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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oolSir(11)

对啊,万一买得太多,她一个人也拎不动啊。即使要打车,也得先拎出菜市场再说啊!乔歪头想了想:“也对啊,我一大早还订了蛋糕呢。又拎蛋糕又买菜的,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嗯,那好吧,咱们一起去。”

“这才对嘛!”钟母舒了一口气。

母女两个一同走在人潮中,乔兴致很高,和钟母说说笑笑。钟母趁机赶紧和女儿培养感情,免得女儿突然把自己忘了。

正说笑着,乔突然停下脚步。钟母以为乔不舒服,一脸紧张:“乔,怎么了?”情急之下,她早已忘记了称呼乔为“钟小姐”。

乔揉着太阳穴处:“我要去做什么?”

钟母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身体不舒服。她笑着提示乔:“钟小姐,您定了蛋糕,要去取蛋糕啊。”

乔连拍额头:“哦,对哦,瞧我的记性,蛋糕蛋糕。”

乔将包和手机递给钟母,然后从包中拿出便利贴写上“蛋糕”,然后贴在衣服上。这样子实在滑稽,钟母很无奈,可又别无她法。女儿现在变得跟个小女孩一样,如果她只有八岁大,钟母也就不发愁了,可是现在……钟母只能盼着她病好了以后,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乔对母亲的担忧一无所觉,神色坦然地继续向前走。偶尔有路过的人发现她衣服上的便利贴,频频回头看。钟母脸色发绿,乔却浑然不觉,依旧开心地迈着步子。

快到蛋糕店时,乔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一直是握在钟母手中的,钟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突然紧皱眉头,挂了电话。怎么回事?怎么是这个号码?这个号码不是早就停机打不通了吗?一开始只是关机,再后来干脆是停机。

乔还在兴高采烈地向前走,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情况。

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很快又拨通了电话。钟母无奈,赶忙接通电话,一边看着前面的女儿,一边将声音压得极低,接了电话:“喂?”

电话另一端的人,显然没听清钟母的声音。一个清越的男声传来:“乔,你还好吗?你在哪里呢?”

钟母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Tom,你终于肯出现了吗?”如果不是顾忌前面不远的乔,她就大声教训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一顿。失踪了这么久,害得乔几乎发疯,现在又突然出现。

Tom忙道:“伯母啊,我是Tom,乔在哪里?我十分想念她,我想见她!我马上去找你们!”

钟母:“乔她……”钟母本想让Tom滚,不要再来骚扰她的宝贝女儿,免得又来祸害乔,可转念一想,也许这个家伙来了,也可以帮到乔呢。

Tom开始乞求:“伯母,我真的很想见见乔,你让她听电话好不好?”

钟母:“我们不在家,如果你有诚意找她,来跑马地28号吧。”说罢,钟母赶忙挂断电话,一脸愁容地追上乔。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决定对不对,Tom究竟能不能帮到女儿,是谁都说不准的事。万一那个混蛋的到来只是让女儿陷入感情纠葛,病情更加严重,那就麻烦了。钟母敢下这么大赌注,全压在了乔精神失常时就会吵着要找Tom的行为上。

乔欢欢喜喜和母亲取了蛋糕,买好了东西,又一起回到Cool Sir家里。乔开始着手准备晚餐,钟母哭笑不得,一直劝说女儿:“吃过午饭再准备吧,如果早早就做一桌子菜出来,等Cool Sir回来,也都凉了。”

乔觉得母亲说得对,这才肯歇息。饱饱地睡过午觉之后,乔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准备做菜。

钟母心事重重,一直陪着女儿,发现乔醒来后不用看便利贴就能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十分惊奇。她忽然觉得,这个时候让Tom再闯入女儿的生活,是不是做错了。

乔不知道母亲的心事,只是发现这个保姆一会儿打翻了碗碟,一会不小心掉了鸡蛋,让人很不放心,偏偏对方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阿姨,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就自己来了。”

钟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被女儿怀疑了,她笑起来:“好了好了钟小姐,你去坐着等吃饭就可以了,我一个人能搞定的。有你在,给我添乱还差不多。”

“我添乱?”乔指着自己,表示对这话十分不理解,而且钟母的能力也让她极其不信任。

钟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惹了小女孩脾气爆发的女儿不痛快。钟母和Joe听到厨房里的动静,纷纷赶过来打圆场解围,还帮着干活儿。乔最后发现,另外三个人的确都比自己会做菜,自己还真的就是个添乱的。特别是那位保姆阿姨,大概是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了,简直是厨艺大爆发,切菜炝炒都很利落。她站在厨房里,完全成了碍手碍脚的人。Joe于是好心地劝她去休息,乔不肯,Joe改为劝说她去布置餐桌和家里。乔想了想,高高兴兴答应了,这才离开厨房。

到了傍晚,钟父、钟母和Joe一起动手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三层的大生日蛋糕上插着彩色的蜡烛。蛋糕旁边放着乔给Cool Sir准备的礼物。乔也已经将屋子重新布置了一番,还打电话让人送了一束鲜花过来摆在客厅里。

乔拿着便利贴,一样样核对:“蛋糕,哦,蛋糕;香槟,香槟;礼物……恩,礼物……”

另外三个人帮乔一起核对。乔就要核对完毕时,门外铃声大作。乔连忙指挥众人:“快,快,快关灯,点蜡烛,你们都藏起来!”

