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木含清淡扬眉梢清眸潋滟,心里的紧张和悸动在眼底一抹恍惚淡笑中消弭,似无奈,似嘲弄:“我是谁,我说了可算数?”
靖王闻言一顿,微微皱了眉头,有些气馁有些失落,但仍没有放开手,低低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木含清闻言嗤笑,笑得妩媚笑得不无讽刺,霎时满园花开失却了颜色,靖王微微有些失神,听的木含清如梦似幻的声音在耳畔缠绕:“我要的东西太过珍贵,又太过平淡,王爷给不了,能给的又不是我想要的,再说,还是那句话,我想要的我说了可算?王爷还是不要问的好。”
靖王神色平静,紧追不舍:“还有本王给不了的东西?你说,任它怎样贵重稀有,就算是万里河山,本王只要答应你,就一定捧到你面前。”语气坚定而执着。
木含清淡笑摇头:“我的心没有王爷的这般壮阔。”双目平视,看着前面一丛盛开的木槿,说道:“王爷要的是锦绣万里一座花园,我却只想要那一朵花或者一片叶。”
说完不经意的淡淡一笑,不知是笑自己太傻还是笑他人太痴,清灵韵秀的眉眼间多了一丝柔弱迷茫,却叫他清冷的心底翻腾起一抹柔软,挪不开眼睛。
靖王终于无语放开手,木含清顿了顿,回身话语轻柔的道:“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笑一尘缘,心是莲花开,王爷人中之龙,自有志存高远,必能得遂心愿,永乐告辞。”
见靖王不回答,木含清轻叹一声,转身欲走。
“无双,”刚走出几步,靖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木含清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靖王隐隐约约一声轻叹,似自语又似困惑:“既然一花一叶皆为菩提,心怀万树千花又怎么不能结出善缘?本王不会放弃,如果有朝一日,本王给你你想要的,你可愿意收下?”
木含清沉默无语。
心里却掠过一片微波,这冷面靖王为何这般执着?他可知道自己所说的“你想要的”是什么?取舍之间他狠得下心肠?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轻响,木含清凝神低头,淡淡说了句:“王爷留步,永乐告辞。”举步离去。
身后,传来玉杯撞击石桌的脆响,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很是无情,但向一个人要他没有,而且可能是一生一世也不可能有的东西,不也是一种残忍?何况,“本王”和“我”之间并非比肩,自己要的永远不可能是这种仰望。
晴空蔚蓝,白云朵朵,隔着几丛花几丛树,仿佛隔着不同的世界,心底那一丝牵绊,不真实的恍如梦一般。
见到木含清微有些心神恍惚的走出来,审密凌云抬起眼睛,又迅速垂下了眼帘,把一切情绪掩在了里面。
晴雪关切的走过来,木含清淡淡微笑,三人前后走了出去。
回到景坤宫,端静皇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怜惜的看着她的脸道:“出去了这半晌,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声音里淡淡一丝宽慰和放心。
木含清施礼告辞,回到凝光殿沐浴更衣,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腰间多了一块碧绿澄澈的小小玉佩,温润莹洁,雕工精致,中间镂空雕刻的是一匹飞驰的骏马。
看了半晌,一湾碧沉就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坚定,执着,有着淡淡忧伤。
看了一会儿,木含清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嘱咐晴雪把玉佩好好收了:“但愿有朝一日能还了回去。”话里带了感慨和无奈。
人生如同行路,走着走着,便有心甘情愿或者不得不背到身上的东西,越走越远,背负的便也越多,渐渐弯曲了腰身,劳累了心神。难道自己这个来自异时空的魂灵也不能免除?
回到凝光殿略略休息,心情却有些难以平静,实在想不出那个冷面的男子为何那样执着于自己,说不放弃又会有怎样的行动。拿了书册在手,上面的字却看不进心里,有些烦躁的放下,刚想起身去花园走走,晴雪走了进来:“公主,雁南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