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含清看了她一眼,接过来一看,原来竟是一柄软剑。
抬手握住剑身,轻轻一晃,便见刃如秋水,其锋清利,一泓清光闪现;手指抚上剑身,触手处凛冽清流,偏又丝般滑软,剑身薄如蝉翼,轻柔无比,剑走如风动流云,剑气迸射,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宝刃。
低头想了想,木含清笑着道:“这剑可是上古名剑流云?”
耶律琬云睁大眼睛似惊似喜、不能置信的抬头看了看她,叹道:“难怪王兄说这剑只有给姐姐方算得其归宿,原来姐姐竟真和它有缘。这剑的确是流云。”
木含清闻言,把流云放回剑鞘,递还琬云,笑道:“我并不擅剑术,这样的名剑给了我也是浪费,请公主璧还,为其寻找真正的归宿才好。”
琬云笑着,没有出言否认,却只是不接,木含清无奈只好放到了案几上。
出门时琬云和她并肩而行,看了一眼案几上的流云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俗话说红粉赠佳人,赠姐姐流云似乎略有不妥,但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幕后者尚未查清,大家都希望姐姐平安无恙,请姐姐不要见外,暂且收下流云防身。宫里其他兵刃都不宜放置,这流云可系于腰际,还算方便罢了。”
木含清不料琬云有这番话,想请她带走流云的话竟一时无法出口。
想了想要抬头回答时,却见端静皇后已到了院子,门外侍女内侍等跪了一地。两个人忙俯身行礼,端静皇后含笑的眼神温柔宠溺,笑着招呼两人起身,折转回大殿。
“这次上林苑之险,真是令人惊心动魄,姑姑每每想起来就后怕不已,也亏得安澜靖王爷舍身相救,姑姑备下重礼以达谢意,不知永乐可否知道靖王还有什么特别些的爱好?”拉着木含清的手,端静皇后笑着柔声相问,一双眼睛柔和中闪着精明细致的光华,认真的看着她。
木含清心里一动,淡笑垂首:“多谢姑姑牵挂,永乐也不知道靖王爷的嗜好。”靖王喜欢美人呢,木含清想,但自己实在不想造孽,就算送了去,他可会珍惜?女人如衣服,自己没必要给他添件华裳而害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吧。
端静皇后颌首:“那就先送了礼过去,其他再说吧。”
看见案上的流云,皇后眸光一闪,睨了耶律琬云一眼,有些惊讶耶律楚飞竟把爱逾性命的流云相赠,想到自己的心事,心里不由一沉。
“我已禀过陛下,三日后将在上林苑举办赛马盛会,款待两国使臣。”皇后以目光示意木含清和琬云:“旗不动,风动,现在既然风的源头埋藏甚深,无迹可寻,那就摇旗,何妨引蛇出洞。”
说着,看着木含清笑起来:“永乐初来,还不知道漠北习俗,这赛马盛会,可不只是赛马,还有驰马射柳、刁羊、追姑娘等有趣的活动,不妨看看散散心。”
木含清称“是”静静低头,端静皇后见此情景,便以为是提到男女之事,木含清小女儿的羞涩,垂了眼帘轻轻一笑,笑得意味深长:“这次是永乐来漠北后第一次在诸大臣及其亲眷面前公开露面,所要穿着的衣饰由姑姑来决定可好?”
因为凝光殿是景坤宫的侧宫,除去每日向皇后请安时偶尔会碰到宫里的妃嫔宫眷,其他人因为皇后的缘故,很少来到这里,所以木含清没有安澜时被“看杀”的麻烦。
听端静皇后说到衣饰,木含清直觉认为可能漠北有一些特殊之处,皇后怕自己不懂失了礼数吧,所以当即答应。
皇后又坐了一会儿,嘱咐不必担心好好歇着这类家常,方携着耶律琬云的手一起去了。
上林苑遇险的次日,晴雪便由耶律楚飞送入内廷做了木含清的贴身侍女,晴雪还告诉木含清,裴元朗的伤已痊愈,会暂时留在漠北,公主有事请吩咐,木含清笑着点头答应。
两个人正闲聊越影,门外侍女禀报皇后驾前的侍女丹珠求见,木含清忙令快请,丹珠进来笑着给木含清行了礼,说道:“皇后娘娘遣奴婢来请问公主,送给安澜靖王爷的谢礼已经备妥,殿下可要亲自过去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