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是一座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名山。
殊不知,在这座名山南面山脚下,还有一片粉墙黛瓦,殿,堂,阁,廊次第相连的院落,那就是白鹿洞书院。
相传唐末时,洛阳人氏李渤曾与其兄李涉在此隐居读书。李渤驯养了一只颇通人性的白鹿,常常相随李渤,出没在青山秀水之间。因此,人称李渤为白鹿先生。后来,李渤及第做官,出任江州刺史,便有意在自己读书之地修桥植树,修建亭台,使这块身落山怀,松林密布,流水潺潺,鸟语啁啁之地,逐渐吸引了布衣寒士在此诵读史经,当然亦有为师者在此“传道授业解惑”,为此,重儒的南唐君主,便在白鹿洞兴办国学。北宋初年,正式称为“白鹿洞书院”,宋太祖亲赐国子监印本“九经”于书院,使白鹿洞书院名声大振。古代之白鹿洞书院,如同今日之中国最高学府,一枝独秀,万千恩宠集一身。
“大学者,大师也。”作为我国古代的最高学府,真正使白鹿洞书院冠居我国四大书院之首,功不可没之人是宋代的著名理学家,教育家朱熹。1179年,朱熹出任南康(今星子)知军,便在惨遭兵火焚毁的书院旧址上筹款建舍,复兴书院。朱子白鹿洞教条成为千百年来我国封建教育的准绳,影响深远,遍及海内外。他的教育观完全秉承了儒家思想,但他提出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教学思想,至今乃有十分积极的意义。他和倡导“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的另一理学家陆九渊珠联璧合,制定了《白鹿洞书堂讲义》,使之成为我国古代教育的纲领性文献,白鹿洞也成为引领教育风先之地。
不幸,白鹿洞书院在元代再遭兵火,毁于一旦。直至明代又逢生机。时任南康知府的翟博福光大了朱熹的办学传统,不遗余力,重修了书院,奠定了书院的规模。此后,清康熙帝又御笔写下了“学达性天”的匾额,赐予书院,高悬正堂。一所书院,屡受皇恩,真是十分难得,难见。
穿行在白鹿洞书院内,礼圣殿,明伦堂,御书阁,碑廊纷至扑来,令人目不暇接。在朱子祠后,有一山洞,一只白鹿立于石座上,这就是传说中能帮主人衔物而归的那只神奇白鹿吗?
其实,白鹿洞本无洞,这洞是“明嘉靖十三年(1534年)知府王溱乃辟讲修堂后山,为之筑台于上,知府何岩凿石鹿于洞中”,使之名实相符。算来也可谓历史悠悠了。而在碑廊,记录和反映了不同时期的社会生活的碑刻,那宛若书法大赛的各种字体,镶嵌白壁,有的龙飞凤舞,有的端庄刚正。为研究我国古代教育和白鹿洞的历史提供了丰富的史料。“驾苍龙,骑白鹿,泉堪饮,芝可服。何人肯入空山宿,空山空山即我屋,一卷黄庭石上读。”明代状元紫霞真人(江西吉水人罗洪先)采草而书的《游白鹿洞歌》,给我们描绘了一幅世外仙境般的读书环境,那绝妙书法,更是令人叹服。
跨上状元桥,影入古伴池;眼望古柏树,走出棂星门。便可见门前,贯道溪叮咚流淌。溪上,盘石静卧,溪水环绕,清澈水中可见各色卵石。磐石上留有许多石刻,朱熹当然不会空手,他留下的手书“钓台”和“枕流”,鲜红如血,历历在目。明代人刘世扬又在钓台上刻下了“意不在鱼”,似乎在诠释朱子的心境。朱熹在钓鱼台意不在鱼,当在修身养性,齐家平天下乎?仁山智水,各人有各人的想象理解。
书院,是我国古代教育的主要办学形式,据书院史学者统计,古时全国林林总总曾有7000余所书院。白鹿洞书院凭天时,地利,人和,成为影响最大的书院之一。
空身来到书院,带回去的是沾满胸襟长留脑间的一缕浓浓的书香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