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儿明白了。”
太王妃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母亲,你脸色不大好。”
“母亲有些累了,需要睡会儿,你先回去吧。”
孙锦羲退出了房间。
她伸手握着一旁茶几上的茶杯,指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前几年,二夫人对她也算是顺从,但这一两年,她却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她总觉得那笑脸上,藏着阴狠的恨意。
难不成她知道了以前的那件事?
她暗暗咬紧牙关,那就更不能留她了。
绣春苑。
韩长安看着躺在床上的玉昭,她额头上的伤已经恶化,脸部浮肿,正在发高烧。
她拧毛巾,轻轻擦着她额头上的汗。
玉昭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梦呓道:“不要伤害主子……”
她心尖儿一颤,即使是伤成这个样子,玉昭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是自己见过最善良的人了。
她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心道:玉昭,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贾雯快步进来,“主子,二夫人来了。”
自从经历了她被陷害一事之后,她对韩长安的认识更清了,像玉昭一样,叫了她一声主子。
韩长安微微一愣,明白这一声主子是什么意思。
贾雯对自己,还算是有点忠心的。
“你给二婶上杯好茶,让她在客厅等我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韩长安才从房间里出来。
她已经换了一身素净的浅绿色长裙,容妆淡淡,清雅温和,端庄得体。
她进了客厅,就看到二婶正坐在客厅上饮着茶,她的贴身奴婢李妈站在的身边候着。
见她出来了,她抬起头来,眼前有些恍惚。
这个韩长安,看起来柔弱纤美,却是一个心思细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的人。
她的眼底浮过一丝欣赏,在这个王府,当真也只有她这样的人,能够活得好一些。
韩长安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二婶怎么有时间上我这里来?”
二夫人将茶杯放下,从李妈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昨儿承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她将盒子放在茶几上,“听说玉昭病了,去给她请个好一点的大夫吧。”
韩长安看着那沉甸甸的锦盒,听着她的话,便知道里面是银子。
“上次二婶已经给得够多了,长安不能再收了。”
二夫人眼睛一亮,上次给她的赏赐里面,她在里面放了五百两银票,没想到她却记得。
韩长安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她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承儿是我的心肝宝贝命根子,他的命,又怎么是能够用钱来衡量的。”
二夫人是有钱人,出手一向大方,她这么说了,韩长安便也不再推诿,诚心地道谢道:“多谢二婶。”
“客气的话,你也不要说,以后有机会,帮我多关照下承儿。”
“二婶,”她张大眼睛看着她,轻轻攥了下手心,开口道:“长安并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您看重。”
她并不是有心要救二少爷,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
如果当时,燕承没有自己装死,逃过一劫,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出手救他?她不敢肯定。
更何况,她回来的目的,是为了离开王府,永远地离开,得到真正的自由。
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能够去照顾燕承呢?
她不能给二婶希望,不然会害了她。
二夫人一愣,怔怔地看着她。
她突然爽朗地笑了两声,“就凭你这句话,二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倒是没见过你这么豁达的人,这王府哪个不是戴着慈善的面具,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说话。”
是啊,这就是韩长安的真心。
韩长安无奈地笑笑。
“长安,”二夫人严肃起来,“以你的处境,无论如何,你都需要有人帮你,何必要拒绝二婶的好意呢。”
韩长安又是一愣,二夫人这话未免也说得太直接了。
“长安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我在这后院并不受欢迎,只怕会连累了您。”
她有自己的计划,不管前路如何凶险,她想要单打独斗,无牵无挂,无所顾忌,才能更有把握。
二夫人看着韩长安,美目流转。
她看得出来,韩长安并不甘心在这后院任人践踏,不然她也没必要救下燕承,反布了一局,让太王妃入局来。
看着太王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又狠又准,实在是大快人心。
“长安说得什么话,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婶,怎么会怕你连累呢。”
她的语气亲切,好似两人真的很亲一样。
忽略那些托词,二夫人是很想跟她联盟,她还真是看好自己。
原来,她是来结盟的。
“多谢二婶,”她张在了张眸子,认真地看着她,“二婶,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承儿着想,他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