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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让人心生寒意。这是乌蒙的阴暗;半空中穿梭着无数黑气,如鬼魅一般的黑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上面还依稀能见的两只血红色的眼睛。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怪物的尸体,刀剑插的满地都是,就连飘着的薄雾也是血红色。
忽然..这一切变得无比黑暗。
许久,才从那黑暗中探出一个身影,不过只能看见一只浅蓝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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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睁开眼睛,屋里缓缓飘荡着老上海“风花雪月”的小调;那是我收藏的留声机。一台老式的电视机正在断断续续的跳着雪花,因为最近阴天,加上有窗帘的隔挡所以显得房间里一片昏黄。
“又是那个梦吗?”在房里摆弄东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头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已经不再下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看着十分的不舒服。我扭身过来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觉得头疼有些缓解了,才有精力去想刚刚做过的梦。
说起来,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这梦我做不下三次了!这么连续重复的做一个梦还从未经历过,为此我还特意翻了一下《周公解梦》,书上说做了恐怖的梦反映在现实生活中就是要走好运。不过我做了这么多天的梦也不见行好运..
“幼东!”(释义:小老板)
我的思绪被这一声喊给带了回来。开门一看,是我家的两个伙计。一高一矮,高些的叫阿东,矮的叫三儿。
“怎么了?”我问。
“外面有人找,说是你的朋友。”阿东道。而旁边的三儿用胳膊推了他一下,行了一个怪眼色。然后凑到我耳边道:“是疯子和小马回来了!您快下去看看吧。”言语间带着兴奋。
三儿说的这两个人是我朋友中交情比较铁的。其中小马和我还有些连带的亲戚关系。我们毕业之后其实就没怎么在见过了,因为大家要各自发展了嘛。平时也只有电话往来,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想归想,却还是走下楼去。
下到客厅,发现老爹在和几个人高兴的搓麻。旁边坐着的大都还认识,都是些叔叔伯伯,所以笑着打了招呼。
出来之后我却没有见到他们两个。问明了原由,三儿说他们不愿意进来现在在大门口等着。我有些好奇;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出门一看,就见他们站在一起,仍旧像以前一样看着就很安心。他们每人还都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我心中欣喜,还没说话,小马就喊道:“此天下安有知己乎?”
我心中一阵郁闷,暗骂了他一声。都隔了这么久了,这孙子竟然还拿我的名字开涮!不过我倒是习惯了他和我这么说话。于是也接着他的话,抱拳道:“二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望当面恕罪!”
小马也抱拳回道:“岂敢岂敢,洒家来的鲁莽..”
“行了!”
一旁的疯子终于忍耐不住打断了我们的调侃,,看着满脸嫌弃的道:“没完没了了你们!”我和小马互相看了看,一齐大笑起来。
说起来,这鬼天气让人十分难耐,虽然下了场雨可热气仍旧丝毫没有减弱。让人觉得很热很燥。
“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心中疑惑。
他们相互看了看,然后还是小马回答的我:“我参加的研究已经结束了回来散散心,正巧疯子的兵役也已经结束,然后我们又正巧碰上所以就一起了。这不,刚刚回安徽就来见你了!”
“算你们有良心!不过这巧的有些狠了吧.”我道。开玩笑归开玩笑,他说的研究倒也在以前的通话中提过,所以我不怎么讶异。
我们一时间没有什么话说,就这么站了半响。大眼瞪小眼!我突然觉得现在很尴尬,以前从不会这样。难道是太久没见吗?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为了化解尴尬就对他们说道:“不然我们进屋里坐吧..我有私藏的碧螺春。请你们喝!”
他们齐齐笑了笑,疯子道:“算了,小老板。我们喝不惯,而且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出去走走就好了。”
生分?是这个吗?让我觉得很尴尬的原因?说不定是常年交际留下的坏毛病!不过我还是连忙答应着,然后就陪他们慢慢的走着,就像从前一样。边走边聊,才真正清楚他们最近的生活。
小马大学念的是物理,毕业后学以致用了。跟着几个教授参加了一个关于“水”的研究,其过程好像是“由水变冰,之后再由冰变水”不过我却我觉得这很是无聊,心想这有什么好研究的?但他倒是津津乐道。想来应该是我们各个专业的隔阂吧!
其实他说了很多的专业名词,只是我听不太懂。所以这里就不多做转述,不过至少听起来很是高大上。最近算是回家散心,另外听他说这次的研究拿了不少的奖金。以后可能休闲的时间会很多。
而疯子,他因为他自己爸爸在军区做长官。所以从小就对他的期望特别高,以至于初中都没上完就去军营当了兵。听他的述说,在兵营里每天都是起早贪黑、野外训练。如今算起来,到现在退伍应该已经整整十年了!
