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离慈知道,这一次他似乎有些惹怒了大祭司,因为从他杀了钟离蒙以后,大祭司已经半个月都不曾来看过他了。从前他不曾来过的最长的一次,也不过七日而已。
但是不知为何,大祭司没有来的日子,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甚至开始希望,如果大祭司能一直都不要来,该有多好!
可是就在他这么想的第三日,那抹让他心惊的身影却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大祭司带着和蔼的笑意,扯下了小钟离慈的衣衫。
在他记事以来,这种场景便多的数也数不清。明明他这么小的年纪应该还不懂得耻辱是什么含义,但他却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恶心。
第二日一早,就如同往常一张,大祭司丢下一个任务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小钟离慈却话费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将他的身体洗个干净。
这一次,大祭司要他去杀的人,是江湖一大门派耀星门的堂主。此人就在大酉朝的岷州城中,是个难对付的刺头。
不过在小钟离慈的意识里,并没有什么好不好对付这么一个说法。他只身前往,苦战一日,总算取了那人的头颅,却也在赢了的那一刻,终于倒地不起。
当小钟离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他的旁边守着一个少年,和他一般年岁,看他醒了,也是欣喜地朝着门外喊:“母妃,他醒了!”
门外进来一个美丽而优雅的妇人,旁边还有一个精壮的男人。那妇人笑的温柔,坐在他的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嗯,这小家伙身体底子真好,那么重的伤势,如今竟都退烧了!”
那妇人的手背带着奇异的温暖温度,让小钟离慈的鼻头莫名一酸。他张了张嘴,却感觉到浑身都在疼。
妇人旁边的男人也是朝着他微微一笑,而后拍了拍那妇人的肩膀:“妹妹,你爷累了,去休息吧。这个孩子交给我照顾。”
不知为何,小钟离慈的防备心似乎在这样温暖的气氛里,消失殆尽。按理说他就算是伤的再严重,也必须第一时间回到苗疆复命。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贪恋这里的温暖。
他躺在床上任由男人换药包扎,而那个少年也端着一碗粥递到了他的面前:“我叫羽穆珩,你叫什么名字?”
小钟离慈还有力气接过那碗粥,沉吟了一下,才小声道:“母亲和父亲叫我阿慈,父亲姓钟离。”
羽穆珩还是第一次听人这般奇怪地介绍自己的名字的,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反而点了点头:“原来你叫钟离慈!你真厉害,能把那么厉害的人都杀掉!”
他们知道!?本能地,钟离慈全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警惕地像一头遇到危险的小兽。
看到这情景,海苏也是拍了拍钟离慈的肩让他安心:“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我们也不是岷州人,只是阿珩发现你伤势严重,所以不忍将你一个人丢在路边而已。”
听了他这么说,小钟离慈才缓缓地放松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看着羽穆珩,心头第一次生出了羡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