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汶自从看到那封婚书之后,对唐天意的态度大转变,唐天意不解郑江更是不解了。郑江将女儿叫进内堂,郑嘉汶面无表情地坐下,郑江也不生气,反正从小到大她都是如此。郑江道:“嘉汶,唐天意的脚伤好多了吧?”郑嘉汶道:“他的脚伤怎么样了,你可要自己去看。如果只是问这件事的话,那我就走了。”起身欲走,郑江及时叫住了她,说:“嘉汶,先坐下,爹有正事跟你说。”郑嘉汶退了几步,又坐下了。郑江道:“你这孩子,跟爹都这么生疏,这得有多大仇啊!这几天,看你似乎有心事。嘉汶,你有什么心事跟爹说,爹给你解决。”郑嘉汶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是不是想招他为婿,我看你打消这个念头吧!他已定了亲。”郑江不解道:“唐天意定了亲!你跟他表明心意了?他没接受你是不是?”郑嘉汶道:“没有,只是无意间,发现他的婚书。”郑江道:“女方是谁?”郑嘉汶道:“我的表姐,你的挚友柳金鞭的女儿柳嫣。”郑江道:“是嫣儿!嘉汶,你……”郑嘉汶道:“还有什么事,没事我走了。”郑嘉汶道:“嘉汶,你别怪唐天意,我想他本也无心隐瞒你。”郑嘉汶没说什么,起身走了,郑江却在想着唐天意与柳嫣的婚事。
唐天意经过几天的疗养,已经痊愈了。脚好了,意味着要去陪郑嘉汶练功。他来到郑嘉汶门前敲门,郑嘉汶却从她爹那刚回来,见唐天意在门前,走过来,道:“别敲了,屋里没人。”唐天意转身回头,笑道:“小姐,你今天起得很早啊!那个,我脚好了,可以陪着小姐练功了。”郑嘉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唐天意顿时觉得尴尬起来,道:“小姐,是不是该教天意轻功了。”郑嘉汶道:“是该教你,但你怕吗?”唐天意道:“不怕!”郑嘉汶冷笑一声,然后一手抓住唐天意的领子,就往外拉,唐天意惊惧地睁大了眼睛。
到了马鞍山顶,郑嘉汶和唐天意站在悬崖上,唐天意却想着等会要干什么。郑嘉汶却给他系了一条绳子,再将绳子的另一段系在一棵树上,走回来。蹲在唐天意身边,道:“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吗?”唐天意摇摇头,郑嘉汶道:“看见那个崖边了吗?”指着不远处一块比较突出的石头,唐天意看了过去,毛骨悚然。郑嘉汶道:“等会我给你做个示范,然后你接着跳下去。”唐天意道:“这看起来挺危险的,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试了。”郑嘉汶看着唐天意道:“这不是试,我每天都会来这里跳上一回,我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有,难道你怕死?”唐天意笑道:“怎么会呢!开玩笑,小姐你先,我在上面看着你,等会我上。”郑嘉汶冷笑一声,看着唐天意的眼睛就往悬崖挨近,唐天意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嘉汶每一个动作,心里有些害怕。郑嘉汶没有一点迟疑,往悬崖跳了下去,唐天意一惊,赶到崖边,郑嘉汶却稳稳地抓住绳子,脚抵着石壁。扬声对唐天意道:“往下跳吧!”唐天意应着,却不往下跳,往后退了一步。郑嘉汶看他如此胆小,迅速地爬了上来,道:“唐天意,你是不是男人,这点小事都不敢做吗?”唐天意道:“当然敢了!”说着往后退了几步,郑嘉汶好笑道:“敢的话,干嘛往后退啊!”唐天意道:“走远一点,走一个冲刺,小姐,你让开点。”郑嘉汶依言走开了几步,唐天意头转向身后,心中忖道:“完了完了,死定了!”表情十分害怕,又怕郑嘉汶小看自己,回头却已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了,咬紧牙关,向悬崖跑去。郑嘉汶看着他,心中思潮起伏,眼见唐天意就要跳下悬崖,郑嘉汶却伸手抓住了绳子,唐天意刚到崖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跳下去了。郑嘉汶这一伸手拉住绳子,唐天意顿时身子定住,身子向前倾,双手乱挥,郑嘉汶用力一拉,将他拉正了身子,跌坐在地上。唐天意瞪大双眼,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郑嘉汶走上前来,蹲在唐天意身边,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唐天意道:“为……为什么,不让我跳下去?”郑嘉汶道:“你笨吗?跳就跳得了,你做什么助跑啊!绳子这么细,能承受得了你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吗?我不拉住你,你此时已经尸骨无存了。”唐天意捂着嘴,没说话。郑嘉汶起身就往山下走去,唐天意也跟着她的方向跑去,刚走没几步,却又跌坐在地上,郑嘉汶回头看了看,见他是没将绳子解掉,这才摔倒了,顿时笑了起来。郑嘉汶站在原地等着他,唐天意跑了过来,对她傻笑了下,两人一前一后下山了。
回到郑府,正赶上吃晚饭。郑夫人见是郑嘉汶回来了,愣了一下,迅速地夹起几个菜在碗里,起身欲走。郑嘉汶叫道:“站住!”郑夫人急忙站住,道:“是不是菜夹多了,我夹回去。”说完回来夹回菜,却顿住了,想了想,往郑江的碗里放。郑嘉汶看她好笑的样子,忍住道:“坐下吧!”郑夫人一怔,张大嘴啊了一声,不动。唐天意道:“小姐的意思是,大家坐下一起吃。”郑夫人受宠若惊地怔了好久,才往嘴里一口一口地扒饭。唐天意是跟郑家人一起吃的,而小布则和下人们一起吃,小布也认为应当如此。
