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却来了,这家伙本已缺乏灵智,非常迷惘,此时一再分心,便更加顾此失彼:顾着追红毛二号,就忽略掉夜天……
「嘿嘿……」夜天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这一刻,红毛怪因分心不下,结果手一松……便被他乘势挣脱,重获了自由!
「呵呵,太好了!」夜天大喜,一脱离魔爪,就忙不迭呈反方向,即朝着金头发飞驰而去。同时间,他也立刻引指收走白骨幡,放回小棺中;至于红毛二号,却似乎仍有大用,到底该让他回头死磕本尊,还是继续飞遁?
夜天不得不面对现实。实际上,二号不过是招魂符所凝聚的山寨妖怪,长相虽相像,真正实力却与主尊差天共地。因此若回身硬撼,螳臂挡车,恐怕两下子就会闪崩,换取不了多少时间;这样看来,还是应叫他继续速遁,退回第四重丶第三重丶第二重天……总之将本尊引开愈远愈好!
「就这样吧。横竖二号本就是炮灰,即用即弃的,牺牲掉也无所谓……」夜天自语着,已暗中作了决定。
此后,随着他并指一点,二号便继续(跟夜天)背道而驰,速退回火域外围;至于其浑噩的红毛本尊,此刻正顾着追踪那个「自己」,从第四重追到第三重,从第三重到第二重天,也再没空去管夜天……
「滚,走了就别回来。」夜天在第五重天回望,眼看两人身影越缩越小,不禁冷笑。至此,他终于已扫除救人的最后障碍,自己与金头发之间,就只隔着一重血色薄膜。
「金头发,金头发,金头发……我是夜天,你能看到我吗?」
这一刻,夜天正驻足于金头发面前,轻唤着他。只可惜,他此际却是神智不清,昏昏沉沉的,还垂着头,乱槽槽的金发半遮着脸,不论夜天如何叫唤,都毫无反应。
「看来金头发的伤非同小可,还是先带走他,让他慢慢在丹田里疗养吧。」夜天沉吟。经一番思量后,他已经有了定案:先洞穿血膜,救出金头发,然后就火速逃离火域,有多远逃多远,同时也得保持低调,尽量别引出其他血傀儡围剿自己。
就这样,夜天便缓缓摘下天虹仙弓,再扳弓搭箭,咻的一响,把一口蓝箭射向血膜。
「锵-」
然而,他却似乎低估了这重封印。
薄薄的血膜,薄如纸纱,看似一刺就可穿透;要直至被蓝箭一轰,才惊觉它要比想象中坚靭得多。
这瞬间,但闻锵的一响,蓝箭遇到了极大阻力,就只能直插在血膜表层,既未能穿透而过,同时也没反弹回来,就刚刚好被卡在中间,进出不得,饶是纠结。
就和红毛生物一样,这重防卫线中,看来没有一人丶一符未过八阶,夜天设想一箭戳穿它,绝对是异想天开!
「不要紧。」幸好他并没气馁。夜天很清楚,金头发是其战魂,本命共生,只要彼此间能建立连系,就有办法弄他出来。
「嗯嗯……」血膜前,夜天眯眼细观,但见箭头已经穿越封印,插入内围,几乎能触及金头发了,霎时便心生一计。
他立刻运劲于掌,再点指轻按箭翎,向其倾注入大量真气。这些精元,都是夜天自身的生命精华,此时正从箭翎传输到箭杆,穿越血膜,再传送到箭头,无限接近金头发。
至此,金头发虽仍神智不清,睁不开眼,但透过阵阵生命精元,潜意识里已能感应到夜天的存在……
「金头发……」夜天再次轻唤。这刹那,他终于通过蓝色光箭,成功和自己的战魂建立联系!事不宜迟,于是夜天继续源源传输精元,并且开始念诀:「金头发,快变回小光球,快变回小光球……」
很神异。随着夜天不断施法,金头发竟真的开始改换形貌。他正在快速缩小,四肢丶五官逐渐虚化,整个人都变得模糊,到最后,更加被压缩丶还原回大家熟悉的小晶球状!
海蓝光球,表面晶莹玲珑,里面却如有无尽漩涡翻涌,深邃不见底。这其实不是什么开挂妖法,金头发终究是夜天的战魂,自从四丶五阶起,只要连系未断,其形态便可被主尊夜天随意切换。现在,他也只是故技重施而已。
「区区一幅血墙,不能阻隔我和战魂。小光球,出来吧!」夜天轻喝。随着他再施法,刹那间,小光球竟没入了蓝箭箭头,然后通过箭杆,穿越血膜,抵达箭翎,未几,更成功在另一端重新冒现!
「哈哈哈,真好,我终于和小家伙团聚啦!」
夜天喜出望外,立刻将小光球接引过来,让它悬浮于掌心,缓缓盘转,发出清脆的淙淙声响。
不过当然,夜天其实也心里明白,晶球虽看似晶莹剔透,无暇无缺,实际上却已千疮百孔,恐需疗养一段很长时间;所以,他便马上将晶球收进丹田,与小石宫为邻,好让其慢慢调息。再之后,夜天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便打算火速撤离……
没那么容易!
「隆隆隆隆隆-」
糟糕,夜天刚才一移动金头发时,似乎已触动了一些机关。事实上,金头发身后,原来就是通往火域第六重天之路,这条路,先前由金头发的躯体隔断,才一直没看到……
夜天现在搬走金头发,便犹如开启了这扇门!
「熊-」
第六重神火,火源来自地心深处,将近极限高温,可烧尽天下万物;别说夜天,就连十阶圣者相信亦难承受,会瞬间被烧成灰烬,惊心恐怖。
这一重天,世间所见,甚至可视为冥火。
「糟了……」夜天暗呼不妙。第六重天本来是闭锁的,直至他刚才搬走金头发,才因而触动机关,开启了这扇无形之门,闯出大祸。霎时间,一阵火烫的热浪袭来,后面更伴随着腾腾烈焰,气温正在骤升。
这瞬间,夜天纵还身在第五重天,却犹如置身于第六重,立时全身灼痛加剧,呲牙咧嘴,苦不堪言;本来,他应该仍能勉强坚持两个时辰,但现在给这么一烧,哪怕半个时辰就会化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