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的小孩,简直是个“闲不住”。他好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一显“身手”。将椅子扳倒,将玩具拆开,晒衣服的手丫,在他手中,成了孙悟空的“金箍棒”,很小的空间里,他乱舞棍棒,上下腾挪,左右开弓。沙发不是用来坐的,而是他的表演舞台。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白皙的脸庞泛出红晕,额头上沁出粒粒汗珠,玩得忘乎所以。你训他,宛若耳边风,他全当没听见。你缴下他的“武器”,片刻,他又找来新的工具招惹“是非”。他的眼睛里,整个世界属于他。
他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下第一了。”
奇怪,这么一个好动的小家伙,也有安静的时候,那就是坐在棋枰前。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对围棋产生了兴趣,也许是他父亲有此爱好。看见下棋,他变得很乖。两只眼睛盯着棋,若有所思的样子,缠着和父亲一比“高下”。猜子让先,他喜欢执黑先行。输了也不恼,偶尔得“胜”,会缠着父亲收官点子,非要弄清他赢了几目。
外甥见他有此兴趣,便为他找了教练,送他去学围棋。和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下棋,他斯文极了。端坐,沉思。若遇“打劫”成功,他兴奋不已。一只小白手,忙不迭地收子,一边乐呵呵地说:“打劫了。”那神态,就好像他喜欢吃西瓜一样,恐怕甜到心底了。
“五一”期间,他来参加全省少儿围棋比赛。在六岁组里,他连弈六场,胜了五个对手,输了一场。屈居第二。此时的他,不那么神气。报告成绩时,嘀咕道:“只得了第二名。”并作反思状:“我还不怎么厉害。”看他的语气和神态,真让人忍俊不禁。围棋,改变了他,使他仿佛成了一个善于用脑子思考问题的孩童。
他扳着手指头,细数李昌镐,常昊,也许这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他下围棋,心理状态极佳,从不怯场,更不畏惧,表现出一种一往直前的精神,总想赢对手。难怪比赛前,教练下达成绩指标:夺冠军。旁观的人也说,这孩子,下棋的心态真好。
虽然输了,却是好事。他发觉自己“还不怎么厉害”。这是最大的收获。山外有山天外天。比赛,使他见识了围棋的外面世界,也敦促他在围棋上更加努力。
下了棋场,他依然“本性难改”。吃饭耍赖,招惹是非。不听话时,一句“不带你去比赛围棋了”,足可以将他镇住。一和他说起围棋,他又表现出一种与年龄不相吻合的“成熟”。在这个黑与白的世界里,他已展示了一定的天赋。
小不点说:“我想得冠军。”
有了这种精神,有了这种兴趣,再加上勤奋努力,将来的冠军会属于他这个小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