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辛湖他们吃得带劲极了,那边大郎他们匆匆而过,回去交差事。
“太香了,好想吃。”有人远远的望着辛湖他们,流着口水说。
“快走吧,还得回去交差呢。”有人打断同伴,自己却也在流口水。
也有人说:“陈大人,身手真是俊啊。”
“那里,那里。”大郎客气道。
“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今天要不是你,郑公子那表妹可真就完蛋了。”
“我哪里救什么谁家的表妹,只是看到一匹马发疯。”大郎突然停下来,对着大家正色的说。
他一严肃起来,周身就好似有股寒气在隐隐流动,那是一种在战场上带回来的杀气,瞬间就令谈笑的众人,安静下来了。
姑娘家的名声要紧,年轻男人如果救了年轻姑娘,极容易惹出事端来。况且大郎对那姑娘极是讨厌。把他抓得满是伤,连衣服都扯烂了,有这个力气,怎么不想着自救,却偏偏只晓得大声惊叫,一副颠狂的样子,这种女人他只敢敬而远之,宁愿不认识。
“就是。只是制服一匹疯马。”大家忽然心有灵犀的说。
大家都明白大郎的意思了,再想想郑家,众人全都闭上了嘴巴,今天的事情,还是当成不知道吧。不过对于危急关头,大郎能挺身而出,并且救下人之事,众人心里还是蛮佩服的。果真是战场上回来的人,身手就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因大郎伤了脸,回京后,就和托同僚告两假。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说的,他那上级大人也居然大手一挥,非常爽快的准了他二天的假。其实他这种小官,还是闲职,本也没什么事要做。
一般也是某些勋贵世家子弟身上挂的闲职,都不用去点卯,只是遇上大事时,来装装样子而已。只是大郎根基不足,完全凭战功上位,甚至这个职位还是挤掉了某人,才坐上来的。这岂不是招人恨吗?所以那上级大人老是故意整他,不停的派差事给他。
比如今天出去办差,根本就不是在他职责范围之列,但是人家却打着燕王大婚的由头,说上头派了一堆事情下来,人人都有差事要办。
不得已,大郎只得伙同那几名官员出来了。好在差事还算顺利完成。谁想回来途中,却遇上一匹疯马,眼见着就冲他们过来了,他身边这几位可全是正宗的文官,哪里抵抗的住,他只得出手救下那姑娘。
他们一行人渐走渐远,辛湖他们还在大吃特吃。双方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楚。等回到客栈时,丁西他们已经办完了差事。
“明天一早就起程吧?”丁西问。
“好。”辛湖点头同意了,原以为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的,没想到他们这差事还办得很快的。
第三天傍晚,一行人终于到达京城。
皇城果然就是不同,守门的官兵都格外威武,好在丁西他们这两年也不止一次来往办过差事,不象辛湖四人这么土包子进城,东张西望的,看什么都新鲜。
原本辛湖是想穿着男装,近距离参观古代皇城,体验体验的,但丁西却提醒她:“还是换上女装坐在车里吧。怕进城时查验。”
如此,辛湖只好遗憾的换回了女装与刘大娘两人坐在车上了。
在到达城门时,他们发现前面排了好长的队。
“哇,这要排多久才能到。”平儿和小石头惊呼道。
“还好我们来的时间不算太迟。”丁西庆幸的说着,带着他们去排队。
他们走的是普通人走的道口,丁西他们虽然是来办差的,但官价太低,平儿他们的身份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只好老老实实的排在老百姓的后头,慢慢等着。但其实他们时不时的见到某些装饰华贵的马车去插队,还很快就被放进去。
大家就知道,在这里高官厚爵,达官贵人的家眷还是可以走后门的。而普通老百姓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排队。
辛湖无聊之极,只得掀开窗帘四处张望。于是乎在被查验过身份文书之类,他们终于被放进了城。
丁西陪同他们打听了谢府的位置,与他们告别,“我们就不陪你们了。我们住在北往客栈。”
他们是不好与谢公子打交道的。毕竟安修远是皇帝的重臣,虽然他只是个县令,但他却是个特派,结交京官不好。
刘大娘辛湖四人,带着两车,穿过了半条城,天都快黑了,总算到达谢府大门口。
看着气派的大门,刘大娘与辛湖,平儿和小石头,四个你推我,我推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叫门。
最后,辛湖说:“哎哟,你们两个去叫门吧,就说我们是芦苇村来的,怕什么。”
于是,平儿和小石头只能前去叫门,其他人都往边上挪了挪,不敢挡在人家大门口,那门房一听说他们是芦苇村来的,也搞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来头,就说要去通报主家。
众人只得继续在外面等着。
谢老夫人和谢大嫂听说芦苇村来人,愣了片刻,一时间竟然猜不到是谁来了。
“我先去看看。阿土自告奋勇的说着,就跑了出去。
几年不见,大家都长变样了,阿土如今可不是个小毛孩子了,大家都不敢认,还是刘大娘先开口说:“这是谢大公子吧。”
阿土辩论了好半天,才不敢相信的问:“刘大娘,平哥,石头哥?”
