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你算是回来了。」静元迎面而来,便抱住了柳夫人,说不出的喜悦。
柳夫人挣开,行了个礼,道,「你如今是皇妃,这可失了礼分。」
静元先是一愣,才知自己显得太过热情了,但又如何?见到亲姊也是按捺不住的心情啊,「姊姊有好些日子不见了,我甚想念。」
「也是。许久未见,近来宫里可如何?」柳夫人转身来到案前坐下,沏了一壶茶,并示意静元坐下来聊。
静元端起了杯子,在鼻前闻,「嗯,香,好久没尝到姊姊沏的茶了。」啜了一口,拿捏在手里取暖,「姊姊想知宫内事,不妨自己来宫里看呢。」
「哟,这是泼出去的水,连家事都不愿分享了。」柳夫人笑了出来,「这宫里我是去不得了,还得劳烦妹妹多照看些。」
「我现在看那园子啊亭子啊就想起我们小时候在那玩,就觉得格外孤单呢。」静元一脸委屈,「在外人面前还要戴着幕篱,一句不能言,真是要憋死了。」
柳夫人怜爱的刮了下静元的鼻子,「因为你这嘴啊,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辉烨是不是快受不了了。」
「他可忙了,每天的政务多到两个头大,才没闲心理会我呢。」静元噘着嘴,「但他老是提起你,尤其很挂怀当年在殿上与他对簿之事,还说不嫁给他云云,尽给他气受。」还有啊,静元补充道,「明明是从小定下的亲事,他说你先爽的约!」
「哈哈,也就只有你能受得了他从小到大发牢骚的习惯了。」柳夫人将冷掉的茶倒掉,又斟了一杯新的热茶,烟气缓缓上冒,让时间都顷刻慢了下来。
「宫里最近也是不太平,这几日女官调动得厉害,尤其是崔尚书上任了以后,就格外严苛那些通过科举上来的平民之女,谄媚于那些官宦之女,她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布衣出身呢。」静元觉口干,忙喝了口茶,继续道,「新政推行才七年,朝内仍旧两派竞争,但奇怪的是,此前流月夫人在世时耀王似乎极力反对,而近些年,耀王竟也主张继续推行新政,甚至在这一派系中拉拢了不少官员。」
「那如今两派的领头分别是谁?」
「新政派目前是冯尚书,其实是耀王在背后把持;固守派依旧是当年和你对着干的丘相,七年前没了柳相,他倒是摆脱了左右相的限制,如今越老越有斗志了……」静元将朝内七年内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下。
「难怪此前接应我的人都悉数离宫了,现在我倒是知道为何了。」柳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
柳夫人送静元出门,静元轻声道,「再见,静元姊。」极小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是否说出来了,但柳夫人却着着实实听到了,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她了呢,双眼突然湿润,阖上了门。
「呀,好久没出来散心了!」静元深呼吸了一口后,戴上幕篱。见夏则夜在外候着,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夏则夜也是第一次见静元真人,岂料她与柳夫人竟如此之像,且不像外人所说她是「悬崖上的雪莲花」,反而多了些真实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