其余三人在乔的指挥下,关灯、点蜡烛,然后摸黑藏了起来。因为光线太暗,三个人几乎撞成一团。一番手毛脚乱之后,好不容易才让屋子里恢复平静。

似乎是因为一直等不到人来开门,门铃声更急促了。钟父觉得不对劲,低声对钟母说:“Cool Sir难道没有自己家门的钥匙吗,怎么按门铃这么久,也不知道自己开门呢?”

钟母想到一个可能性,心里咯噔了一下:“也许来的是……”

乔打断他们俩的话:“你们不要再说话了,要安静!”

钟父钟母只好噤声,老实藏好,等着给Cool Sir一个惊喜。这幼稚的游戏,实在太考验两个老人了,明知道Cool Sir肯定会猜到,还要像小孩子一样老实藏好!

乔兴冲冲跑过去开门,门刚被拉开,她便高兴地大喊“生日快乐”,还兴奋地张开双臂,准备给Cool Sir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到门口的人后,乔的笑容僵在唇角。来人看到乔张开双臂迎接自己,连忙也张开双臂迎上去,想要拥抱乔。

乔却放下了手臂,闪到一边,疑惑地看着来人:“你是谁?”这个家伙看起来比Cool Sir年轻几岁,完全没有那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一个大男人,留着又厚又长的头发,还染得黄黄的,自以为时尚,她最讨厌这种打扮和长相了好不!看到这种人,就有一种生理厌恶,不自觉地就想远离。她喜欢Cool Sir那样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又踏实又温暖。

Tom愣愣地站在门口,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怎么回事?乔怎么会不认识自己?他印象中,乔是个专一又痴情的女孩子,对他也千依百顺,经常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们早结婚了!

Tom一把抓住乔的手,急急地解释:“乔,是我啊。”

乔惊慌失措地抽回手:“我不认识你。”

Tom苦笑一声:“乔,你是不是还在气我?不然怎么会说这种话?”

乔努力回想了一番,可是脑海里真的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半点印象。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家伙:“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一点都不记得你。”她只记得Cool Sir。

Tom急切地解释:“我是阿Tom,你的未婚夫阿Tom啊!”

屋子里的人听到外面动静不对,连忙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出去看外面的情况。三个人看到Tom,都是一副警觉的样子,似乎生怕这个家伙再伤害乔一次。

Tom看到其它人都在,发觉自己失礼,赶忙打招呼:“伯父,伯母,Joe。”

伯父?伯母?Joe?乔听了Tom的称呼,奇怪地回头看着双亲。老两口脸上有些变色,生怕女儿有个什么不对劲儿。乔又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后的Joe,Joe也是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乔问:“他们不是司机、保姆和保洁吗?”

Tom顿觉莫名其妙:“乔,你在说什么啊?那是你爸爸妈妈啊?!”

爸爸妈妈?自己有爸爸妈妈?司机是自己的爸爸,保姆是自己的妈妈?乔开始努力回忆。她很想从记忆中搜寻出关于父母的印象,可是头却开始痛了。

Tom又去拉她的手:“乔,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乔,我爱你!”

乔头痛欲裂,开始挣扎,一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边大叫:“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们,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要去找Cool Sir。”

乔的力气很大,竟然挣脱Tom跑了出去。众人大惊,生怕她情绪不对,不管不顾地跑出去会出事,连忙追了出去。

Joe边追边叫:“小姐,小姐快回来,Cool Sir很快就回来了。你这样跑出去,Cool Sir回来就看不到你了!”

她的话并不能留住乔,乔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心里越发慌乱,反而跑得更快了。这些人只会骗她,只有Cool Sir对她好,而且很诚实,不会撒谎骗她,她要找Cool Sir去问个清楚。

她冲得太快,结果下台阶时,不慎跌倒,滚落几个台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额头还冒着丝丝血迹。众人见状大惊,钟母心里一空,几乎要昏倒,幸好钟父扶了一把:“放心,我们女儿一定没事的。”

Tom动作比较快,上前几步,去看地上的乔。发现乔头上只是一个小小伤口后,抬头对赶过来的钟父钟母道:“伯父,伯母,放心吧,乔只是昏倒了。”

钟母心急地赶过来,一把将女儿上半身揽在怀里:“乔,你快醒醒,别再吓唬妈妈了。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总是这么折腾啊。”

Joe已经取出手机:“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Tom连忙献殷勤:“伯母,我来照顾乔吧。”说着就要去抱乔。钟母却一把推开他:“你给我走开,如果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弄成这样。当初发生那种事,你说走就走了,才害得她这样的。你如果是个男人,早就该回来面对了。”

Tom看起来也很痛苦:“伯母,我不是有意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可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我想补救啊伯母。”

钟父钟母闻言都沉默了。Joe虽然不好说什么,但是看Tom的眼神却带着明显的怀疑。她反正是不信这男人是个什么好鸟的。那么没担当的人,忽然跑回来跟别人说他变了,谁信呢?

