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速退!」夜天眼看势色不对,马上想从速撤离,让战体降温稍歇。只可惜……祸不单行,当门一打开,除了灼热,夜天还能感受到一股极强大的引力,要将他全人扯进第六重天:传说中的冥火之域!
「啊啊啊……我必须坚持住,不能烧死在里面!」夜天咬牙,疯狂运转着玄功,试图负隅顽抗,阻止自己被吸进去。但谁知道,这股引力不仅越来越强,蓦地,现场还传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
很邪魅的笑声,传至第六重火域深处,到底是何方神圣(妖孽)?
夜天不清楚,但却赫然发觉:这笑声似乎亦带魔性,随着它一响起,自己的意志力便开始下降,手脚渐不受控……过了半晌,夜天终于坚持不住,霍的一响,整个人竟被吸进了第六重天!
「啊啊啊啊啊……」
第六重火域,源自地心的神火,高温果然非同小可。这一刻,夜天就像被扔进了一个大熔炉,受着世间至烈至猛之火蒸腾丶焚体,痛不欲生;而且,这重冥火似乎不仅会燃烧肉身,还会燃烧灵魂……
很恐怖,灵魂被侵蚀的感觉,那才最痛!
「哈哈哈哈……」
火域深处,那神秘人继续狂笑,仿佛在讥笑夜天,笑他犯二,居然敢只身裸闯火域,无疑是送死。
然而,这笑声却貌似有反效果。本来已开始迷糊,渐失知觉的夜天,顷间又被激发起求生意志。他不甘心,总之今天绝不能葬身于此!
「啊啊啊……卑鄙,连本尊的灵魂也敢动?我肉身虽残,意志却不能灭!」
夜天瞋目怒啸,不过老实说,若他还想不出办法降温丶消暑,哪怕再过片刻,就会彻底身化飞灰,神形俱灭。
说真的……别开玩笑了,夜天才区区八阶之躯,竟妄想硬抗无上冥火?他又能有什么妙法?
「有!」忽然间,夜天立起了眼,他回想起当日在「雪斋馆」,与七妹泡温泉的那一幕。
七妹的「雪樱泉」,是名副其实的「冰火三重天」,先冷丶后热丶再冷。那时候,夜天得先泡「北极寒泉」,抵受彻骨奇寒,然后跃进如岩浆般炽热的「地心之汤」,千锤百练,这才算通过试验……
对,正是「地心之汤」,它跟这里的火域,性质其实没太大分别,异曲同工。当时夜天是如何挺过来的,现在依法照办就行!
「对,演化冰川!」夜天计上心头,眼神终于变得笃定,不再惊徨失措:「此时此刻,我应演化『北极寒泉』降温。有冰川护体,那时我没被溶岩烫死,现在也不会!」
一想出办法,他便马上去安抚体内众魂。说到底,各人其实都很倚赖夜天,深谙只要其肉壳一毁,唇亡齿寒,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了,所以皆胆颤心惊,极度震颤不安。
与此同时,卡琳特亦不觉得「北极寒泉」管用。她指出,雪斋馆早已离体而去,冰泉也不在身边,修仙道的神人更说过,夜天要登九后才能将它取回,若是如此,现在又哪里去找冰块?
「不需要!无需寻找冰泉,我自己就是冰川!」夜天却尽管叫她放心。他说,自己自从泡泉的那一刻起,便已经领略了泉意;自此之后,即使没泉眼在身,也可自行在心中演化冰川。
难怪他会说,无需泉眼,我自己就是泉眼;赤焰外头烧,冰川心中修!
「霍-」
事不宜迟。夜天立刻开始掐诀结印,默想着泉意,演化冰川;只要泉意在,念动就会成真,很快,他心中竟真的化出了一道冰柱!它晶莹雪亮,宝光灿灿,竖立于丹田中心,霎时透发出海量寒意,快速渗透到经脉各处。
「淙淙淙-」
这一刻,冰柱缓缓自转,迸发出万丈圣光,照耀整片丹田。它的存在,既能中和炽热高温,舒缓痛楚,也绝对有助过热中的脑袋冷静下来。与此同时,众兵魂渡过了最艰难丶最凶险的一刻后,也终于不再大呼小叫,而可稍为喘息,平伏心情了。
卡琳特从幻界传音:「主人,这片火域,人家曾用上万年时间祭炼,而你随便拿一根冰棒子就能扑熄,岂不是逆天了?」
「额,哪有这么容易?」夜天讪笑。环视全身,他的肌肤其实仍在燃烧,目前只是稍为受控而已。再者,冰柱刚显化时虽曾光芒四射,但时间一长,便又出现了溶解迹象!
「就是了,我连道也未斩,就知道难抗冥火!」夜天咕哝连连,但幸亏冰柱仍未完全溶化,在此发生前,他应果断撤离第六重天,有多远逃多远。
然而,夜天却马上发现,自己仍受着那股引力牵扯,根本不由自主。火域最深处,那人也依然在放声狂笑;夜天非常不爽,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眼睁睁的被给过去。
「呜呜呜-」
蒙矓中,前方好像有扇暗黑之门,连通着另一片混沌空间。此时此刻,夜天仿佛在穿越这门,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已变得昏昏沉沉,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还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老实说,夜天若不是有冰柱护佑,凭它仅存的寒意,藉以驱火,现在恐怕已难抵高温,被烧成炭了。所以,他其实是非常幸运。
「呜呜呜-」
过了一段很长时间,夜天才终于稍复意识,缓缓睁眼,环视起四野。
此时场景已大变换,火域消失了,滔天的赤焰亦不复见,气温降回正常;夜天再闻不到烟硝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而恶心的血腥味。
「深呼吸。」腐血令夜天精神大振,双眸湛湛发亮。游目四顾,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血殿,殿顶高悬着几柄血刀,幽森诡异……不过总算已远离火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经初步推测,刚才那片火域应只是结界通道,而不是终点,现在,夜天才真正算进入了「血之界」……
慢,还是别高兴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