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有些喘的余晖头上的虚汗八瓣八瓣地往外冒,生怕柳白衣察觉近在咫尺的那张床上还有别的人存在。
余晖依然还在床帘内的双手不停地打着手势,希望拉法能够明白他想要做的事情。
柳白衣看到余晖的床帘在不停地晃动着,可爱地奸笑一声,闪亮的大眼睛也眯成一条缝隙,像极了刚刚偷吃完鸡崽子的狐狸精,小指头在余晖的胸口一戳一戳地奸笑道:“晖郎?你在床上干什么呀?”
余晖的冷汗流淌得更加欢脱了,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什么啊……”
柳白衣听余晖这样的语气,心里的底气就更足了。
摆出一副神棍的模样,柳白衣伸手一摸下巴上那并不存在的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本山人这就去给你找证据去!让你无从辩驳!”
然后柳白衣便“嗖”地一下从屋里跑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柳白衣在整什么妖蛾子,但是看到柳白衣终于出门去,余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连忙钻回床上抱着拉法就开始交代起躲藏的事情来。至于期间余晖的咸猪手又占了多少便宜?反正娇喘惊呼不断的拉法都不介意,读者们也别在意了。
风风火火地从余晖的房间绕湖心小筑半圈,跑到了处于余晖房间正后方的小雨舟的佣人房,柳白衣明亮的大眼睛中似乎光芒一闪:
柳神探已经要掌握关键性证据了!
“桀桀桀桀……”
发出了一阵阵坏人才会发出的怪笑,柳白衣运起功力,双手左右将佣人房的房门“嘭”地一声推开!无助的少女在睡梦中,被触动了年幼时强盗入村的梦魇,无助地尖叫起来……
漆黑的夜晚中,忽然出现摔门的声音和恐惧的尖叫声,而且是从你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的,你怎么想?
柳白衣居然以为他把小女仆雨舟给办了!
总之余晖觉得这简直就是最棒的喜剧了。
笑得肚子都发痛了的余晖让拉法躲到柜子里后,连忙也赶到了小雨舟的房间里去。
流着眼泪躲在一副大姐姐模样的柳白衣怀里颤颤发抖的小雨舟,看到自家大爷来了,又是娇呼“大爷”,满脸眼泪地扑到了余晖的怀里。
一边轻轻地抚摸小雨舟的头发,一边告诉小雨舟没什么可怕的,足足有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余晖才把被吓得不清的小雨舟给哄得睡着。
坐在床边,余晖轻轻地抚摸着像小猫一样枕在他腿上的小雨舟的头发,轻轻地擦拭着小雨舟满是泪痕,现在却泛上了一丝微笑的小脸。
哭泣中,小雨舟说了很多的话,几乎都是关于小雨舟童年的:
小雨舟已经十六岁了,但是看上去就好像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似的,她的家是一户农民家庭,就在西安城郊外的村庄之中。
武朝农税较轻,故而小雨舟童年时的生活,也是过的比较轻松快乐的,甚至在当今圣上武严德登基修改科举法令,允许女子登科入榜后,还被父母送去私塾读了几年书。
不过,自从那一次武朝的大事件以后,小雨舟的生活就迎来了转折——人们都称这次事件为“灾魃五年”。
在那五年里,不知为何,从西边的西安旧都开始,一直到东边的武昌、汉口两地,天空之中雨水极少,特别是西安旧都那一带,那里甚至有些地方,半年都没下过一滴雨。
旱灾之下,安定的人开始变得不安定,武力强横的人自然生出了不轨的念头。
小雨舟家附近的山头上,就有一名考过武举的高等武士,带着一帮破皮无赖们占山为王了。
终于有一天,那群破皮无赖们在武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家的村庄。
颤颤发抖的小雨舟躲在地窖里,整天都没有吃半点吃的,脑海里全都是父母被杀死时恐惧的呐喊。
还好,当时筹集好了善款,前往西安旧都作画赈灾的余晖观察力入微入扣,在经过这个被洗劫过、地面上只有鲜血而不见尸体的村庄时,发现了地窖里的小雨舟。
余晖听着小雨舟哭着呢喃着的这些模糊不清的往事,心中的感叹也是良多。
灾乱之中人命难以保障,魑魅魍魉四处横行,伤害到的,却总是像小雨舟这般的无辜家庭。
轻柔地抚摸着小雨舟的秀发,余晖轻轻地亲了下小雨舟的脸颊,将小雨舟紧握着他袖口的小手扳开,喊上柳白衣,缓缓地带上了小雨舟的房门。
余晖坐在湖心小筑的栏杆旁,柳白衣就像犯了错误后被老师抓住的孩子,嘟着个小嘴呆呆地站在余晖的身边,看到柳白衣这副样子站在那儿,余晖拍了拍身边的木地板,轻笑道:“你也来坐坐吧,下次别这么冒失了。”
柳白衣拘谨地坐下,夜袭的兴致也没有了,小嘴嘟嘟地说道:“我哪知道陪你那个的女人不是雨舟啊。”
听柳白衣说的这句话,刚觉得自己的逼装得不错的余晖就被口水给呛到了。
心虚的余晖一边咳嗽一边反驳道:“谁说我和女人那个了!我房间里根本没有人好不好!”
柳白衣心情被小雨舟讲的往事变得有些抑郁,也没了平时那欢脱的性子,反而是一个侧身,楚楚地依偎在了一旁的余晖的肩膀上,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愁郁,幽怨地说道:“晖郎,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胜过所有人。你要娶妻也好,要纳妾也好,能不能在心里,留给我一片位置呢?”
习惯了二笔版柳白衣的余晖望着柳白衣,忽然被文艺版柳白衣这么一句话一说,反而被呛住了,他的脑海里似乎又回到了在地球上的那些日子里。
记得在他和张雯雯的第一晚的时候,张雯雯的眼神,和现在的柳白衣是多么地相似啊。
记忆中张雯雯深情的表情渐渐与柳白衣重合,余晖沉醉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地不甘与无名的愤怒!
柳白衣喜欢的是他吗?
也许是?
“不,一定不是。”一脸云淡风轻、心中却波涛汹涌的余晖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这个世界的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让他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