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端木烬无奈的问句,韦扩钠羞愧的跪地,干巴巴的冲着他解释说:“太子折煞臣了。”
端木烬看着下方跪着韦扩钠,“折煞?几日不见你也会用这个词了,想当初大皇兄不论怎么逼你你都不肯说,现在倒是这么轻易说出来了,不知是本宫做了这个太子还是你韦扩钠变了,不再是那个一心一意为民为军的韦扩钠了?”
韦扩钠的不解的看着端木烬,提到以前又是什么用意,“太子这是何意?”
端木烬隐约有些受伤的看着韦扩钠,极力忍住后的平淡,平淡得仿佛真的不在意他的答案,问,“本宫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挑拨你和本宫两人的关系,又是谁值得你这么维护他?”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不愿、不敢听到他的答案?
刻意忽略掉端木烬话中的示弱,韦扩钠郑重其事的看着他,认真的说:“太子的话臣不明白。臣处事一向光明磊落,背后什么时候都不会藏人,有的也只是无数在那场夜袭中枉死的冤灵。”
“莫非那些事都是死去的人告诉你的?这些话你认为说出来本宫会相信?”端木烬看着韦扩钠,只感觉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心痛。
韦扩钠低下头不敢去看端木烬,老实的回答:“事实本就如此,臣不敢欺君。”
端木烬用力将手中的毛笔扔出去,看着陌生的韦扩钠的说,“好一个‘不敢欺君’,是‘不敢’,不是‘不愿’,你都想知道什么,一次性的说完本宫看心情回答?”
韦扩钠郑重其事地向端木烬三叩首,思考片刻后逐字逐句的将问题提出,“第一,和青龙开战前的那场夜袭是你特地为我安排的,拿无数可怜士兵的生命为我铺路;第二,右相以及朝中重要职位的官员是否都是你的人;第三,七年前薇岭一事是不是你亲手策划?”
然而还不等端木烬说什么,帐篷外就有一名暗卫向于彦示意,直接请求他出去说。
暗卫在于彦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之间于彦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严肃。等到暗卫说完后于彦将他一把推开,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冲到端木烬身边,把刚才听到的又叙述一遍。
端木烬的脸色变化倒是比于彦好很多,只是微微变严肃了些许,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听后没过多长时间他又一次确定,“消息可准确?”
“准确。两刻钟前得到消息,现在青龙应该快到我们军区了,还请殿下快些做决定,否则就来不及了。”于彦一脸不安的催促道。
时间紧急,端木烬不得不的尽快做决定,他沉住气,将叶然诺唤到身边来,在两人耳边细细安排好一切,“于彦你立即带领所有暗卫拦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来到驻扎地;然诺你守在粮仓处,严防他们烧粮草。”
端木烬转身看到还跪在地上的韦扩钠,不顾之前两人的争吵厉声命令道:“韦扩钠现在立即带人死守军区周遭,但凡守不住所有人军令处置,另外你再降一职。”
韦扩钠固执的守在端木烬面前,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完,“臣代所有枉死冤灵向太子殿下求证,殿下一日不回答,臣一日不起不离开此地,现在还请殿下为其解惑,臣立刻带兵前往。”
端木烬不敢相信的看着韦扩钠,厉声问:“你这是在威胁本宫?不听军令你可知会怎么样,那些士兵一样会因你而枉死。”
就像没有听到端木烬的威胁,韦扩钠换个方向继续跪在端木烬面前,继续说:“那些人明明是殿下下令处死的,若是殿下肯回答臣的那三个问题他们自然不会写,害死他们不是旁人就是殿下你自己。”
端木烬看着完全不认识的韦扩钠,不耐的问:“让开,立刻带兵出发。”
今晚的韦扩钠好像是一块牛皮糖,紧紧地贴在端木烬的身上,达到他的目标前打死都不肯放手,在端木烬说完后,他又向端木烬逼近了几步,无声的做抗议。
端木烬就要抬腿将韦扩钠从帐篷内踢出去,最后又控制住怒火盯着他命令道:“本宫再说最后一遍,让开,带兵抗敌。”
身处危险之中,韦扩钠就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磕头后还是坚定的说:“请殿下解惑。”
端木烬艰难的把头转向一边,果然最后还是无法对韦扩钠出手,对叶然诺请求道:“然诺,动手,死伤不论。”
端木烬走到韦扩钠身边,看着嘴角还在不断吐血的他,冰冷又无情的说,“韦扩钠,今日此事过后你我从今往后恩断义绝,你最好祈祷有一日不会落到本宫手中。”同时他的嘴角出现一个极尽魅惑的笑容,笑得是那样的灿烂,怕是太阳的光辉也比不上。
“记住本宫的安排,一点意外都不允许有。”端木烬强撑起病体,率先走出帐篷。
叶然诺担心的紧跟在他身后,不放心的问:“你的身体?”
端木烬虚晃几下后,重新站好,无所谓的对叶然诺摆摆手说:“无碍,暂时还死不了的,今晚守不住军区打退青龙的进攻,那时候就说不定了,记得把握葬在青龙皇宫对面的那座山上。”
听着端木烬越来越离谱的话,叶然诺赌气的率先离开,抢先一步来到粮仓,似乎这样做端木烬的最后一句话可当做没有说过。
看到叶然诺赌气来的背影后,端木烬无声的笑笑后,又把目光转向于彦,安排道:“暗卫先行一步,将军中将领和士兵召集到此地后,你再离开。”察觉到于彦欲反驳的还没说出口的话,端木烬继续说:“这是命令还是请求,不得违抗,去。”
于彦眼中含着泪水,对端木烬恭敬的做了一个揖后才肯缓缓离去。
同一时刻,对邓捷的话感觉不对的叶离,也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到朱雀军中,准确的来说,是以端木烬的帐篷为中心向四处扩散,直到覆盖整座朱雀北疆军区。
不过端木烬现在的身体状况因为刚刚的动怒,即便是察觉到对方的精神力试探也无力反击,只能是尽可能隐蔽的安排部署,能拖延一刻便拖延一刻。
两人又一次无声的较量开始。
青龙南疆军区邓捷的帐篷内,除了黑昼外仅有伍奂一人,同邓捷和黑昼两人的笑容满面不同,伍奂一脸愁容不安的在帐篷内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像是在念经又像是在像无名神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