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有丝凌乱,慢慢按下有点怪异的心跳,转身吩咐绿珠:“把这些珠玉全部送到皇后娘娘那里。”侍女答应一声,拿起案上的珠宝首饰去了。
木含清慢慢坐下来,细思这漠北王庭之行何时才是了局?穿来之后,不得不李代桃僵奔赴安澜帝都,小心应付之余,只想尽快脱身,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谁知又掉进了漠北王庭,而且还成了货真价实的亡国公主。现在,又该何去何从?
正想得出神,侍女轻轻走进来道:“启禀公主殿下,雁南王爷来了。”
这兄弟两个,倒是心思一致呢,木含清苦笑,可千万不要再送什么珠宝了,自己看着都眼晕。
站起身尚未及出迎,一身杏黄亲王正装的耶律楚飞便笑着走了进来,还好,是空着手的,木含清暗舒一口气。
“殿下安好。”木含清按规矩施礼,耶律楚飞看着她,嘴角一抹苦笑:“表妹一定要和我这样生疏吗?看来是我妄想,高攀公主了。”话语似酸楚似不忿,似埋怨似伤感。
木含清垂首,贝齿轻咬樱唇,半晌低声叫道:“表兄。”
耶律楚飞扬眉温暖的笑着:“这才是。”随即反客为主:“表妹请坐。”
二人相对而坐,耶律楚飞看着木含清如画的眉眼,认真的说:“我刚从父皇那里来,刚刚父皇下旨,加强了宫内特别是景坤宫的警卫,这几日内廷虎贲卫已经连续第三次抓到偷偷擅闯宫禁的刺客,虽说抓住了几个,但全部都当场服毒而死,也无法从面容和穿着等地方看出是何处所派,何人主使。而且,”耶律楚飞微眯起蓝色的眼睛:“据说这些刺客都是冲着景坤宫而来。表妹凡事均要小心才是。警卫是我和王兄精挑细选的,侍女母后也会亲自挑选,膳食已经安排景坤宫小厨房专门制作,并有专人试毒。表妹初到,很多事还不太了解,小心为上。”
木含清无语。想不到这漠北王庭比安澜皇城还要危机四伏。是什么人要探查自己的消息?甚至要自己的性命?局势似乎越来越不妙呢。
正想着,耶律楚飞又道:“再过一段时日,就是我父皇的五十岁圣诞,今天平城和安澜都派人送来了国书,说到时都会派出使者来为我父皇贺寿。”
一国之主的圣诞,友好邻邦都会派使臣送礼贺寿,这是普通的做法,很正常,也算是国事吧,不知为什么耶律楚飞要郑重其事的和自己说,木含清抬眼看了他一下。
“平城派来的是东宫太子铁木清华,而安澜派出的使者,”耶律楚飞深深看了木含清一眼:“表妹猜猜是谁?”
既然平城派出的是东宫太子,如果安澜派出的不是太子,那必然也是皇子。记得礼部由齐王分管,给他国皇帝祝寿应该是礼部的事,那来的应该是齐王才对。
等木含清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耶律楚飞却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这次的使者是靖王爷,上官琪。”
居然是靖王?木含清心里漏跳了半拍,眨眨眼睛,有点想不通。
耶律楚飞却没有跟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而笑着要木含清帮他想送给皇帝的寿礼。
木含清暗暗苦笑,上次是太后的寿礼,这次是皇帝的寿礼,自己还真的成了送礼专业户呢,一次比一次难度高,我怎么知道你的父皇喜欢什么啊?
看木含清有些不满的斜睨自己,耶律楚飞苦笑着说:“父皇年年圣诞,年年送礼,送到我都怕了。金银珠宝,他不稀罕;美女舞伎,母后和后宫大家都不喜欢;吃的,我能找的到好过御厨出品的菜肴?用的,绫罗绸缎、宝剑奇巧之物,内府库里不知有多少……哎,我是真的砸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了,不得已才麻烦表妹帮我想想。如果真的帮了表兄这个忙,表兄送一件护身的宝物给表妹权当谢礼好不好?”耶律楚飞笑意盈盈的说。
说道护身宝物,木含清突然想起审密凌风的那柄匕首,站起身从书案下面取出来,笑着说:“这是琬云公主说从审密将军那里赢来的,这种宝刃还是他们武将留着护身比较好,请表兄代为转交吧。”
耶律楚飞接过匕首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审密的传家宝呢,琬云这丫头也真真胡闹。好吧,我交给他,先代审密将军谢谢表妹了。”
说着,竟真的俯身行了个礼,吓得木含清闪避不及:“表兄万勿如此多礼,折杀永乐了。”
“是谁这么有礼啊?想不到在王宫里还能找到礼待女人的好男人?”蓦地,门外一声轻笑,一个女子的身影闪了进来。
耶律楚飞直起身,看着来人笑道:“我道是谁呢,二王姐,原来是你。今儿个怎么舍得你那胡子驸马,有空进来宫里?”
二公主慕容琬仪狠狠瞪了耶律楚飞一眼:“什么胡子驸马?再浑说小心我收拾你。”接着嘻嘻笑道:“听说宫里来了貌美无双的永乐公主,我今儿个是开眼界来了。”
说着,转头向木含清看来,听说是二公主,木含清早已俯身施礼,这时刚好起身,一抬眼,耶律琓仪一声惊呼:“哎呀,怪不得,怪不得!”只是连声惊叹,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怪不得。
木含清见眼前的二公主二十几岁的年纪,比耶律琬云更明显的漠北女子特征,深目高鼻,皮肤异样的白皙,如瓷似玉,更显得眉眼精致,秀美非常。身穿青色金线缠花绸袄,胸下夹缬的深青曳地长裙勾勒出妙曼身姿,露着一片****,颈挂珍珠缨络圈,梳着低髻,簪一朵绿宝石攒成的宫花,说话行动时明珠耳珰和步摇微微颤动,真是人比花娇花枝乱颤。
想起那个对皇后颇为敬重的雅夫人,木含清暗叹,这美丽的公主真是净得其母的优良基因。
“王弟今日跑来献殷勤,可是心中有所图?”耶律琬云笑语嫣嫣,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很是突兀的话,让木含清和满面笑容的耶律楚飞愣了一下。
这二公主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