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初夏跟着笑了,心中却满是疑惑 ,因为敖云尚答应的太痛快了。
她很清楚,敖云尚不是洛宜修,不会因为自己而去放弃一些事情,比如他的雄图霸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她不禁瞥了眼被敖云尚盖住的地方,难道又是家书?
算了,尹初夏不想管这些,她现在只想离开京城。
忘了洛宜修,忘了那一段不该有的过往,让他幸福地活着。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又无话可说,尹初夏便回去收拾东西,她刚回去,玛依拉就跑来了,“公主,京城出大事了。”
“嗯?”尹初夏不以为然,要是真出大事了,京城还能这么平静?
“就是你们那个丞相,他被削官贬回家了。”
“嗯?”尹初夏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现在京城里,大家都在传这个事呢,听说那丞相觉得面上无光,受了莫大的屈辱,想要自缢,结果又被人救了。”
尹初夏越听越像真的,“究竟犯了什么事?”
玛依拉挠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他们说好像是今天朝堂上,丞相顶撞了皇上。”
又是欲加之罪?尹初夏忽然想到她送进去的那封密报?可是,为什么当时不信,偏偏要等到洛宜修与邹信芳成亲之后才动手?难道这是皇上对她的警告?
“他两个女儿分别嫁了两个皇子,有这层关系在……”
“所以,才没把他发配到边疆,让他能够在家中颐养天年。”
尹初夏不再说话,继续收拾东西,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奇怪,皇上究竟为何这么做呢?丞相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又联想到敖云尚那么痛快地答应离开,那一定是他来京城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丞相是被冤枉的?
尹初夏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是,与男人之间的这些心机谋略相比,她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管皇上是何打算,她都觉得自己惹出来的事端,应该由自己清晰。
把玛依拉支走后,她又画了一幅画,画上是一只乌龟,从清水中游上岸,以示邹翰林的清白。
按照约定,置于院墙边上都大青石下。
静等出发。
下午,玛依拉又跑来了,她对尹初夏就如同在南疆那般殷切,尹初夏也蛮喜欢她的,简单直率,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好姑娘,“绫罗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不过还在房里休息。”
尹初夏不禁蹙眉,明天出发,她能行吗?这或许是个机会。
若绫罗对她没有二心,她不想带着绫罗一起去吃苦,如果绫罗变了,那就更不该带着。
“对了,公主,外面有人找你。”
“嗯?”
“嗯,刚才公主问绫罗的事,奴婢差点忘了为何而来。”
尹初夏略感不安,“谁找我?”是洛宜修吗?她紧紧蹙眉,必须要赶紧离开了。
“奴婢也不清楚,是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看起来像是个美人。”
邹信芳?
尹初夏与玛依拉一起走出来,看门的两个傻大个依然还在,他们虽然没以前那么粗暴,但还是紧紧盯着她。
尹初夏心想,回了南疆,就是他们的底盘了,还是别把关系弄得太僵,淡淡道:“那边有人找我,我去去就回。”
他们也看到了等在对面的那个女人,点点头。
尹初夏微笑着出门,所以说,坦诚相对还是能收到尊重的,国与国亦该如此。
“你在这等我?”
不是不信任玛依拉,她不知道邹信芳会说什么,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走到那人面前,尹初夏愣了,这身装扮虽然很像邹信芳,可此人却比邹信芳高出不少,既感到陌生,又觉得很熟悉,不由发问,“你是谁?”
“是我呀,初夏妹妹。”那人一手摘下面纱,一手拉住尹初夏,尹初夏细细端详,最后忍不住一阵爆笑,“姐姐,你,你实在是太美了。”
那人拈着兰花指,“哎呀,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尹初夏笑得直不起腰来,对方终于忍不住了,“喂,有那么好笑吗?就兴你女扮男装,就不准我男扮女装了。”
“准准准。”尹初夏还是忍不住爆笑,“不过姐姐你小心招来采花大盗。”
洛宜修翻了一个大白眼,更加妩媚,“好了,不开玩笑了,言归正传,府上的事我都打点好了……”尹初夏呆愣着,不明白洛宜修在说什么,洛宜修拿出一张图。
“远福准备了100匹快马,我们连夜出发,薛默和怀玥带着顾夫人走大路,管家和烟儿同行,其他人遣散,王府所有人从右侧小路出发,终点都是这里,楚南国与西辽的边境。”
“你要做什么?”
洛宜修继续道:“我们两个带上远福和浩枫,走山路,山的那边也备好了马,等我们到达边界之后,乘船离开,在这里有一座岛,我问过了,府上有侍卫是佃农出身,我让他带了充足的种子,到时候,我们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做一对快乐的神仙眷侣。”
“你还打算私奔?”
“不然呢?你不是说我异想天开,不顾这不顾那吗?这个可是我经过周全缜密的谋划出来的,我相信父皇肯定找不到我们,当然,如果楚南国终究避免不了这场战事,那我们就隐姓埋名,在小地方参军,等到战争结束,再回到岛上去。”
尹初夏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洛宜修,想不到他心思如此细腻,当初自己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他却还没有忘记私奔之事。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尹初夏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男人,全心全意为自己,这辈子够了。
而她,又怎会成为这个男人的拖累呢?虽然洛宜修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可她相信早晚有一天,洛宜修会成为一个比他父皇还出色的好皇帝。
所以,她更不能剥夺百姓安居乐业的权利。
“怀玥也答应了?”
“当然,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跟那个南疆人在一起。”
“那邹信芳呢?”
“总要有所取舍。”洛宜修拉着尹初夏,“何况我心里早已没了她。”
尹初夏又是一怔,今天的洛宜修给了她太多的意外和惊喜,只可惜,这一刻来的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