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潮英的门被轻轻地敲响,有个人在外边压低嗓门呼喊潮英的名字。潮英和曾篾匠老婆从睡梦中惊醒,潮英慌忙找了根棍子,护在身边。曾篾匠待潮英如亲生女儿一样,替她担着心家里没个人在了,她一个人躺在家里会害怕,也怕她想不开,就商量着叫老婆这几晚都过来陪潮英睡。
“潮英别怕!是我水润啊,潮英你快开门呀,开门呀!”
孙潮英两人在屋里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曾篾匠老婆听了一会儿,喜上眉头地对潮英说:“是水润,是水润!”
马灯亮起来了,借着昏弱的灯光,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就见两团黑影趁势钻进去,一下子趴在凳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果然是水润,还有张高梁。潮英幽幽地看着水润,一时间不由得百感交集,竟嘤嘤抽泣起来。死鬼水润,牵着她全部的女儿心思!
“有什么吃的吗?快拿出来。我饿死了!”水润气没喘定,就一个劲地叫饿。
有有有,潮英揩着泪答应,就去厨房找吃的来。厨房只有两个烧熟的红薯和潮英吃剩的一点米饭,水润两个也不待热一下,抓过来就塞进嘴里,飞快地狼吞虎咽起来。
潮英打量着水润,水润已多日不见,他黑瘦了,变得胡子拉碴的,此刻一身风尘。想是遭了鬼子不少罪,还不给饭吃,都饿成这样了。女儿的心细腻而又慈软,她又伤心伤感地哭起来。
水润没多想,抬头还一个劲喊饿。也是,那么点东西,两个饿极了的大男人,哪里够?
曾篾匠老婆“哦!”地一声,她记起了自家锅里盖着一条煮熟了的大鱼,还有鸡肉。那是晚上准备给曾老大来吃饭下酒的,不想曾老大没有来,那鱼和鸡就搁在锅里了,兴许还热。她忙不迭地跑出去拿。她家是潮英相邻的隔壁,水润则是曾家另一侧的邻居。
没过多久,她端着那一大盆鱼过来了,还带来了曾篾匠。曾篾匠手里端着那碗鸡肉,还提来了半筐桃子。
于是两人毫不客气,又一顿狼吞虎咽。曾篾匠两口子说别噎着别噎着。鱼鸡却被一扫而光,他们一口一口咬着桃子,好歹安稳下来了。今天的东西特别香甜,好吃,是一个月来最具胃口的美食,他们吃了个大饱。
过了一会儿,水润上了精神,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大家说了,说黑牛回不来了,张兴发逃得不知去向。大家听得腰都挺得直直地,曾篾匠的旱烟枪落到了地上,漆黑的外面响起几声打鸣的公鸡叫。老孙头的遗像一动不动地挂在堂屋里,他好象也在默默地聆听。
“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曾篾匠说,“你失手杀了RB人,又救走了他们的仇人。不是想赶你走,这里肯定是待不下了。”
水润瞅瞅潮英,没说话。他有些沮丧。
“这样也好,”一旁的张高梁终于开腔了,打破一片沉静,“我看你也是条汉子,不如入了我们的伙。我们一起打鬼子!”
“好什么好!”水润一下子跳起来,“我不过就是个打渔种地的,也没什么祸心本事。我和RB人本来无恩无仇,就看不下人家耍威风,失手杀了个杉木少佐。这下可好了,叫人家追着屁股抓,象欠着人家十万八万,不给,藏猫猫一样到处躲债。真象是什么罪恶滔天的坏分子!我到底怎么啦?犯了什么法?无缘无故被他们关打,做着苦力,最多相互抵消了嘛!老张啊,你就别给我添乱啦!”
张高梁冷冷地说:“可RB人不这么想啊,在他们心眼里,我俩就是死罪!鬼子以战胜者的姿态视我们为草芥,瞧不起我们。他们杀剐了我们多少的同胞?!真是数不过来。又横竖没个报复,因为我们太弱小了,只得任他们嚣张!”
