲惨。
这禹逝轩年轻时长身魁颜,眉目如刻如画,也是个出了名的美男子,相传外出游学时被女贼看中,强抢了回去,等仆役们找到他后,只见他羞羞答答的跟在女贼身后,不日八抬大轿,迎娶了女贼回家。
这一娶无异引狼入室,据说那女贼,噢不,是熊氏善妒跋扈,两年无子就算了,还把他以前两个的妾和三个孩子全部扔回乡下!
终于,到了第三年的寒冬后,熊氏终于有了,诞下了禹家的第四个孩子——禹毓。
可是天妒红颜,熊氏在难产之际,去了,熊氏嫁娘却隐瞒了禹毓的真实性别,向禹逝轩道喜。禹逝轩伤心过度,整天浑浑噩噩,借酒度日,禹家老太太决定为禹逝轩重新娶亲,即后来的允殊姒,禹老夫人还把乡下的两妾和三个女孩领了回来,待禹家老太太逝去,允殊姒接手禹家事务。而禹逝轩却出家云去,不知所踪。
抬眸看着眼前修长隽美的年轻人,允殊姒眸中闪过一丝怨恨,雍容华贵的妆容而掩盖了她眸中的冰冷:“我家的毓儿大了,也开始瞧不起我这老太太的品位了,怎么,竟是不满意我为你安排的女子,让她独守空房,红杏出墙,让禹家增添笑话?”
禹毓低眉顺眼,恭手弯腰:“母亲,我不敢,男女之情、儿女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允氏忽然吹了吹茶杯里的烟雾,悠悠道:“那为何这么久还不与冉侍人同床共枕,为禹家子嗣开枝散叶。”
禹毓看着她,片刻,温然而无奈地一笑:“我以为,男女共孕孩子,自然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自然开花结果,春种秋收,这些,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冉侍人并不是我心怡的对象,孩儿自然不能与她共谐连理了。”
跪在地上的冉侍人,却苍白了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坐上高台上的二姨太上发髻不过两根白玉簪,身上一袭云锦缠枝纹的老竹绿夹袄,下面是海水蓝绣朱槿马面裙,却嘴角微挑,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冉侍人如此娇俏动人,身段玲珑,七尺男儿都会忍不住动心,是问,天下间,除了同是女儿身,谁还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
禹毓顿了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在打鼓,这是在试探她的女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