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贝连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的一个深夜。
这两天,贝连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梦里,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黑衣人追杀,然后又落入一个狼爪里,狼爪张牙舞爪,带着血盆大口扑向自己,将自己的衣衫撕扯的凌乱不堪,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吞下,自己正在绝望之时,前方出现一抹曙光,一名美男子飘然而下,向自己伸出了双手。
自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然而,男子却笑得阴险,一挥手,自己已到了他的怀中,转而,男子笑得猖狂,笑着笑着,俊美的脸庞一转眼,变成另一张血盆大口,猛地向自己脖颈间咬来。
“不要!”贝连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周围漆黑一片,慌乱的她,在黑暗中四处躲藏,却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丫头,别怕,我在。”随着一个有磁性的年轻男声响起,贝连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而后,侍女点燃烛台,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惊魂未定的贝连,窝在段胥邵的怀中,慌乱的打量着眼前情景,见是一间陈设颇具禅意的房间,躁动的心,稍稍平静了一点,转念一想,不对,这不是我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客栈,看这里的摆设配饰,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价值不菲的,更不会是寺院,这是哪里?
带着这个疑问,一转头,段胥邵的脸就在她眼前,鼻尖已抵着自己的鼻子。
美......美男......
贝连的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变成狼嘴的美男脸,刚刚平复下的心情,瞬间又被带回可怕的梦里,忙从段胥邵的怀中挣脱出来,顺手抱过被子,瑟缩到床角,防备的看着段胥邵。
在她挣脱段胥邵的同时,右手已悄然拔下段胥邵的束发金玉簪,狠狠向他胸口扎去。
“好狠辣的丫头,我千辛万苦把你救回来,你就这样报答我?嗯?”段胥邵抓住贝连刺向自己胸口的手腕,随着贝连,一起逼向床角落,俊朗的大脸就压在贝连眼前,不愠不火、温婉甚至带着点宠溺的口气,弄得贝连脸上痒痒的。
贝连没心思想这么多,抬脚就往段胥邵身上踢过去。
“丫头,这么急躁,万一要是踢开被子,被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呵呵......”段胥邵隔着被子,一把按住贝连不安分的双腿,另一只手早已不动声色夺下贝连手中的金玉簪。
听段胥邵这么一说,贝连顿感窘迫,忙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见自己上衣严严实实的穿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待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时,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自己的衣服.......难不成.....是眼前这个人......帮我换的??
“哐当!”正在贝连窘迫至极的时候,侍女端着药进来,见两人在床上,动作如此亲昵,一时间受刺激不小,手里的药碗没端稳,啪一下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二公子饶命啊!”还未对上段胥邵凌厉的眼光,侍女吓得忙跪地求饶,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谁让你进来的!”段胥邵有些不悦。
“回......回二公子的话,花神医交代,待姑娘醒来,要把煎好的药及时拿给姑娘吃.......”说着,偷偷抬了抬眼,瞟了瞟前方的两人。
“还不赶快再去拿一碗!”见状,段胥邵有些愠怒。
“是.......是.......”侍女结结巴巴答道,忙捡起地上的托盘,跌跌撞撞往外走。
“你等会儿!”不等侍女站稳,贝连推开段胥邵,对侍女叫到。
刚站起来的侍女,听得叫喊,忙又跪倒下去。
“你......你过来。”贝连说着,防备的看了看段胥邵。段胥邵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
侍女抬起头,犹豫又茫然的看了一眼贝连,忙又低下头去。
“过来吧。”见状,段胥邵淡淡的道。
“是.......是.......”得到段胥邵的准许,侍女跪爬着向床边靠近。
贝连贴着床边,警惕的看着段胥邵,往床外移动。
“我有这么可怕吗?”见状,段胥邵调笑道。
贝连瞅着他,不理他,伸手去拉侍女。侍女忙上前扶住。
“你刚拿给我的,是什么药?”贝连问道。
“回姑娘的话,是花神医开的给姑娘治伤的药。”侍女答道。
贝连看了看眼前这个侍女,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目清秀,面相老实,又见自己已经是这种情形了,眼前这个什么二公子的,也没有谋自己的财、害自己的命,想来,他是不会给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更不会再在药里加料。
“你!你去拿药,她留下。”贝连继续瞅着段胥邵,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本以为段胥邵不会答应,贝连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毕竟,他在这里,自己是从这个侍女嘴里问不出什么的。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很爽快的答应!
“好,我去拿药。”段胥邵嘴角一笑,转身出了房门,留下依旧鼓着腮帮子的贝连,和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的侍女。
待确定段胥邵走出去,听不见两人的谈话,贝连便将心中疑问全部问了出来。
原来,自己现在待的这个地方,是云南王府的兰亭居,刚刚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是云南王府二公子段胥邵,这个侍女叫初二,还有个初一,整个兰亭居里面,就她们两个侍女服侍段胥邵,因为段胥邵不爱笑,大家也摸不准他的脾气,所以做事都很小心。
“二公子将姑娘您带回来的那天,您全身是血,沾得二公子满身都是。二公子当即就叫了神医花影来给姑娘您治伤,还威胁花神医,不许让您的手臂上留疤,否则,就将花神医的脸上也留一道疤。奴婢伺候二公子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一个女子如此过呢。”初二说着,好奇的打量着床上的美人,美人那张脸,简直就是颠倒众生,虽然受伤,却没有病态,周身透着股高贵洒脱的英气,想必,美人也是有特殊之处的,否则,怎么能仅凭一张漂亮的脸,就使得二公子如此呢?
“初二,想什么呢?”见初二发呆,贝连推了推她。
初二反应过来,忙又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如今,虽不清楚眼前这个姑娘是谁,但就凭二公子对她的态度,也是不能得罪的。
“起来吧。”贝连说着,而后好奇的问道:“你似乎,很怕段胥邵?”
初二点点头:“二公子行事作风,与其他公子不同,喜怒无常、不苟言笑,连王爷都让二公子三分,所以府里人,对二公子都很是敬畏。”
“原来是个恶主啊。”听得初二的话,贝连鄙视的说道。
“也没有这么严重,奴婢伺候二公子这么多年,公子从未苛责过奴婢,整个兰亭居里服侍的人,只要不出差错,二公子就不会对大家多加责难,虽说在这里是紧张了些,但相比其他院子,还是很好的了。”听得贝连说段胥邵坏话,初二不由自主的就开始维护自家主子。
贝连没有心思再听初二维护段胥邵的话,经过刚才那番折腾,胳膊上的伤,又开始痛了,贝连抚着伤的地方,问初二:“我的衣服,是你们帮我换的?”
初二又点点头:“是初一姐姐帮姑娘您换的,衣服是二公子特意交代准备的。”慢慢的,初二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挺平易近人的,看她的样子,细皮嫩肉的,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却没有多少大小姐脾气,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