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天眼中,蓝笛只是在忽悠大家,因此什麽「一五七」、「一七五」都是胡扯,不可尽信。毕竟,她只是低阶御婢,未必知道密码;即便知晓,御婢都高傲倔强,眼裡只有「女皇」,极难「感化」,会否因一时受辱而出卖主子?
再者,蓝笛看来很害怕女皇和侍卫长,也深谙叛徒没好下场,决没勇气果断背反。先前在「一叶居」,她便曾被夜天擒下,并出现了无数互动,假如这些丢人的经历也不足以让她决心变节,那现在也不会。
总之,夜天虽然没说出口,却绝不信蓝笛会变节。
同时间,李受华冷静下来,一阵思量后,也不敢再莽撞行事,只是一见夜天那满不在乎的懒模样,又忍不住要他屁股多受点罪。
「踢、踢……」姐姐咬牙狂喘,刚才搞蓝笛也不见这股狠劲。「死溷溷,不踢死你不解气!」
过程中,夜天一直都面无表情,任凭各人暴打,他都没再喊痛,不置可否,极度麻木,直至……
「好!」
蓦然,他毫无徵兆的一跃而起,将眼眯成一道缝,冷冷开口:「好,大家可以出去了。」
「猜到密码了吗?不是一五七?!」石天凤急眼,第一个冲前抢白。
「呵呵,你说呢?」夜天摩娑着铁锁,敲了两敲,突然诡异一笑,彷彿已尽戡玄机。「嘿嘿嘿,拿着,看好了!」
他坏笑连连,果真把铁锁递给了石天凤。
「锵锵锵锵锵—」
「我看……这锁不还是老模样,一点都没变?你……发现了什麽,动了什麽手脚?」石天凤傻眼了,真的不懂玄机在哪。
她素被讥「身材发达、头脑简单」,为此一直都心怀不忿,想洗脱污名。奈何几经苦思,却仍是零头绪,只能无奈的搔头傻笑,并将锁交还夜天。
「嘻嘻,我看不懂。所以……老大你才是师父,小妹只是小徒儿,只能……看你表演啦!」石天凤讪笑连连。
「笨死了,让我来!」李受华自命比她精明,看不过眼,便噼手将铁锁抢了过来,打算亲自鑽研。
九颗按钮,分别代表一个号码,由此「一」由一个圆点表示,「二」有两个,「三有三点,如此类推。解锁密码,想必是「一」至「九」中的组合,这不难解,但线索亦仅限于此。
「锵锵—」
事实上,李受华也注意到铁锁较为残旧,似已使用多年,不曾被更换,莫非……夜天想把锁拆掉?但须知此锁虽旧,却依然有道纹加持,不像会立刻散架,所以若要解锁,看来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按密码。
那麽,它到底是哪个组合,哪种顺序?夜天说破解有法,李受华却实在摸不着头,开始怀疑对方在吹大气。
也在这时,她的妹妹突然打破沉默,罕有地出声!
「姐,你—将—锁,放—在—我—眼—前—」李受婷字字值千金,从不多言,一旦开口,也必定只说重点。这一刻,她定是同样瞧出了破绽,解锁有望!
「用—手,每—个—按—钮—刮—一—下—」
铁锁既在眼前,妹妹又继续发号施令。姐姐受华闻言,便立刻伸出食指,在代表「一」的大圆点上刮了两刮。她大概被囚多时,指甲久未修剪,这时已经长达两寸,非常尖锐,所以才轻轻一刮,一下子便擦脱了不少白漆。
乍看之下,那大圆点顿变成「圆饼图」状,有些滑稽。
「看,不—只—这—一—颗,其—馀—的—都—有—脱—漆!」李受婷断言。一经她指明,众人凝神细观,才惊觉还有几个按钮情况相类,早有掉漆。
除了方才的大圆点外,代表「二」、「三」、「六」的三大按钮,合共十一个圆点,都明显有掉漆情况,看上去格外残缺,部份圆点甚至已断成数块,很不规则,并有些朦胧。
这意味着什麽?为何只有「二」、「三」、「六」出现脱漆?
「嗨,明白了!」李受华、石天凤两人同时惊叫,终于恍悟。这是个旧锁,必定曾被「狱卒」重覆使用,他们每按一次密码,都会同时刮掉白漆,直至圆点三尖八角,开始虚化。
「二」、「三」、「六」掉漆最多,代表它们最常用,而常用又代表什麽……
原因已呼之欲出:「二三六」就是密码,不会有错!
不得不说,妹妹受婷委实比姐姐细心。姐姐多说多错,不如妹妹冷眼观锁,一针见血。
「密码居然是『二三六』,不是什麽一五七,差点上当……」李受华扼腕诅咒,众人的目光,霎时都转移到蓝笛身上。
她屡次忽悠大家,各人自然气结,不会再对她客气。
「蓝笛姐姐,我看这牢房关的都是超级重犯,极恶穷凶!你开罪我们这些魔头,也不想想有何后果,嘿嘿嘿!」夜天邪笑着,不怀好意的猴到蓝笛身前,圈着耳道:「蓝小妞,你刚才……不是曾说出密码吗?是什麽……一五五、一七七?不好意思,小弟好像忘了,可重覆一次嘛,呵呵呵!」
「哼,你去死!」蓝笛撇嘴,随后乾脆闭合双眸,将脸扭转,不再搭理夜天。
「什麽?一七四?!哎哟……」夜天被逗乐了,便夸张的瞪眼,并越来越靠近蓝笛。接着,他继续调侃道:「噢噢,其实……小弟倒觉得密码是『七三八』……『臭三八』。嘿嘿,有猜错吗?」
夜天边说,也不停靠前,直至两颊差不多触及蓝笛。蓦地,一股清纯的体香扑鼻,令夜天一阵舒泰,脸不经意的继续贴落。
「好香啊!」夜天邪笑,同时蓝笛虽不敢睁眼,其呼吸声却越发急促,连夜天也感受得到,结果又是一连串的调侃。
「溷蛋、王八蛋,滚开,呸!」蓝笛无比憋屈,终于按捺不住,再啐了一口。
「呃,还以为御婢姐姐都是冰块,没有脾气,谁知也会发飙!」夜天歪嘴冷笑,还想继续下去,却总觉得脸上黏了什麽,浑身不自然,于是伸手摸了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