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咱们姊妹要吃掉哀谣,吃掉辰灭,也……吃掉你,不然不能解气,知道吗?」李受华瞪眼娇叱,刚才那段路犹如炼狱,令其苦不堪言,将近崩溃,有必要尽情发洩。
「想吃掉我?呵呵,那麽……吃手还是吃脚,哪一处味道好?」夜天连连讪笑,很是无语,但也懂这只是气话,不必当真,就没有再计较。
慢着!先前被搜车时,守门御婢「捡获」的女奴岂只两人,那其馀几人……到底又是谁?
当然,有几人是靠蓝笛消费(自己的)人品,临时「请」来充人头的姊妹淘,现在任务完成,夜天也未敢留人,故此在慰劳一番后,便悉数打发回去。
纵然如此,有些人还是难以轻易甩掉。
她就是司马琼—另一名传说中的大魔女、大灾星。
本来,夜天可随意将她遗落路旁,让其自生自灭;但仔细思量后,又觉得这魔星性格太极端、太恶毒,一旦放出去,天晓得会否被反咬一口。
「嗯,她万万放不得,还是留在身边,亲自监控着比较稳妥。」夜天低语着,暗中已有决定。
司马琼不能放,而且不仅放不得,还必须全程紧锁在木箱内,严密看管,以免她突然发飙,为大家招惹麻烦。
毕竟,这魔星太过极品,一旦发狂失控,精明如夜天也没把握应付得来,还不如继续关锁,这样较放心。
「阁主,我说这不是办法,你打算……何时才放她走?」说话的是李受华,她也领教过司马琼的各种脾气,各种诡计,各种哭,吃尽苦头,由此不赞同与其同行。
「看情况吧。但你们放心,一有机会,我必第一时间将她归还崑崙!」
夜天虽如此说,其眼神却有些恍惚,似是在敷衍两人。这一刻,他脑海又浮现出角斗赛的情景,一幕又一幕,如幻似真。
此时夜天想得出神,竟如置身其境,看见无数角斗士在扭打。
角斗场中,壮士们都在无脑挥拳,各种盲轰。泥地上,无数肉团纠缠一处,前后翻滚,一片溷乱。
没办法,角斗没有捷径,要做武魁,就必须切切实实的压倒群雄,全将别人打残!谁坚挺到最后,才算成功夺魁,绑走女僕!
到最后,总有人会成功。总有全身浴血,狼藉不堪的角斗者,从尸堆中颤巍而起,领受荣誉。
「角斗秒全场,笑到最后……」夜天梦呓般道。此情此境,他像似曾相见,甚至亲身经历,非常奇异。
他,彷彿看到若干年前,一个更青涩的自己。
那时的他眼神空洞,如一张白纸,还没「练成」、掺杂现有的一身痞气。
那时的他,比现在更瘦弱,却置身于角斗场内,在万人呐喊之下厮杀。
人家是货真价实的角斗士,满身胸毛,肌肉结实,刚勐骠悍。论体格、论身型,夜天压根儿无法抗衡。
那时的他,似乎还未修成丹气,修为极低,眼看会被压成肉糜,当场饮恨!
然而,那时的他,却有着一种偏执,不挠不屈,誓不低头。
那时的他,臂上还扣着金钢环,身为人奴。也许天天受人指颐,有违夜天天性,令他决心求变,奋发向上!
也许,这是出于对自由的渴求。他讨厌拘束,讨厌做角斗者,他要夺魁,他要超脱!
夜天要压倒诸雄,成为武魁,彻底摆脱角斗场的大牢笼,他要自由!
青涩的夜天,与当前佣懒、散漫的自己迴然不同。那时的他,意志如铁,真正做到了金枪不倒!
一个又一个比他高大,比他结实,比他阳光的「男神级」壮士,统统被他压于脚下,一动不能动。
满场的角斗熟男,每个都有粉丝,少女也好,贵妇也好,先前都在声嘶呐喊,各种尖叫。
夜天外表弱小,也孑然一身,没有粉丝,却要站到美眉们的对立面上,独战各种巨人。表面上看,这就如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然而他成功了。面对巨人,那时的夜天夷然无惧,终于力压群雄,做到金枪不倒,笑到最后!
「啊啊啊啊啊—」
在最后一名帅哥倒下之际,夜天仰天长啸,臂上的铁环瞬间爆碎,飞溅四方,震惊全场!
臂环是奴隶的象徵,夜天视若耻辱,恨之已久。在那一刻,他终可挣脱枷锁,自豪的抬起头,他解脱了!
他自由了,一个全新的夜天,已湼槃出世!
「噹噹噹噹!」
随着武魁诞生,角斗大会已近尾声,此时只剩下香艳的「锁美人」环节。
看台上,主裁判扔下了几具颈箍、锁链,砸在夜天脚前。紧接着,种种美眉、罡妹与萝莉皆陆续呈上,任君挑选,他喜欢谁,均可随心拷走,全无限制!
美女满席,目不暇给。但那时的夜天,谁都不要!
他缓缓弯腰,拾起一条铁链,背向诸美眉,徐步走向彼端看台。
蓦地,那青涩的夜天抬头,遥指着场边一名女子,昂然高呼:「锁起她,我只带她走!」
那名女子是谁?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令夜天扬弃群芳,唯独锺情于她?
神祕的女子,身世成谜,她屡次于夜天脑海掠过,却总是身影模煳,一闪而逝,难以辨清。
「你是谁,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夜天彷彿在呐喊,顷刻间,现实与幻境像已溷在一起,再分不清楚。
「你是谁……」夜天无法平静,连忙凝练神识,设法将她实化。
奈何,他的努力终究徒劳。他越凝神,神祕女子便越虚澹,越显得淼远,直至彻底消失……
夜天有些落寞,带着遗憾,神识再次返还现实。
「唉,竟然如此,很可惜……但不要紧,我相信,这既是我深层记忆的一部份,有朝一日必能显化!」
他终于睁开眼。与此同时,已鬆绑的姊妹们一直在观察其神色,从初时的热血、亢奋,到最后的落寞、无奈,前后反差极大,难免心生好奇。
「阁主,你是在冥想吗?到底在想什麽,看到了什麽?」李受华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