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这一夜,有人天涯咫尺,有人怀揣不安,有人十年心血毁于一旦,这一夜,关于命运的齿轮开始急剧转动,在转动很久之后,突然间停了下来,再于人可以启动。
凌乱的燕郡县的县官府中,此刻上下一片鸡飞狗跳,大小姐被劫走了,在这府中,在这有着众多侍卫的府中被人劫走了,此刻紧夫人满脸都是紧张,焦急的在门口渡来渡去,良久,管家从门外跑进来,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道:
“夫人,夫人。”林夫人一听声音,连忙从里厅走了出来,一脸焦急道:
“怎么样?可曾找到小姐?老爷呢?老爷可有消息?”管家站定,来不及喘气,连忙说道:
“回夫人,小姐没有找到,老爷那厢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可是听闻楚王昨日于燕郡边郊的别院暗杀南洲长世子,已经被大理寺少卿押解了,”闻言,林夫人一阵眩晕――若是这样,若是这样,那这么多天来没有一丝消息的老爷岂不是?那铃儿呢,铃儿呢?是被谁带走的?管家连忙上前扶住林夫人,急声劝道:
“夫人可要保住身体啊,小姐还没有消息呢?哦,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在去找老爷的路上,一蒙面人给我的。”
“什么信,快拿来。”管家将信递上,林夫人顾不得平时温婉的形象,连忙撕开,只见上面满满几页之多,清秀的字迹布满了整张纸,
见字如见吾:
鄙人不武,于昨日夜中将府中小姐掳走,吾深感不仁,作出如此卑虐之事,还望夫人原谅,府中县官林余峰于无双太子到来之前,在边郊城外林中被人杀害,凶手极其残忍,夫人丈夫死相凄惨被弃尸于燕郡火山脚林中,夫人表姐乃当今皇室贵妃李氏,系楚王母族旁支一家,李氏多年前勾结东疆暗害上郡皇贵妃,致其蒙冤而死,李氏以太子妃一位成全小姐为由,让其一家助事,造成边疆大小县官死于非命,此乃暗杀朝廷命官,诛九族之罪,贵妃叛国,害后宫庭妃,其子楚王边疆欲对南洲长世子图谋不轨,使天启南洲两争,其心可诛,而今吾告知与汝,是希望汝能前往帝京将证据呈上,吾可保证汝与女儿团聚,毫无性命之忧,从此乡间隐居,再不打扰,贵妃李氏心狠手辣,贵府老爷葬身于何人手中,吾已不必多说,若是明白吾意,今日午时前往火山脚底凉亭,自有人接应你,还可与子团聚。
落款,无。
一张信下来,看的林夫人满头大汗,揣着粗气,抚着胸口,满眼惊骇――老爷多日不回家,连人影儿就未见到,她便想到老爷肯定是出了事,可是她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表姐会如此做,就算多年她家境贫困,未曾联系,可自老爷得幸当了朝廷命官之后,受封边疆的燕郡县官,可没把她做多少事啊,可是如今既然下如此狠手。
心下一番权衡,林夫人纵然心中因丈夫的死而倍加难受,却依旧很快回过神来,她还有女儿,林家唯一的子嗣绝对不可以出事,如今事情败露,李氏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管家去库房里取些银子,分给大伙,让他们另寻门路去吧,其余的全部找人存于燕郡商行,要赶快,事后,你便也一道离去吧。”
管家一听,明白家中出了大事,却还是对于自己服侍了多年府舍不得,
“夫人,我随你一道吧,一路上也有个照应,”林夫人心中感动,却还是忍了心,
“不用了,你快走吧,大把年纪了别跟着我们瞎折腾,此行凶险万分,回去以后,隐姓埋名的好好活着,别跟人说你曾经在林府当过差,”
话落,转身朝书房离去,给她写信的她不知道是谁?可是就算是为了铃儿,她也该去试试,更要为死去的丈夫报仇,李氏不义,也就不要怪她不仁,那些证据,她便一并带走,一起随着那人说的,到帝京呈上证据,为铃儿也为满门林家寻的一丝生机,也不枉丈夫一世深情。
一路折腾,林夫人赶到燕郡火山时,便看到羽风早已等在凉亭,看到林夫人走来,羽风拱手行了一礼,也只是刚刚他才知道郡主去掳走林铃儿的动机,如今殿下昏迷不醒,先前交待的事只完成了一半,纵是殿下智慧无双,也料不定意外会来得这样,这样触手不及,林铃儿一家帮着楚王一党做的事,是直接参与人,手里掌握着直接的证据,郡主掳走林铃儿再写信于林夫人,告知林夫人一切,并承诺林夫人性命之诺,这次大理寺少卿亲自押送楚王,再加上林夫人的铁证,饶是再如何权势滔天的李氏就关叛国,欲颠覆南洲和天启的关系就足够那群人死一百次了。
“多谢夫人此次弃暗投明,能够前来。”林夫人伸手虚扶羽风一把,
“侠士不必多礼,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我夫君报仇,她不仁我便不义是人之常情,何须多谢。”闻言,羽风转身将凉亭中桌上的一个小罐递给林夫人,林夫人有些疑惑,伸手接过,
“这……这是?”
“这是夫人丈夫骨灰,殿下来之前得知林县官已经命丧深林,知道夫人一家也是迫不得已,便着人教县官的遗体进行了处理,好让县官入土为安。”听闻,林夫人满是哀痛,也明白羽风的身份,来不及伤感什么,抱着骨灰坛朝后一步,对着羽风跪了下去,
“殿下再造之恩如山重,此次就算是死,也必定帮助殿下铲除奸人。”羽风连忙扶起林夫人,
“夫人言重了,你女儿还等着你,我们快走吧……”话落,随着羽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