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半开,风就像货币可以自由流通。洛君轻抿下唇,或许是风带来一股盐味,让他不敢与唾液拌在一起下咽,怕触发泪的再一次喷涌。
洛君情愿蜷缩在被窝,也不愿面对。
直到眼前有一瞬光影明灭,他虚弱抬起还有骨骼支撑的头颅,一看,天破晓了。
"洛君,早上好。"赵宇依然是和事佬的角色。
没有回应,洛君像是耳聋了一般,自顾自往前走。
自从遇到洛君,赵宇灵敏地意识到好像事情有些不受控制。
不光赵宇,木森也感应到一些异样,洛君似乎一夜之间发生了复杂的变化,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势,变得都有些认不出来,可惜他们没觉察到的是这变化之前的潜伏期究竟有多长。
"洛君!"
不给赵宇面子,就是不给自己面子,木森厉声喊道。
洛君果然停下,但没有回头。
"你转过来。"木森继续发号施令。
"木森,你放尊重点。"洛君眼神瞥向他,口气强硬。
洛君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赵宇而是尊严,却像孩提时代手拎讨饭碗四处奔走抱腿乞讨的流浪儿。
施舍不是义务,却是种权利。
没有人在意受施者的尊严,所有人更喜欢当施舍者,享受高高在上的权利感。当对方不再需要施舍,像太阳一样能自己产生热量和光芒,施予者会缺少很多乐趣,反过来会蚕食,他们更喜欢平庸和潦倒。
“我只尊重比我强的人。”木森截断洛君的话,把那个“人”字咬得很重。
“我也是,畜生除外。”洛君口风不弱。
说完,洛君拔腿离开,他可没时间陪木森扯淡。
曾经的兄弟强悍如斯,木森当然不会为此骄傲自豪,反而像被凶狠地抽了一个耳光。他的凶悍仿佛在向自己挑衅,其实我比你更强,不是我争不过你,只不过以前我不争。
"洛君,你给我站住!"木森抡圆胳膊,重重出手。
兄弟之间总是相互欠债,那些小账可以一笔带过,但每个人总有最大一笔留在心中,必须算一算。
洛君本来向前走,打算从两人身边经过,但木森一把将他扯回来,抬起脚,狠狠踹在洛君的小腹上,洛君像虾米一样躬在那里。
"啊!"路边女生发出惊呼声。
第一脚的疼还在隐隐作痛,第二脚已经踏在洛君的腿弯,于是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木森,你疯了吗?"善良的赵宇不忍看暴力在眼前发生,拼命拉住暴走中的木森。
洛君能感觉到皮被打裂了,但不知道血是否流出。
还真没得说,揍人比任何安定药都顶用,一脚踹过去木森心里的怒火顿时小不少,两脚踢完心里痛快敞亮就像一块擦干净的玻璃。
"你别管我,我要好好教训一下!"
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有了赵宇的阻抑,木森自然不能大开大合,生怕误伤她,每一个动作都收敛三分。
木森的忌惮减轻洛君的负担,尽管受到的皮肉伤不重,但木森不断用言语刺激他:
“一个孬种能翻得起什么风浪?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把天捅破!”木森不把洛君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