救护车的鸣声远远传来,Tom忙抱起乔出去,众人也都跟了上去。

,一直到夜里,Cool Sir才兴冲冲回到家。如果不是临下班时又发现有人飙车,他也不会这么晚才到家。他很想尽快看到乔给他准备的惊喜。

推开门,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亮着灯,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没有。Cool Sir并不惊奇,也不失落,他料定这肯定又是乔的鬼主意。

Cool Sir关上门,摸黑走了几步,屋子里却依然安静得没有丝毫变化。他道:“喂,乔,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快出来吧,我可不喜欢一惊一乍的惊喜哦。”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屋子里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和脚步声。这种安静跟早上家里空无一人时的感觉差不多,这让Cool Sir觉得不舒服。Cool Sir打开灯,屋子瞬间亮堂起来,可是他一个人也看不到。他在房子里挨着房间寻找,这才确信家里真的空无一人。

来到餐厅里,他看到一桌丰盛的饭菜,三层的大蛋糕做得精致又华丽。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得只剩下一点点,闪闪烁烁,很快就要熄灭。

Cool Sir确信,家里是真的没人在。那帮家伙做了一桌子饭菜,却又都不告而别,这什么意思?不可能又是玩早上那一出吧?那也太没新鲜感了。难道是……Cool Sir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除非乔出了什么状况……

他连忙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乔,自己的手机铃声先响了。他接起电话:“喂,伯父……怎么了?什么,乔出事了?”

Cool Sir顾不得休息,挂上电话,立即出门。那个脆弱的女孩子,时不时就晕倒进医院,还真是让人揪心。

Cool Sir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正赶上医生拿着报告出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乔的情况。

医生面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次的意外简直太幸运了,撞击使压迫神经的血块偏移了一点位置,她的记忆会有所恢复。”

钟父钟母闻言大喜,就连正走过来的Cool Sir也面带欣喜。

医生又接着说:“但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暂时性的。不过最好的方法是做手术,将血块取出来。”

Joe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叹小姐的病,还是无奈医生这一段话分两次说的毛病。

钟父紧张地问医生:“危险吗?”

医生报出一个并不算太乐观的数字:“成功的概率有50%。”

Cool Sir紧张得微微握拳。

钟父又问:“那如果失败了呢?”

医生平静地看着钟父,指出一个很可怕的后果:“那,恐怕你们就真的是陌生人了。”

也就是说,如果失败了,乔会忘记所有的人?钟母忙问:“那她是不是就等于忘记了从前的事,开始新的生活?”

医生点点头:“对的,不过也有可能一直维持现状,这种概率也不是没有。”

一直维持现状?下一刻就将上一刻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钟父和钟母又犯了愁。

医生忙又说:“不过这样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Joe长出一口气:“医生啊,你话要说完啊,不然我们真的都要被你吓死了。我们小姐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万一记忆力真的变差到这种地步,那就实在太可惜了,她的人生就全部毁掉了。”

医生转过头去看钟父和钟母:“要不要做这个手术,还是要看你们,最好慎重考虑过后再作决定。”

Tom连忙抢话:“好,我们做手术。”

钟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自然是希望做啰,要不然乔根本不会理你。”

Joe也不满Tom的态度,又不是他开脑,他完全不用担心任何后遗症。她指责Tom:“医生说了要慎重作决定,你这么快就答应似乎不太好吧?万一小姐有个什么差池,你大不了再次玩失踪就是了。”

Tom大呼冤枉,很真诚地看着钟母:“伯母,我这次回来,就是祈求乔的原谅的。这次,无论乔出什么问题,我都会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她。”

钟母冷哼了一声:“做到了再说吧。”她终究是没有反对做手术。那个血块是必须清除的,至于记忆方面,做了也不会有其它危险,最多是维持现状。她们都是盼着乔能康复的,考虑来考虑去,这个手术真的很有必要做。

Cool Sir听着众人嘈杂的声音,仿佛游离在另一个世界。在这几个对他看似熟络实则疏离的人面前,他就像是个外人。不和乔在一起的时候,他并不善言辞,其实和乔在一起的时候,他本来也就不是个话多的人,现在就更没有话说了。

病床推了出来,一直推到了病房里。乔是清醒着的,看到她睁着一双清明好看的大眼睛,Cool Sir松了口气,就要上前,却被Tom抢先一步到了病床前。钟父钟母和Joe也围了上去。Cool Sir只能尴尬地站在单人病房外面。

乔已经认出了Tom:“Tom,你来了?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都找不到。”

Cool Sir看着Tom激动地上前,和乔十指紧握。她的床前家人环绕,他的心中却是一阵酸涩。

偏偏那对恋人还在不顾旁人地做深情状。Tom痴痴看着乔,轻声说道:“是啊,乔,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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