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后方也有人拦路,腹背受敌,又应怎办?
「隆隆隆-」
就在这时,半空中,竟突然冒出了一道蒙矓的身影,并正迅速扩大,不停逼向夜天,目测极具敌意。定睛一看,此人身穿黑衣,戴黑手套,脸无五官,而像一个深邃黑洞……正是辰灭!
他就在正前方,魔威凛凛,杀机腾腾。妈的,还以为这里较安全,但看来神识海只是现世的延伸,根本躲不成。同一时间,当辰灭一瞧见夜天,亦马上亮出手套,食指向前一点!
「叮!」
「此乃幻灭之针,直刺咽喉心脏,一针毙命!」
是辰灭的声音,看来他不仅能侵入神识海,在此显化,还能说话!其实他还未说完,只听得锵的一响,第二根银针便已直抵夜天心脏,惊险万分!
没有花巧,也不是暗算,这一针呈直线射出,直指心脏,乾脆俐落,那夜天是否危矣?
「不会。」夜天双手合十,镇定的吐字。这一刻,眼看银针已直抵其心脏前,真的只差半寸,但也在千钧一发间,随着他两手一反,蓦地,银针就在半空被定格了,悬停着不动。
「咚!」
这一针终究没刺进去。那是因为……在危急关头,夜天终于撑起了水蓝天幕。小家伙深如瀚海,有它护体,银针恐怕还未触及夜天,便已在蓝海中被炼化,力量彻底瓦解。
「淙淙淙-」
光幕神异,它或许敌不过图亚一记仙拳,会瞬间爆碎,但若只是一口五阶银针,相信还应付得来。
「第三针在哪儿?辰黑脸,你有屎快拉,有屁快放!」至此,夜天已初步重拾自信,便开始勾指头,反过来刺激辰灭,各种挑衅:「小弟已化解了你两针;第三针,相信也不甚了了。」
「哼,你会为这番话而后悔!」半空中,辰灭的身影很乾脆,废话不多,却直接把中指竖起,冷喝道:「第三针,噬魂之针!」
「锵-」
电光火石间,又有一口针从手套疾射而出,划破长空,再直指夜天眉心。那么,它和之前两根有何分别?
有分别。既号称「噬魂之针」,它明显是针对神识,所以始一发,便已冲着眉心处而来。没分别,是因为同一招用太多次,便渐渐被夜天适应了,失去「暗箭」效果;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第三针比较慢,更容易捕捉。即使上次是刺心脏,今次是刺眉心,方位不同,但只要集中力量,把光幕迎着银针,就可以将它拦下。
「淙淙淙-」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针也没能贯穿蓝海,刺中夜天;它,并未逃过被炼化的命运,眼看就要彻底溶解……
不过很奇怪!这一回,夜天分明没被刺中,却始终感到惴惴不安,心里不踏实;未几,还突然一阵晕眩!
「擦,所谓噬魂之针,专打神识,看来我低估了它!」霎时间,夜天脊背发凉,倒吸着冷气,终于明白是什么回事。
这一刻,在其神识海中,的确有这么几口针(小银针)在乱窜,到处刺扎,到处干扰,虽然每一扎只是蜻蜓点水,没太大破坏性,但依然是痒痒的,非常烦人。事实上,此招应与土系法师的「抖地式」异曲同工,皆令夜天芒刺在背,无法专注,这样将极其危险!
「这口针……该如何弄走它?」他咬着牙,有股要骂娘的冲动。而更令人头大的是:第三针根本未刺入体,既然如此,又该如何把它揪出丶移除?
夜天没有主意,只能不停搔耳挠腮,结果越弄越心烦。幸亏,后来他无意中瞄了瞄水蓝光幕,又蓦地灵机一动,得出了新的设想。
「看来第三针并未完全被光幕炼化丶瓦解。它只是化整为零,即分解成几口小针,在里面到处游窜,却着实很烦人!」夜天自语,初时还不禁双泛异彩,但很快又蹙起了眉头。
无他,这些小针必很坚靭顽固,一时三刻难于磨灭,还要和自己共存一段时间;换句话说,就是得继续被滋扰。
「认命吧,也许过一阵子适应了,就不会再感困扰。」夜天自我安慰。事到如今,他的确只能见步行步,例如找方法无视小针,保持专注,静候第四针的到来。
对,他必须告诉自己,专注再专注,不可分神!
然而,第四针却始终没发出。
说回辰灭,他一直想速战速决,却见头三针皆无功而返(即无法一下子重创夜天),便觉得不是办法,决定调整方略。
「咻-」
蓦地,在夜天身旁,突然冒现出一口银针,不停叮叮盘转着。接着,它留下一道残影,便迅速划过长空,飞回辰灭手中,并指一夹。
是那第一口针。它号称为「侦察之针」,原来一直都没消失,而是在「监控」夜天:即留意其一举一动和身体状态变化。
「这小子怎么还未崩坏,他到底可再挺多久?」辰灭手拈银针,置于「黑洞」脸前,开始反覆观摩,琢磨着它带回的情报;可惜辰灭没有五官,看不到表情,但如果有的话,此刻一定是眯着眼详细检视,要看破夜天虚实。
「咦?!不对劲,有问题!」突然间,辰灭全身剧颤,未几更把银针狠摔在地,再一脚踢进溪中。初时一看,还以为他是受「情报」惊吓,但很快又发现不像……
辰灭不是震惊,而是震怒,是恼羞成怒!正因如此,他才会牙关打颤,狠砸银针泄愤……接着,辰灭还握捏双掌,寒声说道:「一时疏忽,又被这小子忽悠了。真狡猾,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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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不知,辰灭此时在山溪中看到的,并不是夜天。
不,说准确点,眼前这个人既是夜天,也不是夜天……好,再说准确点,这只是他一缕化身,至于真身,却早已去如黄鹤。
呃,都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呼呼……」
这一刻,夜天(这个是真身)已经远离溪边。乘着夜色遮掩,他一直逃,一直逃,在大山中乱窜,甚至已不问方向,慌不择路,就这样过了许久,直至闯进了一片密林,才终于停下稍歇,连连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