“对的,就是我们。”刘大娘笑道。
“哎呀。祖母,母亲,刘大娘他们来啦。”阿土一声尖叫,居然忘记先把客人带进来,而是飞快的往内院跑去了。
跟着他过来的下人,见到真是有来历的熟人,立马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屋。
没大一会儿,谢大嫂扶着谢老夫人,匆匆过来,大家一见面,就忍不住落泪了。
“阿湖,真是大姑娘啦。”谢老夫人拉着辛湖的手,细细打量她。
“快,快吩咐准备饭菜,客房备好。”谢大嫂不停的吩咐着下人,忙得团团转。
吃过饭,又闲话了一会儿,谢大嫂才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先在我们家玩两天再说。你们赶那么远的路,也累了,早点歇息,我们明天再说话。”
谢老夫人连连点头,又吩咐下人们好生侍候着,才一脸兴奋走了。
“如此就叨扰了。”刘大娘笑道。
“别说这话,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我们还以为今生都难得再见到了呢。”谢大嫂亲自送他们到客房去,又仔细吩咐下人们,不可怠慢了贵客。
走之前,谢大嫂又说:“你们明天多睡会儿,好好歇过了再起来。”
如此,梳洗过后,大家也就安歇了。
早上,四人还是按惯常该起的时辰起来了,早就有侍候在一边的丫头们,打来了洗脸水,仔细的服侍大家梳洗。没一会儿,谢大嫂就过来了,埋怨的说:“你们怎不多睡会儿,这舟车劳顿的,路上也够累人的。”
“还好,我们在京郊歇了一天才过来的。”辛湖笑道。
“哦,有没有去白马寺。”谢大嫂顺口问道。
“没,去西山打猎了呢。”
“嗨,你们这还真是走哪里都不忘记打猎啊。还别说,我这会儿居然馋起野味来了。”谢大嫂笑眯眯的说,很是有点怀念当初在芦苇村的生活来了。
“我们带了些熏制过的,还有些自己家腌制过的咸菜等物,昨儿只顾着说话了,也忘记了带的东西。”刘大娘笑道。
昨天的两辆车,留在谢府了,赶车的人也给安排妥当了住的地方。
“我就说呢,你们这两大车的东西,都带了些什么?”谢大嫂两眼发亮,欢喜的说。
今天,谢大嫂直接带他们到了平素自己一家人用饭的小厅里,谢老夫人,正带着安儿,小南,谢月华等着他们过来呢。
“哎哟,安儿这么大了。月华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就是小南也都这么高了啊。”刘大娘感叹道。
谢老夫人一一给几个小的介绍大家,还特意拉着安儿,指着平儿和辛湖,说:“这是你表哥表姐。”
“是老和我娘写信的湖姐姐吗?”安儿问。
“对啦,就是我啦。”辛湖笑道。
“湖姐姐,都不记得月华了吗?”谢月华在芦苇村时就格外粘着辛湖,现在虽然长大了很多,但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此话一出口,就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谢月华冰肌玉肤,绝对的美人胎子,又冰雪聪明,谢家又独她一个女孩儿,极受宠爱。
“哎哟,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怎么不记得了呢,刚才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个小仙女呢,都不敢认了。”辛湖打趣道。
