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强推测的那样,平日里可能只需要一天一两百文铜钱的院子,现在居然是一天一个银圆,还不包伙食,价格翻了好几番,村里进山狩猎一次也挣不了几个银圆,让李辰直观感受到了资源的重要性。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李强交代小伍留下照看一帮小鬼后便与童柏松一起急冲冲赶往学院设立的报名处。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回到租住的院落,看到他们如释重负的表情,李辰知道报名的事情是解决了。
“这次来得比较早,七天后才是正式选拔的日子,这几天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带你们出去逛逛,尽力帮你们采购一些提升实力的东西,不过必须有我或者你们小伍叔领着,不许单独行动。”李强对少年们说到。
吃过晚饭后,隔壁童柏松带着月桂村的少年们过来串门,相互之间倒也渐渐熟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我们小川哥已经引气九层了,是我们当中第一高手呢。”月桂村的一少年推崇到,神情倍感自豪。
“我们这里也有一个九层呢,也是我们当中的第一高手。”虎妞闻言有些好胜地指了指李辰回应道,李辰平日里把气息控制在引气初入九层的样子,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他具体的境界,他自己也只当自己是九层巅峰,还不知道自己是引气十层的特殊存在。
“是吗,他也九层了?不过一般的九层也不一定打得过我们小川哥。”先前说话的少年对童川很有信心。
“要不要让他们比划比划,看谁厉害?”虎妞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好啊,让他们比比,我们顺便观摩学习一番。”一时间双方的少年们都跟着起哄。
“翠玲,没事别瞎添乱。”李强在一旁喝止,在人前改叫了虎妞的大名,却没有直接反对。
“我看切磋一下也好,大家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就行。”童柏松想了一下说了自己的意见,主要也是对自己家的童川有信心。
少年们一看有大人同意,起哄的更加厉害,还自觉地让出了院子中央的空地,围在一圈,坐等看戏的节奏。
童川倒是没多想,很坦然地走到了场中,顺着虎妞等人的视线看向李辰。
李辰满头黑线的走出人群,不忘瞪了一眼虎妞,像是责怪她捣乱一般。
“我说翠玲啊,难怪村里叫你虎妞,你可真是虎,看来以后得叫你大名了。你这样真的好吗?”李辰边走边调侃,最后一句若有所指。
“随便你怎么叫,现在该你表演了,别给咱村丢人就行。”虎妞满不在乎的笑道,只是月桂村怎么看都觉得笑得有些狡黠。
“李辰兄弟,俺力气有些大,一会儿你全力出手就是。”童川看着李辰,有些腼腆的提醒。
“没事,咱就是简单切磋一二,又不是打生打死的,刚才童叔也说了是点到即止嘛。”李辰淡然的道。
“小川,你尽量控制住力道,别伤人,过几天还要参加选拔呢。“童柏松似乎在担心什么,叮嘱着童川,引得身旁的李强一阵诧异,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开玩笑,李辰什么实力他可是很清楚的,搞不好自己都不是对手呢。
”那就开始吧。“李辰对童川一抱拳。
”看拳!“童川暴喝,庞大的身形冲向李辰,一双拳头舞动,像是钢铁铸造一般。
”有点门道啊。居然没有动用内气和武技。“李辰见童川主动出击,攻势惊人,稍加感应后若有所思。
李辰也没有动用灵力,在童川的拳头靠近时,挥拳对攻,拳头与拳头激烈撞击。
”嘭!“
”这力气不是有些大,是很大啊,若不是修习十全道体真经单这一拳我恐怕就已经落败。“李辰略有惊讶。
对面童川就更加震惊了,他天生力气奇大,刚才虽然只动用了一半力道,没想到李辰不仅正面回击,还不曾倒退,看样子还有余力。殊不知李辰确实没用全力,修习十全道体真经后,体格越发强悍,李辰也想知道自己的肉身到了什么程度,刚刚仅仅是三成实力。
月桂村观战的众人也是张大嘴巴一阵失神,童川在村里比拼力气可是从未遇到过对手,即使他爹童柏松如果不动用内气或者武技,也会被震得后退老远,现在李辰与之对拳身体连晃都没晃,他们想不明白这个明显身板比童川小了一号的李辰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反观李强等人的表情就十分淡然了,似乎并不奇怪这样的结局。
”再来。“
”嘭!“两道身影稍加分离再次碰撞,依旧是拳头对着拳头,依旧是谁也没退一步。
”还有余力?那就再加点力道。“两个人内心几乎同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刚刚李辰用了五成实力,童川七成。
”嘭!嘭!嘭!“两人你来我往连续出拳,结局依旧,都在原地一动不动,月桂村的人彻底震惊了。个别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这次却是李强等人有些惊讶了,这个童川居然能与李辰战平,李辰应该没用全力吧,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怎么可能?“先前对童川格外推崇的少年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李辰兄弟,你确实很强,看来我要用全力才能取胜,你小心了。“童川见自己九分力气依然拿不下李辰,决定爆发全力。