“可我不象你那样杀了很多RB人呀,我不想杀人,我还要种地!”
“我是杀够本了,可能还有得赚!我以后还会杀下去。但是我在替无数无辜死难讨要血债。他们够本吗?!”
两人争执不下,潮英和曾家婆娘是女人,对打仗政治这些天生就不感兴趣,她们也不插话,只是朝着这个那个脸上来来回回地扫视。曾篾匠叹了一口气,说:”无国哪有家,无国哪有地!我说水润啦,你就听了这好汉一句,跟他走了吧,只当是出去避避风头,等三五年事情平息了,你就回来。RB兵马上会找到这里来。你别做无谓的牺牲。你是全无老小,那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死了,潮英怎么办呀?“
水润看着潮英,潮英娇羞地低下头去。
一边曾篾匠又说了,“你被贼日的鬼子兵抓走后,人家姑娘天天望着你走的方向哭,一天哭了好几回。她可指望着你呢!一个女孩子,一下子就家破人亡地遭着多少罪,换我都扛不住。真是不容易啊!为保全自己的清白身子,姑娘也不敢去维持会要人,找个怜香堂堂主疏通关系,却差点遭了孙佩海那贼的玷污。。不错,你是条汉子,也要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别伤了姑娘的心。。”
“大叔。。你别那么说嘛。。”潮英头低得更下了,不停地绞着手。
“要说,要说,眼下这兵荒马乱的,不说恐怕没机会了。”曾婆娘接过话来,“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姑娘啊,那么中意你水润!还有****跑兵那会儿你被打伤,是潮英跑前跑后地照料。。多匀称的一对啊!怪只怪你们双方大人走得急,早把你们拉扯拢就好啦!”
水润不敢说话了,直直地站在那里,象根树桩。
“那就这样说了,我替你们作主,做完你们双方大人未完成的事情。你俩往后就是夫妻了,从此夫去妇随,不能分心!我们三人还有老天在这里见证!”曾篾匠正色说道,“婚嫁就在今晚,置办是寒碜了点,兵荒马乱的不图讲究。只为圆个小房,以后生个一男半女的出来好不断两家的香火。”
于是,曾篾匠两口子在自家挑了些象样的铺盖和衣服,在水润那两间破屋子里将他们扯拢了。没有宾客宴席,更没有花轿鞭炮,连窗花都没有,比丧事还冷清,但是潮英心里热乎。三人散去,关了房门。她满心欢喜地看着象个木头一样的水润,撅着嘴,挑逗水润说:“那么恨我。。你真不喜欢我呀?”
水润对曾篾匠的安排也没做怎么反对,这毕竟还有前奏,确实两家爹早有意思有过交待。有道是父命不可违,子嗣大过天!他从没触摸过女人,更别说是睡,他心里紧张,手心冒汗,都不敢直视潮英!
“你还不想睡觉啊?。。我可要睡了。。”潮英故意站在水润面前来脱那衣服,象洋葱皮那样一层又一层地剥脱,那鼻眼也好似被呛得酸酸地,要流泪。潮英在心里说,水润你真是个傻瓜,不是个男人!
潮英脱到最后一件也不敢脱下去了。昏暗的灯光下裸露出她的原型,潮英不匀速地呼吸,雪白圆润的身子散发出淡淡的气息,尖耸的胸部一起一伏,也若隐若现。她双眼迷离,脸色绯红,象熟透了的桃子。。
水润昏天黑地,象牛一样喘着粗气。他一把抓过潮英去。扑到床上,胡乱解开自己的衣裤,“扑!”一声吹熄那灯,跟潮英绞到一起去。潮英此时胴体滚烫得就象一团烈火,他也是。他抱着潮英亲了许多嘴,扯去了潮英那层最后的衣罩。
只听到潮英娇喘出声,“英子还是处女呢,英子的身子是润哥哥的。。英子是润哥哥的女人。。兵荒马乱的,英子怕防不住自己的身子。。英子要给润哥哥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