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大概两个时辰的样子,贝连实在撑不住了,再次哀求:“段胥邵,歇会儿吧,好不好......”
段胥邵看看她,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眼睛都已经闭起来了,实在是困的紧,这样赶路,也确实不行,效率不高,索性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看到客栈,贝连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管条件如何,床够不够软、被子够不够暖,只要能让她先睡会儿,什么都好说。
贝连跑上楼,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看着熟睡中的贝连,段胥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小丫头,把你送出云南,我就解放了。”话毕,自己拿了被褥,在床边地上躺下。
这一觉,贝连睡得特别香甜,兴许是昨晚急着赶路,太累了吧,一觉就直接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看了看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找段胥邵。
“段胥邵?段胥邵你在不在?”还要去蓟城呢,路途艰险,可不能缺了他。
叫了两声,没人答应,贝连下得床来,推开窗户,见段胥邵在楼下院子里,正跟一个陌生人讲话,陌生人背对贝连,对段胥邵双手抱拳,低着头,略弓着腰,看不清他的脸,从他对段胥邵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段胥邵的手下人什么的。
发现贝连在看自己这边,段胥邵抬头看了看楼上的贝连,挥了挥手,那人便转身离去。
待段胥邵再次来到楼上,手里已多了个托盘,放着两个小菜、一碗米饭,和一碗鸡汤。
“吃完饭,该赶路了。”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段胥邵淡淡说道,示意贝连,还不快去梳洗。
贝连“哦”了一声,开始拾掇自己。
弄好一切,又不会梳头发,发髻歪歪斜斜的,看得段胥邵直咋舌,没办法,只得再次帮她绑了发髻。
来到桌边,见只有一碗饭,贝连随口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哦。那个,你刚刚在院子里,跟谁说话啊。”
“我娘的贴身侍卫。”
“哦......你娘?”听到这里,贝连有些疑惑,那不就是云南王妃的贴身侍卫吗,他来这里,难不成,要把段胥邵叫回去?这可不行,我还没到蓟城呢,段胥邵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昨晚的刺客,也是我娘派的。”依旧淡淡的一句。
“哦......什......什么?昨晚的刺客,是......是你娘......派的?云南王妃?”贝连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段胥邵点点头:“轩宇王府与我们云南王府,历来水火不容,我娘更是痛恨轩宇王,这次抓住你的把柄,当然不会放过,谁让你给我的包子里加柿子呢。”
“可.....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取我性命啊;而且,我们轩宇王府,和你们云南王府,到底有什么过节啊?我怎么从来没听我爹说过?”贝连不解,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过节,两个亲王,何必至于如此?
“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过节,更不知道,你爹做了什么事,惹得我娘对他恨之入骨。总之,你越快离开云南越好。”
“哦.....那,你这么向着我,不怕你娘不高兴吗?”
“哼,你倒是想的挺美。”段胥邵冷笑一声,“我带你出云南,只不过是不希望我们两家,因为你这么个小丫头,引来血光之灾,何况,我云南百姓安居乐业的,我可不想打扰他们的幸福生活。”
“有这么严重吗?”贝连有些怀疑。
“你是真傻,还是没脑子啊?”贝连这一问,段胥邵忍不住又鄙视她,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继续道“你是轩宇王的掌上明珠,要是在云南出点事,还是我娘指使的,到时候,你们轩宇王府,能善罢甘休吗?两府若是刀兵相见,受苦的,还是百姓。而且,轩宇王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我们云南王府,又是雄霸一方的诸侯,我们两府之间,本就是内外支持国政,又互相钳制的,若是我们两府相争,对凰朝并没有什么好处,这次你偷着跑出来,一路追着找你的,不仅有轩宇王府的人,恐怕,还有皇帝陛下的人吧。”
“原来如此。”听罢段胥邵的话,贝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虽从未参与过朝政,但生在侯门,对这方面的事,无形中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就如皇帝陛下用爹和大哥,互相牵制一样,爹是亲王,按理说,可以去到自己的封地的,但皇帝陛下却将自己一家留在帝都,无非是留一个人质,让常年在外征战、手中军权大握的大哥,不敢轻举妄动;而大哥在外,身边不乏皇帝陛下的亲信,又使得爹爹在帝都,不敢有所动作,如此以来,两全其美。
“那,云南王妃,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她为什么还一直想要我的性命啊?”贝连还是不解。
“哼,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更明白,你是叶理轩的女儿。”段胥邵再次冷笑,这次的笑意中,有些无奈,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会如此仇恨叶理轩,甚至连无辜的贝连抖不肯放过。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有恩怨的时候,那会儿还没有贝连,根本犯不上扯上她。
“我又没惹她。”贝连不满的嘟嘴抱怨。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吃饭,吃完赶路!”见贝连一讲话就停下吃饭,段胥邵遂不耐烦的催促道。
待一切收拾停当,两个人再次踏入旅途,但是这天,天一黑,段胥邵就带着贝连,找了客栈住下。
“今晚不接着赶路了吗?”贝连问道,天才刚黑,可以再接着走一会儿,不然,那些黑衣人要是再追过来,可不太好。
“不用,等天亮再赶路。不会再有追兵了。”看出贝连心中顾虑,段胥邵解释道。
“真的吗?你都跟白天那个人讲好了?”如此说来,应该就是段胥邵让人传了话给云南王妃,做母亲的,哪有不疼儿子的?当然会依着点。
段胥邵不答话,跟掌柜挑了房间,付了钱,径直上了楼。贝连一见,忙又跟了上去。
来到楼上,推开门,段胥邵先进去了,贝连叶跟着进来,但见段胥邵没有要走的意思,贝连顿了顿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说着,转身就要出去。原来,她以为这是段胥邵的房间,自己的在隔壁。
“你去哪儿?我就定了这一间房。”
“啥?一间房?”
段胥邵点点头,补上一句:“昨晚我们也住的是一间房。”
“你......”贝连一听,就不干了,指着段胥邵就想骂,想了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是自己想多了,他定一间房,无非是以防万一,好有个照应。认识他这么久,贝连还是相信他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