其实听起来,我倒觉得只有我自己的专业和现在生活完全搭不上钩。我大学主修的是美术与古文研。当时年岁小只知道由着性子,喜欢这些自然就去选择。而现在则是和老爸一起做生意,用到这些东西的地方根本没有!不过我也没有落下去,每天还都翻一翻古书。做生意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最起码养家糊口是足够了。
“那个楼还在吗?”疯子突然问。
我被他问的一愣,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这里以河堤分开,堤坝西边叫河西、堤坝的东边便是河东。其实说是堤坝,实则是没有河的。是以前有,不过早已干涸了。现在也被修成了平地。河东那边有一片松树林,林子里有一座古楼。还是用木板建造的,一共有两层半,那半层是阁楼。
有人说那是几十年前这里的教书先生住的地方,也有人说是一二十年前的交易站。反正众说纷纭,不过不管那种说法,那楼都是年代许久的了。我也只有偶尔路过树林看一眼,虽然只能看见一点,但是看了也很不舒服。而且也有人说,那楼边有许多荒坟。更加给那楼增加了恐怖气息。
“是啊!”我回答他,“当然在!”
“我想进去看看,小时候很好奇一直想去但是当时胆子小.反正现在没有事我就进去看看怎么样?”疯子提议道。
“是啊!咱们去看看!小马随声附和。
我抬头看了看天,整片天空一望无际的都是暗黄色,压力在顶。像是即将要沉下来似得,让人觉得很窒息!远处星星点点飘着的云也是暗黄色,不但没有让人感到什么愉悦,反而是更加的心慌。
“现在.吗?”我问他们,我虽然没去反对。可我实在不想在这种天气进去那种鬼地方。
“不然呢?”疯子说。然后朝小马使了个眼色。
我感觉气氛不对,暗叫不好!扭身就想要跑。却突然被他们抓住,还听小马道:“想跑!跟我们走吧!”
我挣脱几下,但他们两个人的力气很大,我感觉十分无力。我不想再浪费力气也就放弃了挣扎,对他们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不过..”我指了指身上,道:“总得让我去换身衣服吧。”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疯子道:“那你快点!别想耍什么花招啊!”说完才松了力气。
我缓了一口气往家的方向走。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瞟着。我走一步他们就跟一步,心里抱怨老天无眼,这次是跑不掉了!只好乖乖换了衣服。
疯子从小马的背包里将手电抽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看了看。这不是家用手电筒。而是军用手电筒,也就是所谓的“战术手电”比较适合用来探险野营。
“你们这是早有准备?”我奇怪的看着他们。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笑着。“我们快点走吧!”边说边动身,“得在天黑前回来!”
我又抬头看了看天气,笑而不语。并且希望这次的冒险不会太幼稚。
我们动身往河东那边走。这段路其实不算多远,平时走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不过这次我走起来却觉得十分漫长,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显得很开心很兴奋,偶尔还冲我笑笑,示意让我也加入他们。可我却什么话也不想说。
终于!我们到了。
就这么远看着那片松树林很是壮观!但是我们现在的距离太远,又加上有松树枝叶遮挡,所以只能依稀看见那座古楼的一个角,在阴暗天空下的昏暗的树林里显得更加神秘与恐怖。看着就令人胆寒!