”好,你的实力也不差,一般的引气九层怕是难逢敌手了,再来一次,一拳定输赢,你全力施为便是。“李辰只动用了七成实力,感觉自己单凭肉身战胜一般的九层基本没悬念,到现在他还没使用寸劲和暗劲的技巧呢。
两人各自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后,身体一顿,冲向对方,拳头挥出,不过众人没再看到之前的情形。
”轰……噗咚。“
”哎哟,疼死我了。”
“小川哥,别压着我啊,你好重的。”
原来是对轰过后童川直接被李辰一拳震飞,撞倒了围观的几个少年。反观李辰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矗立在场中,身影如磐石。
“哈哈,痛快,李辰兄弟,俺以前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居然在力量上胜过了我。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童川爬起来大笑道。
“那个,童川兄弟,你没受伤吧?”李辰收回拳头,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出声询问。
“俺打小皮糙肉厚,这点力道伤不了我,就是手臂有些发麻,倒是你,这小身板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啊?”童川甩了甩发麻的手臂,不在意的说到。
“啊,这个,就是没事打打拳力气就上来了。我也不知道。”李辰打起马虎眼,葫芦和十全道体真经的事打死也不会说的,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最后关头收回了些力道,童川就不是手臂发麻了,搞不好要伤筋动骨。那就影响两个村子的交情了,何况现在还是即将选拔的关键时期。
”等我突破武道一重了,再战一场。“童川没有刨根问底,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辰,下了战书。
”好啊,不过你这次打不过我,下次也够呛。“李辰见童川为人豪爽不拘小节,觉得是可交之人,出言调笑。
”那也要打过才知道,到时候要是再败了,这辈子我认你做大哥。“童川满脸认真。
”大哥,你还比我大半岁呢,别搞笑了。“李辰心里苦笑,“另外我感觉你的力道不够集中,威力不能发挥到最大。”
童川听到这话眼中闪过精芒,真诚向李辰道谢,然后不顾自他人的愕然独自离开回了隔壁院子领悟所得。
“李强啊,你们倒是藏得深啊,这个李辰怕是铁定能入选了。”童柏松转头看向李强,眼神里还带着还未消散的震惊。
“你们童川也不错。”李强不置可否的答道。
“好了,天也不早了,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出去采购物资呢。”
月桂村的人带着震惊离去后其余人也陆续进屋休息,李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陷入沉思,李强见状估计他有所领悟,嘱托众人不得出来打扰。
与童川一战,李辰确实受益良多,不仅对自身实力初步了解定位,更是对以后的路多了些感悟,尤其是战斗风格,刚刚两人都没动用武技,而是最简单朴实的拳头,这样的战斗方式反倒让李辰觉得酣畅淋漓,还有些意犹未尽,他隐隐觉得触摸到了之前与老村长练拳时出现的那种状态的关键。
”脱离招式的拘束,如何脱离?“李辰冥思苦想,努力回忆当初无意进入那种状态的情景。
”遇到危机时身体的本能反应往往会短暂忘记掉那些招式,忘记?是了,就是忘记。不记得招式了自然就脱离了。“李辰闪过一丝明悟,”我要的忘记并不是真的忘记,只是不用脑子记忆,而是用身体去记忆,把所有招式融入全身各个部位,融入筋骨血肉当中,使用的时候就能变成身体的本能反应,战斗过程中身体的判断或许比脑子更为准确。“
李辰闭目冥想,不知不觉把握到关键,身心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物我两忘,如同那次在悬崖上独战群蛇一样,不同的是,那次是生死压迫下的潜力爆发,这次却是自己有意识地琢磨领悟,区别之大不可以道理计。
月华落下,喧嚣的聚贤镇在子夜慢慢沉寂,李辰在院中动了,他依然紧闭着双眼,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打起基础拳法来,好像没有意识般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拳掌腿爪指每一个动作从单纯的动作变得不伦不类,拳不是拳,掌不是掌……渐渐的,不伦不类的动作再次变成圆润的拳法,不过再没有刻意和死板,开合之间快慢相宜,刚柔并济,一拳一掌都像有了生命。
天边泛起白肚时李辰才睁开眼睛,看不到一点疲惫和倦怠,打了一夜的拳依然显得精神奕奕。
”我在院子里待了一夜?什么情况?“李辰感受着空气中的露汽,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我进入了传说中的顿悟状态?“
李辰回忆昨晚最开始领悟的初衷,发现原本烂熟于心的基础拳法已经想不起一丝一毫,但又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是可以打出那些招式动作的,直觉告诉他忘招成功了。
“难怪那本手札上说,一朝顿悟,省却数年苦修,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