郑江边扒饭边看看两人,郑嘉汶却早就看见他的异样,有些不耐烦起来,道:“你要是有事就说,别这么看着我们好吗?”郑江一愕,呵呵笑道:“嘉汶、天意,明天随我去一个好友家中拜访如何?”郑嘉汶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谁,没说话。唐天意却不知道,郑家与柳家的关系,道:“郑老爷说笑了,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都不会有异议。我愿陪着您去。”郑嘉汶一听,摔掉筷子,冷冷道:“我吃饱了。”说完转身就走,郑夫人最近被她吓得够呛,见她发火摔了碗筷,也吃不下饭了。郑江连忙劝解她,她才又好好地吃饭了。
郑嘉汶回了房,将房门关上,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顶,思绪万千。
唐天意不解地想着郑嘉汶为什么会发火,愣愣地也出不下饭了。郑江察言观色,道:“嘉汶没什么事,天意,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唐天意连忙恭敬地道:“你可知道柳金鞭柳大侠吗?”唐天意一怔,这他怎会不知道呢?却道:“听说过,只是闻名未见其人罢了!”郑江道:“你在撒谎,你明明与柳家小姐定了亲,这次北方之行,怕是为寻柳家而来吧!”唐天意见事已败露,跪了下来,郑夫人和郑江却惊呆了。唐天意道:“对不起,郑老爷。天意无心阴瞒您,在此之前,已然见过柳小姐。只因我与她性格不合,彼此厌烦,柳小姐自毁婚书,说是与我取消婚约。天意见她如此作为,认为待在柳府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这才带了小布预备回乡。哪知家父却要我回乡之时,带上妻子回返,而盘缠将尽,天意与小布只好住在破庙。只巧天下起雨来,我受了风寒,得遇大小姐相救,又蒙郑老爷您不弃,留我下来。如此谎言已被识破,天意十分抱歉,还请郑老爷不要见怪。”郑老爷听他说完这些话,却一句也记不得,只是已知大概。将他扶起,道:“天意,你说这么多,我基本已经明白了。柳嫣悔婚,她爹可知道?”唐天意不知他怎么会问这个,答道:“天意也不清楚。”郑江笑道:“那你现在是没有婚约在身的了,我想,将小女许配于你,不知你怎么想的?”唐天意愕道:“这……”郑江道:“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小女对你的意思,你若是同意,我会去安排婚事。”唐天意忙道:“不!郑老爷请听我说,我对小姐实无男女之情,天意也自知配不上小姐。何况我心中所属,就算没有了婚约,我也不会放弃。”郑江道:“那……天意,不知你父母是谁?”唐天意道:“家父名叫唐一刀,是……”郑江却叫道:“你是唐一刀的儿子?哎呀!真是人生何出不相逢啊!我与你爹可是旧友,我还有你柳伯伯还有你爹,就差效仿刘关张,桃园结义了。”说完哈哈笑了起来。唐天意也是非常开心,原来这些日子都在父亲好友家中度过的。
郑江闻知他是唐一刀的儿子,就没再提将女儿许配给他的事,而唐天意也乐得自在,无须烦劳。当晚两人把酒言欢,说一些从前之事,直喝到很晚才结束。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向柳家赶去。小布赶马车,他心情也是无比沉重,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得去柳府。唐天意则不知道去哪里,郑江却告诉了他,道:“天意,我们此去正是去你柳伯伯家中,你可准备好了?”唐天意道:“没什么的,我也好久未曾见过柳伯伯,这次去,正好跟他老爷说清楚。”柳嫣在旁,见他已经知道去哪了,心里十分不高兴,先上了马车。唐天意与郑江接着也上了马车,然后小布打马动身了。
马车上,郑江看看两人,笑道:“嘉汶,你还不知道吧,天意是你唐伯伯的儿子。”郑嘉汶一惊,看着唐天意,唐天意点头道:“嘉汶妹妹。”郑嘉汶想了想,也笑了,道:“原来你是唐伯伯的儿子,天意哥哥。”唐天意听见这声天意哥哥,鸡皮疙瘩起了一大堆,却又不敢明显于前。郑江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相互照料着。天意,这次去见你柳伯伯,你当怎么说?”唐天意吐了一口气,道:“这事很难说,到了柳府,随机应变吧!”郑嘉汶道:“你与柳府千金柳嫣有婚事,这个我知道。柳嫣是我表姐。”唐天意听后睁大眼,道:“柳嫣是你表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柳嫣婚事的?”郑嘉汶道:“不小心看见你和她的婚书。”说完,眼睛向窗外看去,唐天意道:“其实我和柳嫣已经……”郑江干咳一声,示意唐天意不可说这件事。唐天意会意,彼此都不说话了。唐天意思绪又想到柳嫣烧掉婚书那一幕,他也不知道柳金鞭是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是知道了,不知又是如何处理的。他想,柳金鞭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到了柳府后,随机应变好了。
到了柳府,三人下了车,小布在门外看马车,没有进去。家丁通报,柳金鞭与柳嫣一同出外迎接。柳金鞭见是好友到来,十分高兴。唐天意见到多日不见的柳金鞭和柳嫣,心里五味杂陈,上前道:“柳伯伯,我是唐天意。”柳嫣和柳金鞭皆一惊,柳金鞭道:“天意,你终于回来了。来来来,快进屋。”迎接着三人进入府中,郑嘉汶道:“表姐,进来可好?”柳嫣道:“嘉汶,你也来了,快坐吧!”郑嘉汶却道:“我和你有其他的事要说,他们两老叙旧,我们去花园说,天意哥哥,你也一起吧!”唐天意看了柳嫣一眼,点头。三人也就去了,两老却道起重叙之情。柳嫣从见到唐天意和郑氏父女一起来,心里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