我偷偷喵了几眼他们俩,显然能看出表情有了变化。不像来时那么高兴,不过他们自己提出的要过来也不好提出要走,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疯子蹲下来用单手撑着路面,一个纵身跳了下去。紧接着是小马、然后是我,这也不算多高。只不过因为下过雨的关系泥土都稀释了,踩在上面很难走。
疯子打头,我们一路往里走去。越往前走越觉得阴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我回头看了看公路面,已经看不太清了,只能依稀听见几声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突然有种离文明世界越来越远的感觉。
我们越走越近,前面那神秘的古楼也就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我看见那建造用的木板因为时间太长已经生出很多黑色的斑点,而且有许多破损的不规则的洞。往下是颜色更加深的黑斑,并且底部因为雨水的侵蚀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面深邃的黑土地。
这是为了防水而加高的,先在地上建造两寸高的木板、然后再在木板上接着建房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只有底部那点悬空的木板被腐蚀了,而且长短不齐,像是野兽的牙齿一样看着浑身难受。
这房子的四周栽种着的不是松树,而是白杨树。这白杨树和一般的小白杨不同,这白杨特别的粗壮。每个角都有,不知道是为了风水还是别的作用。也因为时间太长,白杨树的树枝已经穿破房子的四壁伸长了进去。四周都有从而将房子整体挤压的有些变形,远远看着像是一张狰狞的怪脸。
“我.”疯子欲言又止,显然也没有想到房子会是这个样子。
“还进去吗?”小马幽幽的说。
我站在一边不说话,心里有些微微发颤。我不想表示什么。进还是不进全凭他们决断。
“进!”疯子大喝一声,在这树林里回荡着声响,他说完就往前去推门。
门上的锁因为年头太久锈的不成样子,一碰就掉了。那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了,不过却突然断了一个活塞。正剩下一个活塞的门摇摇欲坠,正在来来回回的摆动着。
疯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反应,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凉气打得抖了抖身体。反倒是小马,显然他被这一下吓得不轻,慌忙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看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了,才缓了一口气跟着疯子继续往里走。
我们紧挨着打开手电往里走,刚踏上去,木板就发出痛苦的呻吟。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能走也是万幸了。
刚一进去,顿时一股刺鼻难闻的恶臭气味扑面而来,而且扬起的灰尘迷得眼睛难睁。稍稍等了一会,尘埃落定。我们才有机会左右看看。
这里面到处是毁坏的家具,有的已经断裂散落在地上。能看见木板上的坑洞里有明显的积水,而且上面还漂浮着老鼠的尸体。水坑旁边还有被丢弃的棉被,也因为腐蚀破烂不堪,而且颜色发黑。这两种腐蚀发臭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简直令人作呕!并且到处都是沉积深厚的黑灰,要不是楼房在树林中恐怕会更多。不过就单是这些恐怕也够种地的了。
我用手电照了照头顶,树枝贴着天花板生长几乎与木板粘在一起。还伸出许多细小的枝桠。上面布满了线球一样的蜘蛛网,我从没觉得白杨树如此恶心过。
突然!传来了几声“嗯嗯唧唧”的声音,像是谁在哼唱着什么,我想应该是他们在瞎闹。扭头一看他们也在看着我。我刚想开口骂几句,忽然又响起了那种声音。但是他们就在我的视线下,嘴并没有动。而且这声音不像是鼻音。我觉得心跳开始加速。他们同样也是很疑惑的看着我,可能在想是不是我发出的。
“这是什么声音?不会有..”小马话没说完就被疯子捂住了嘴巴,示意他别说,然后嘴上道:“你别乱说啊!不可能!这里有老鼠尸体,就说明有老鼠出没。可能是老鼠发出的声音。”
我静心想了想觉得有可能,于是也就松了口气。继续去看这房子。
这房子的结构有些奇怪,一般的房子窗户都开的离地面比较近,大约在一米左右。但是这栋房子的窗户却不合常理,竟然都快碰着了天花板!试想平时应该就没有多少光线,如今外面是这样的天气所以这房里显得比较黑。不过我倒是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说:一般这种架构的房子不是用来住人的,而是用来养一些无法见阳光的东西。但具体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其实想的是再凑近些看,但忽然脖子一凉。像是有人在对着脖子吹气一样,我回头一看他们虽然离我不远但也绝对够不着吹气。并且这地板一踩就会发出声音,所以他们也不怎么可能会偷偷作弄我。我笑了笑,可能是错觉吧!
我往他们那边走去,笑问道:“二位爷,看完了吗?我们可以..”我其实是想说“我们看完就可以走了吧?”但是我的话没说完,脖子就又一凉。我很奇怪,觉得是不是在这个地方神经有些错乱了?刚想问问他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一抬头,就看见他们在一脸惊恐的盯着我。小马惊异的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什么?”我不解。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你身后闪了过去!”小马道。
我的身体瞬间抖了一个激灵。能清楚的感觉到神经紧绷,心中一阵阴凉,夏天燥热什么的都是‘玩笑’了!“开.开什么玩.”我吞吞吐吐话没说完,就看见他们身后有一个黑影“嗖”的一声闪了过去。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指着他们后面脱口叫道:“身后!”
小马本来就有些惊恐,此时更是慌乱无章。我也被感染,几个人就这么不断的前后左右看着。
我胆子本来就小,这一吓就觉得头脑有些晕。心中袭来阵阵凉意,此时紧张的连恶臭味都闻不见,感觉周围空气都凝滞了。我左右不断的看着,一个回身忽然发现小马的表情十分惊恐,瞪大了双眼。指着那楼梯的下面,颤颤巍巍的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