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南王府里,听得侍卫带回来的话,仇念心气得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掀翻:“这个臭小子,居然为了个小丫头,如此跟我作对,还用再也不回来了,这样的话来威胁我,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本来,看到那丫头的脸,自己就很是怀疑,但当时被臭小子的话蒙蔽,又被他的举动征服,以为这丫头真是他捡来的。直到后来,自己越想越不对,这时他就带着那丫头出门。自己派人追上去,追了几十里地,没想到追上的,居然是花影和初一!这个死小子,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个偷梁换柱,让花影和初一假扮他们俩,自己带着那丫头偷偷跑了!
阿胥啊,阿胥,你居然骗娘亲,居然为了叶理轩的女儿,来骗娘亲,你知道叶理轩,他是什么人吗?
“加派人手,再去追!把二公子给我绑回来,他要是反抗,就给我打断他的腿!”仇念心生气的说道,当即命令杀手再去追,决不能放过贝连。
“是!”侍卫领命,当即去办。
安排完一切,仇念心有些恨铁不成钢,愤愤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心想,阿胥居然如此不懂事,居然如此护着叶理轩的女儿,他要是敢爱上她,我定要她不得好死!
仇念心也知道,如果贝连在云南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凰朝,又要掀起一阵大浪,可是,面对她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往日的一切,便有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让她忍无可忍,让她再顾不得其它,只要能报复叶理轩,只要能让他们夫妻痛不欲生,她就要去做。
再说贝连和段胥邵这边。听得段胥邵说,今晚不用逃命奔跑,贝连松了一口气,美美的睡去。段胥邵依旧在床边打地铺。
夜,慢慢的静了,一弯新月爬上树梢,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摇晃的树影,半遮半挡住月光。
帐蔓内,贝连呼吸均匀,睡得香甜,猛然间,被段胥邵一把拉起。
“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贝连花容失色,还以为又遭了追杀。待定睛一看,眼前的是段胥邵,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嘘......别出声。”段胥邵赶紧捂住贝连惊叫的嘴巴,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贝连要安静。
贝连乖乖点点头。段胥邵从帐蔓内探出头,看了看房间内部,带着贝连,悄悄溜了出去,骑上各自的宝马,就从客栈的后门,向外外狂奔过去。
“他们从后门跑了,追!”听得马蹄声,黑衣人忙往后门去堵两人。
“你不是说,刺客不会再来了吗,他们又是谁?”一路奔跑,贝连一路问。
“杀你的人。”段胥邵淡淡答道。
“啥?”贝连一惊,我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总有人要取我性命?
“回去问问你爹,他年轻时候得罪了多少人,就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了。”猜出贝连的疑惑,段胥邵依旧淡淡答道。其实,他很清楚,这群人,还是娘亲派来的,可是,娘亲为何,在明知道这样做,会招来不必要的大麻烦,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呢?娘亲一向温婉慈爱,可就是看见这个丫头,才如此不淡定,她为何会对叶理轩有着这么深的恨意呢?
这些的种种,段胥邵也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娘亲对叶理轩,绝不是因爱生恨,而是本身就有着莫大的仇怨。
然而,段胥邵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是不能明白仇念心的恨出自哪里,他很清楚知道贝连目前的处境,清楚贝连的背后,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她,更清楚,若是贝连在云南境内出了事,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己没办法阻止娘亲,但可以阻止那不堪设想的后果。
两人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起初,刺客还在身后紧追不舍,一只只冷箭,毫不客气的向两人飞来。追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甩掉了刺客,贝连早已累得要虚脱。
“刺客暂时不会追过来了,我们在这儿歇会儿吧。”段胥邵簕住缰绳说道。贝连也停下马来,一松手,人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叶儿!”见状,段胥邵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到贝连身边,借着月光一看,果然,她的左腿小腿上,插着只雕翎箭!
“你!傻丫头,受伤了都不知道吭一声。”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叠好了塞进贝连嘴里:“咬住了!”而后一手按着贝连的腿,一手稳稳抓住雕翎箭,屏气凝神,猛地发力,以最快的速度,将雕翎箭从贝连的腿里拔出来。
“啊——呜呜啊.......呜呜呜........”拔箭的那一瞬,痛的贝连再也忍不住,仰天一声惨叫,而后捂着腿,不住的在地上打滚。
“叶儿!叶儿......”见贝连这样痛苦,段胥邵的心里,百味陈杂,拉起贝连,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住的叫着她的名字,轻声安慰。
贝连窝在段胥邵的怀中,紧紧抓着他的肩头,腿上的伤痛,实在是疼痛难忍,不经意间,将段胥邵的肩头,抓得青紫一片。段胥邵这才知道,贝连是忍了多久、忍了多大的剧痛的啊。她一个千金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罪?一路走来,竟一声不吭,也真是难为她了。
“痛就哭出来吧,不要硬撑。”话音刚落,贝连就放声大哭,哭声回荡在夜空中,满是伤心委屈。
待她哭了一阵,腿上的伤痛也疼的麻木了,这才渐渐安静下来,但仍是轻声抽噎。段胥邵借着月光帮她检查伤口,这一看不打紧,两人都吓了一跳,贝连的左腿,早已被鲜血染遍,伤口还在涓涓流血。
段胥邵暗道一声:“不好!肯定是箭扎着丫头的血管了!”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撕碎了帮贝连擦血,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拿过其中一个瓶子,将瓶子里的药,全部倒在贝连的伤口上。奈何雕翎箭扎的不是地方,这些药粉,根本止不住血。
段胥邵气得仍了药瓶,封了贝连腿上的穴道,又扯过一些布条,帮贝连包扎了伤口。
贝连抹了把泪水,看了看四周,一路只顾着逃命,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半山上,山谷幽深,还能听见山中的潺潺流水,突然对段胥邵冒出一句:“我们这样,好像私奔......”
段胥邵听罢,嘴角扯出一抹阴笑,笑得张扬跋扈:“嘿嘿!”伸手捏了捏贝连的脸。
贝连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眼里喊着泪道:“我不疼了,放心吧。这里山谷幽深,又有流水声,有水的地方,一定会有竹节七,竹节七有散瘀止血、消肿定痛的功效,你帮我去找些来吧。”说着,忍住痛,对段胥邵扯出一丝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话毕,打横一把抱起贝连,准备按贝连说的去找竹节七。
“你干什么?”贝连不解。
“这里月黑风高、更深露重的,你想在这里喂野兽?”说罢,抱着贝连,循着水声走过去。
“等等,等一下。你把我放下吧,水声不远,就在前方,你带着我,也不方便,我就在这里等你吧,那里有个山洞,我可以在那里躲一躲。”贝连说着,指了指百步开外的地方。段胥邵一看,果然有个山洞,洞口不大,但可以容一个人进去。
抱着怀疑的态度,段胥邵走过去看了看,洞是个直角的,进去后直接拐到右边,刚好可以容一个人进去,而从外面又完全挡住,看不到半点人。
“我就在这里。”贝连又指了指。
见此处还算隐蔽,段胥邵这才放下贝连,将她安顿好后,才按着贝连说的竹节七的样子,向水流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