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站起身来,一脸凝重,对我说:“我没把你们当道士利用,但是确实是让你们来帮忙捉鬼的!”
我看着眼前这张自以为是的胖脸实在压制不住怒火,一把夺过大炮手里的钱,狠狠地摔在白胖子的身上,冲他喊道:“你凭什么给我们做这个决定?就为了这2500块钱,你就把我们当成工具租赁出去?你到底还是个盗墓分子,钱钱钱,在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白胖子也急了,和我怒目相视:“我和你说TM几十遍了,老子不是盗墓贼!”
我一把薅住白胖子的脖领问道:“你告诉我,你不是盗墓贼你是什么?你大把大把拿出来吃喝挥霍的钱哪来的?”
一白和大炮见我俩的苗头不对,赶紧把我俩拉开了!
白胖子怒气未消地坐在板凳上喘着粗气,我则迈过满地的钞票招呼一白和大炮离开。
白胖子忽然又站起来,冲我喊道:“凌萧,你是不是男人?你以为这两千五百块钱伤了你的尊严是吧,来来来,你跟我来!他们连死的尊严都没有!”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一脚把门踹开了。
眼前的场景把大炮、一白和我都惊呆了,满目一片赤红,一字排开,不多不少正好八座棺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村里家家户户悬绫挂白了,一个十多户的村子,竟然有九个死者!
白胖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燕山道一向心高气傲,不愿意让人觉得自己是驱鬼的神汉!可是你也看到了,短短九天,村里一半的人家都有了死者,整个家族没有一个不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我除了把你们叫来我能怎么办?倘若我楚大夫有你们一半的本领,甭说两千块钱,就是给我口水喝,我也把那魑魅魍魉都TM的杀绝了!”
我看着眼前的棺材感到心里万分难受,因为其中还有两个长度刚刚一米左右的童棺!这些孩子大概刚刚才学会叫声妈妈,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白胖子拍着一口棺材说:“你们三个都看看,最开始的棺材还是松柏木,可是这一天死一个,昨天的还没来得及出殡,新死者又来了,到最后连杨木薄板都没有了,看看这是啥?用门板做成的木头盒子!看见外边那口棺材了吗?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当盖子的木头!尊严,他们有尊严吗?”
我知道我错怪了楚大夫,眼前的场景确实令我汗颜。其实刚才刺激我暴怒的原因不仅仅是那两千五百块钱,我想的任何别人的麻烦都会耽误我去南山寻找线索的时间,我只想着自己马上成为一个自由人,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我抬起头对白胖子郑重地说了声对不起,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错了就是错了。
白胖子没说话,而是将最开始去世者的棺材轻轻打了开,对我们三个说道:“你们是专家,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我们三个见到死者是个年轻女人,最然穿着寿衣,但从皮肤和装饰来看应该不是村里人。由于是冬天的缘故,尸身还没有变质,但却有股腥败味,我将女人的手背翻过来,发现有一些小小的疱疹,我慌忙将手撤了回来。
我赶紧去看第二具尸体,白胖子看我面露紧张,便介绍说:“此人为第一个人的祖父!就在女孩死后八小时忽然神志不清,没挺过一刻钟便去世了!”
我问道:“这九个人全部是老人、妇女和儿童,没有一个强壮的男人是吗?”
白胖子马上点头称是,连忙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摇了摇头,继续检查下一个尸体。一白和大炮拉住我问道:“老萧,还有什么可看的,连我和一白都看出来了,这就是出殃子!”
我对他们两个说道:“是出殃不假,但是可能要比一般的殃子麻烦!”
白胖子赶紧问,什么是出殃子啊,难道不是鬼,而是什么毒气?
我和他解释说:“你这么理解倒也对。有人以为出殃就是出煞,实际上二者是有区别的。所谓的殃子就是死者生前口中所含的一口极浓的阴气,等死者三魂七魄全部离身以后,身体渐渐转凉,这口气就会喷涌而出,无论是人和鸟兽,还是花草植物,被此气落上都会受到重击,体弱者便直接死去了!而新死者这口煞气因此变得更重,伤害周围人的几率更大,所以以前曾有一个家族四十多人陆续死光的事件发生!”
白胖子确实机灵,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也就是说,不是鬼捣乱,完全是这口煞气捣的鬼,那避开这口煞气不就完了吗?”
我说道:“是的,一般的出殃并不可怕,阴阳先生能算出出殃的时间,道行深的甚至能算出殃子落的方向。到时候大家远远避开,或者口含生糯米,手腕缠红线都可以避开。可是这个村里的殃子没这么简单!”
大炮和一白也问我:“那不简单在哪?”
我说:“首先第一个死者,也就是那女孩,肯定是从城市回来的,你们看她身上疱疹密集,怕是得了艾滋病吧!”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三个家伙突然都跳开了。
我说:“你们三个干什么啊,又不让你们和她有亲密接触!第二就是这女孩不是自然死亡!”
“你是说是谋杀?”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说道:“不一定是谋杀,但我看她脸色苍白,寿帽子下面微微渗出来血迹,我猜测应该是家里人觉得她败坏门风,不小心用钝器伤到头骨导致的突然死亡,所以女孩的怨气极重。再看她双手指甲里有木屑,棺材内有抓痕,虽然没诈尸,但绝对有过挣尸的迹象,肯定是有黑猫、黑鸡、老鼠一类曾从棺下经过!”
看着三个小子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最后总结道:“阴气加怨气,再加上挣尸,你们说会怎样?”
一白和大炮马上惊呼:“糜殃?”
我点了点头,又说道:“咱们又碰到麻烦了!”
白胖子说道:“既然你们一切都懂,还有什么可麻烦的!”
大炮急忙说道:“我说白胖子啊,这回你可坑苦大家了!这一千个死者里面能出一个会杀人的殃子,而一千个殃子里面才会出一个糜殃!”
一白一着急,口齿都不清晰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道:“给你说你也不明白,也就是说,最初死掉的女子没去投胎,她的鬼魂控制着自己的殃气,她说让谁死,谁就死,什么时候她自己不想再害人了才能罢了!”
白胖子也傻了,木木地问道:“三位小爷儿,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去把钱还给人家,咱们马上跑还来得及,天黑之前跑出去十公里肯定没事!”大炮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看白胖子又把目光转向我,显然他是不想丢下烂摊子走了。实际上我也明白,大炮不过是在说气话。我便说道:“解决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就是……”
白胖子赶紧问道:“怎么做?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只要能救这一村老小就行!”
我说道:“首先,让村里所有的老人、孩子、病人嘴里含上生糯米,没糯米就含块蒜;其次,除了这个院子外,家家户户大门、正门挂红条,暂时先把吊孝的白布、纸扎都收起来;第三,在天黑前,家有爆竹的放爆竹,没爆竹的敲家里的铁器;第四,不准有人哭,夜里都点着灯;第五,把刚才的猪头重新拿上来,找来一把方桌,我要上供香,奉贡品!”
一白低声问我:“你确定要这么干?”
大炮也问我:“师傅就是那么一说,咱们可都没弄过呀!”
白胖子急了,说道:“你们能不能不打哑谜啊,到底想干什么啊?”
“嘘!”
我们三个一同说道:“说了他们就听见了,就不会来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