谢月华傲娇的斜瞄了安儿和小南两眼,一副得意的小模样,更是惹得大家哄笑不止。
正吃着,谢管家过来了。
众人自然又是叙旧了一翻。
谢公子因为要早朝,自然不能等着大家起床,所以谢大嫂一大早就吩咐人去叫谢管家过来了。让他带着平儿和小石头去外面逛逛。
刘大娘与辛湖,就由她作陪了。
“那怎么好,大家都忙,这会儿我们人都来了,几时不能逛。”刘大娘与辛湖都拒绝了。
“这样吧,我先送你们去大郎家,他置办了一所宅院,地方还挺大的。”谢管家想了想,说。
“也行。不过,月华爹可是交待了,要给你们接风洗尘的呢。”谢大嫂说。
她明白,这四人一同上京,显然也是来办正事的,肯定不是专门来看望大家的,还是得先让他们把正事办了再说。
带来的东西,分了一部分给谢公子家,其他的又跟着他们往陈家去。
一路走,谢管家一路给大家介绍这里是什么,这里有什么等事情,到达陈家时,也不过是花了大半个时辰。
“大郎置下的这个宅子,离谢府是稍微远了一点,不过离我们家还很近的。”谢管家笑道。
谢五,谢七比邻而居,他跟着儿子住,但侄子家也得他管着。只不过谢七,谢五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大郎,他们毕竟是下人出身。虽然早前就恢复了良籍,但也打上了谢公子家的下人身份标记,这一辈子,他们都不太可能出头了。只能指望着下一代了。所以他们两家就住得更偏远了,房子也不过是一进的小宅子。
门房见到谢管家自然热烈的迎过来,问道:“您老怎么有空过来了?”
“你们老爷在家吗?”谢管家问。
“在家,在家,昨儿个不知道怎的受了伤回来,现在屋子里还有来看望老爷的客人呢。”门房说。
“受伤啦,怎么回事?”众人皆急了。
“哦,这是你们家二爷,他们从老家过来的。”谢管家指着平儿,告诉门房他的身份。
门房急忙给平儿行李,又说:“二爷恕罪,小的不知是二爷来了。”
“行了,不知者不为罪。快带我们去看我大哥吧。”平儿打断他的话,说。
“不用他带了,这里我熟,李大有,先去招呼那几个车夫。我去叫阿超过来,帮着把那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谢管家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往内室去了。
不料,一进来,就遇上阿超脸红红的从大郎的小会客室出来,见到谢管家带着一群人,连忙说:“老爷的伤不碍事,您老别担心。”
谢管家点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平儿和辛湖等人就冲进去了。阿超来不及阻挡,只得无奈的看着谢管家,谢管家说:“不怕的,这可是大郎的亲弟弟。”
“啥,老爷的亲人来啦?”阿超吃惊的说。
谢管家点点头,和他去前院卸东西。
平儿四个才一进屋,一个丫头打扮的姑娘,就指着大家喝骂道:“你们什么人,懂不懂规矩,横冲直撞些什么啊?”说着,她同时挡在了她家小姐前面。
屋里大郎吊着一条胳膊,正坐着和一位年轻公子,一位小姐打扮的姑娘说着话。
见到平儿他们四人进来,大郎居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姐却连忙低下头,拿团扇掩住了大半边脸。
“大哥,你怎么回事?”平儿面对这丫头的指责,完全有些摸头不着脑。
“呀,你们怎么过来了?”大郎这才醒悟过来,惊讶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