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媳妇我啊个肉,
心肝肉来宝贝肉。
阿林是我个手心肉,
媳妇大娘侬是我个手背肉。
手心手背都是肉,
老太婆是舍不得那两块肉。
一边在网上浏览新闻,一边听着清悠婉丽、柔美哀怨的越剧,是一种享受。《碧玉簪》中夫妻误会,不能和合,难为了老婆婆煞费苦心,从中斡旋。每每听到这段最后一个字为“肉”的长篇唱腔,老婆婆那种无奈而又焦躁,却又不得不按下万般愁绪去迎合儿媳的神态就在眼前晃动。
我并不是浙人,浙江话原本在我听来,犹如天外之音。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越剧。
喜欢越剧,缘于自小的耳染目睹。早年,老家有一个原汁原味的越剧团。全班人马,来自浙江,全是女性。唯有几个男性,在剧团里做舞美,灯光之类。我家住在剧院旁,经常可以和在台上扮演“角色”的人物打个照面,久而久之,就产生了喜欢越剧的兴趣。
越剧,发源于浙江嵊县,初时,只是农忙之后的农民自娱自乐的一种民间小调。后风靡于乡间,成为一种“落地唱书”,也称“绍兴文戏”。鲁迅笔下的“社戏”,不知是否唱的是越剧。因为绍兴还有“绍兴戏”。但自上世纪二十年代进入上海之后,越剧才逐渐焕发出迷人的光彩。其间越剧也进行了脱胎换骨的演变,由初始的男班为女班所替代。民国17年,到达上海的浙江越剧团多达36个,演出的剧目也是五花八门。最早的小生演员王永春,小旦卫梅朵等也风靡一时。随着越剧在上海舞台上的蛋糕份额越做越大,越剧演员的名气也如日中天,一批脍炙人口的剧目,也为戏迷津津乐道。各种流派应运而生。袁派(袁雪芬),毕派(毕春芳),范派(范瑞娟),傅派(傅全香),陆派(陆锦花),徐派(徐玉兰),王派(王文娟),尹派(尹春芳),都为戏迷们分别喜爱。越剧剧目《红楼梦》,《劈山救母》,《盘夫索夫》,《三看御妹》,《追鱼》,《春草闯堂》,《半把剪刀》,《打金枝》,《王老虎抢亲》,《碧玉簪》,《方卿戏姑》等都广为戏迷熟悉。
东啊花厅到西啊花厅,
一条长廊五里整。
前墙门到后院门,
三日三夜走不尽。
丫环侍女无其数,
府上佣人几百名。
一群来,一群去,
碰到时勿晓得伊叫啥姓来啊叫啥名。
这是《方卿戏姑》中方卿姑妈的一段唱词。单从这几句,一个志得意满,喜欢吹嘘的“贵妇人”的形象就栩栩如生,活脱脱地站在眼前了。
越剧多以才子佳人为题材,也有家庭悲欢离合的故事。上至皇宫,下到草堂,远至历史,近到现实,各色人等,酸甜苦辣,无所不含。徐玉兰和王文娟饰演的《红楼梦》中的宝黛,堪为经典,已走进了千家万户。越剧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缠绵的爱情,大凡都有曲折的过程,令人感怀不已。儿时看《追鱼》,那绚丽的画面,真假牡丹,真假包公,令人如坠云雾,如醉如痴。张生和鲤鱼精,在观音的庇佑下,返璞归真,终成眷属,演绎了一段人神结合的佳话。由于阅历的浅显,不知宰相府的嫌贫爱富,世间的不平,最后仰仗神的力量来化解和成全。如今看越剧,则学会从多方面来欣赏了。从题材的选择,情节的发展,人物的塑造,性格的刻画,唱词的押韵,都会考究一番。寓教于乐,从戏剧人物中去感悟人生,体验真情。以收获对生活的认知。
因为越剧的无穷魅力,成了一个越剧喜爱者。因此,闲暇时光,听听越剧,就成了一大嗜好。熟悉的剧目,唱词,道白,也能脱口而出,暗记心中。其实,并不是刻意去记,只是听得多了,习惯性地也就记住了。剧中人物的浙江话不再成为听越剧的障碍。买DVD,也成了一种爱好。在上海书城,在影像专卖店,去淘自己喜爱的越剧剧目成了一种自觉行为,有时不买,不经意之间,也会走去浏览一遍。现在,家中已珍藏了许多越剧的碟子。
闲暇之时,走进越剧的世界,去感受越剧的魅力,会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一种愉悦和满足。
这也是一种生活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