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讨厌!」李受华本能地侧头一闪,却由于妹妹肢体相连,结果一经扯拉,便不慎令妹妹遭殃,赫然受辱。夜天起初以为两人皆会因而动怒,岂料姊姊倒没什麽,其回应更令人晕死。「嗐,髒死了,真不卫生!」
「哼!」
又一声冷哼传来,这次却非出自蓝笛,而是连体妹妹!
李受婷素来寡言,自醒转以来,她都没片言隻语。谁知这回被唾沫溅中,妹妹竟脸色骤变,目露凶光,终于开口了!
「如—果—你—不—帮—忙,我—们—在—这—裡—饿—死—前,就—先—吃—掉—你!」她一字字的警告,语气无比森寒,更不断在暗室萦迴,难免令人发颤。
「哼!」
这次轮到蓝笛怒哼。她还是要装酷,但声线微弱了,眼神也没那麽凌厉、冰冷,看来有些害怕。接着,蓝笛眨了眨眼,便不敢再正视两人。
她终于软化了吗?
「你……你们……」由于蓝笛害怕妹妹,不敢直视她,便再次聚焦于夜天身上。
这位夜阁主,还是在「哗啦啦」的把玩着铁锁,想必仍未戡破。蓝笛见状,便极夸张的叹了口气,冷笑道:「其实你们真笨。告诉你,这扇门没设机关,直接一掌轰开,就可以出去了。这把锁,是用来扰乱人的……」
竟然如此?!
夜天并没表态,仍然低头观摩着奇锁,不置可否。然而,连体姊妹与石天凤却明显定力不足,三人都开始动摇,狐疑的打量着蓝笛。
「真的吗?!你没骗我们?」石天凤动容。若蓝笛所说为真,夜天就不用再折腾了。
「哼,夜阁主是三阶修士,快破入四阶;而你们三位,亦已在『炼气』境走得很远。普普通通的石门而已,不过有几道阵纹,你们……不是这样就投降吧?!」蓝笛冷笑,明显在鼓动各人。
「好……」李受华认定是威吓见效,令蓝笛动摇套密,不禁窃喜。此时一经对方怂恿,双眸更闪动奇光,摩娑着手,催促各人道:「好,就姑且信你一次!别浪费时间了,我们一起联手,推门吧!」
语罢,众人又再同时盯着夜天。他终究是场中唯一的三阶「源生」修士,法力最强,没有他首肯,其馀三人也不敢单独撞门。
夜天却无视了大家,依然低着头,装出思索的神色,不断翻动铁锁。
「嗯嗯,有趣有趣,这锁真有趣……」
由此至终,他都将蓝笛之言视若扯谈,完全无意搭理。
「喂!」姊妹俩耐性低,这下子被逼急了,便又一人提起一腿,狠狠踢了夜天几回。李受华嚷道:「哎哎,你是真没听见,还是在装聋?」
「不急、不急……」夜天眼皮也不抬,依旧把弄着密码铁锁,相当沉着。随后,他还扯了扯连接石门的铁链子,令它不住「哗啦」作响。「嗨,其实蓝姐姐说了什麽废话?我没听见。有句说得好,你不能唤醒装聋的人,呵呵!」
「哼!」李受华撇了撇嘴,插腰道:「你真奇怪,总是那麽自负,不能听人家讲讲……」
说到这裡,她忽然将话吞了回去,停止叽喳。原来,夜天终于摆手叫停,严正地表明:大家受骗了,不可乱动!大家在逃狱、在偷走,而粉碎大门,即使没触动禁阵,也必会发出巨响,惊动整个角斗场!
蓝笛根本是在忽悠各人,真正用意是喊救命,搬救兵!
「看来你们这票女人,真的嫌不够吵,还要再制造噪音,唉!」夜天说罢,又继续低头鑽研,埋首苦干,没再搭理。
「锵锵锵—」
他一直冷静沉着,但很可惜,连体姊妹依然缺安全感,眼看夜天久没进展,又开始不耐烦,想另谋对策,并再次打起「蓝笛姐姐」主意。
大门不能碰,但蓝笛身为御婢,应懂得如何解锁。
「你,休想再忽悠我们!」李受华眸泛寒光,先趋前扼住了蓝笛手腕,然后各种恐吓,各种凌辱,各种脱衣服……最终,她再次沉起脸,冷咧的道:「我们不推门了,但想来……你既然是『凌月』御婢,必定知道密码,快说!」
姊妹们坚信,只要她俩够凶、够狠,其手段够不堪,对方就会乖乖就范,道出密码,不必夜天苦苦思索。
「不说!」蓝笛仍未屈服。假如她能动,必会狂虐两人出气,但即使头部以下动弹不得,她仍不忘啐了几口,然后将头扭转,撇嘴不语。
却在这时,蓝笛无意中与妹妹受婷四目交接。就那麽一瞬间,她居然如同触电,脸色唰白,看似被吓着了,开始动摇。
「好……好好好,告诉你们吧……」蓝笛开口了,却有些支吾,还一直偏着头,不敢再正视妹妹,或有任何眼神接触。「密……密码是『一、五、七』,你们去按『一、五、七』,门保证能打开……」
「一五七?」李受华眼神一亮,心想还是自己厉害,威吓见效,便忙不迭催促夜天,道:「快,夜阁主你不用想了,快试试看!」
「嗯哼,腰无漆?!哎哎,我看这东东真别緻,以后茶居要添置几把……」
「是,尤其禁院要锁,禁院谁都不能进!」
「呵呵,慢慢来,不急不急……」
李受华很无奈,没想到夜天获此线索,却仍彻底无视,只顾各种自语,各种呢喃。蓝笛的话,什麽「一五七」,他统统当耳旁风,完全是胡扯。
接着,夜天还伸了个大懒腰,乾脆瘫软在地上,曲臂枕首,翘起大腿,做回老本行—小溷溷。他一边叼禾草,哼怪调,一边把玩着小铁锁,看起来痞气十足,自己却相当享受。
「喂,你还不按?!有听到『一五七』没?」李受华急眼,当即狠狠踢了夜天一下,还想将铁锁给抢过来。
「哟……痛!干嘛发飙,小弟哪时得罪你了?」夜天口中喊痛,脸上却毫无表情,状甚麻木。他依旧瘫软在地,只定睛于铁锁,并不停翻动着它,完全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