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微松动,身上的力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白炎明白吴江此刻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明白,他走到这一步,一步步的生死筹谋,一步步的运筹帷幄,甚至是那天下霸业,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他的叶姑娘,而他们又怎么能够明白,叶浮清的身体已经差到一点颠簸都受不起了,东疆帝京那么遥远的路程,她一定会不舒服的,若是没有言老的药克制住,她又怎么坚持下来,那每每雨天时,浑身传来的疼痛,这些天的天气本就不是很好,她眼睛不好,而若是没有旁人照顾她,在她身边,她一个人要怎么倒水喝,别人欺负她,她要怎么办?他的清儿啊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会害怕的,
“你们不懂,不懂,你们也不会懂的……”抽回自己的脚,无力的转身朝来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手握生杀大权怎样?至尊之位又怎样?他还同那时大殿之中一样,运筹帷幄间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他又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他护在掌心中的那个姑娘,离他远去,生死不明,平安与否……
身后的吴江看着白炎那几乎万念俱灰的样子,那平日里高高在上,杀人不眨眼,战场之上手不留情的铁血男子,那高贵无比的无双殿下,竟在一瞬之间变成这般模样,像是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就连斗志都在顷刻之间全部被瓦解,一席白色的身影愈走愈远,愈走愈远,那种无力的哀伤就是很远之外的吴江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直至多年以后,吴江在回忆起这一段关于史记之上最大波动,也是最惨烈的战争时,猛然回忆起,这一段关于无双殿下的事,不由的摇头叹息,感叹道:
“无双殿下一生战绩显赫,得民心,得臣意,得士气,登帝位,改朝制,减民税,统四国,千古流芳,名垂千史,殊不知这一切都只因一位女子而起。”
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
南洲城门的战况比天启惨烈的多,东疆大军直冲城门而来,承玉下令,及时关了城门,那被关在城门中的一干东疆大军,无一生还,城门还被外来的撞击力撞的“砰砰”作响,远道和承玉两人身上已经有多处负伤,一人死守城门,一人城外,焦虑奋战,
“我的将士,就是我的兄弟,是将来要和我叶浮清一同在战场之上并肩作战的人,遇事冷静,大军袭击,绝不退缩,若是我们退了,我们苟且偷生,那我们身后的百姓便会身处于地狱之中,所以,只准往前走,决不允许往后退缩一步。”脑海中,郡主的话一遍遍的响在心里,远道伸手一出,眼前又有一人倒下,朝前一步,双腿使力飞起,手中的长剑一扬,已经再有两人倒下,顿时鲜血四流,承玉登城楼而上,看着远道随着那些士兵在城楼之下战斗着,浑身激情澎湃,走到城角,拿过一旁的鼓槌,使尽全身的力气,“咚咚咚”的敲响战鼓,声音之大,城楼之上的士兵一看,也连忙拿过自己腰间的号角,“吁吁吁”的吹起,顿时整个城楼中,响起了一声声铮铮的战鼓声和号角声,霎时,所有迎战的将士浑身充满了斗志,隔着人群之中,同自己并肩作战的将士相视一笑,
“宁死战场,绝不往后退缩一步。”
“宁死战场,绝不往后退缩一步。”声音响亮无比,震的东疆的将士们都朝后退缩了一步,纷纷疑惑,这南洲的将士怎么突然间如此斗志昂扬起来,疑惑间,有人看到那站于城墙之上,敲着战鼓的承玉,心中一怒,抬起手中的弓箭,对着承玉的背面,拉弓,瞄准,手放开,“嗖”的一声,箭破空而去,远道看此,心中一慌,
“承玉……”随即拿过一旁的弓箭,朝那支箭的而去,“叮”两箭相撞,堪堪落地,那士兵转眼一看远道射下了他的箭,心中一怒,从箭筒中再次拉过一支箭,直接朝远道的胸口射去,速度之快,“呲”箭入肉体的声音,远道还来不及有所躲闪,已经中箭,人一个恍惚,口中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脚一软,跪地之时,用剑锄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城楼之上,承玉看到这一幕,手一抖,忍住那想要从城楼之上跃下去的感觉,不忍心的别过目光,手中的鼓槌敲的更加用力,战鼓声连连响起,那士兵的斗志也越来越澎湃。
一声更比一声,远道笑了笑,极力的站了起来,朝着那射箭的士兵,冷哼一声,在那人震惊的目光下,徒手用力将箭从胸口出硬生生的拔出,顿时鲜血四溅,随即长剑一挥,用力之大,
“南洲的将士虽不擅长打战,可是他们一旦上了战场绝不退缩,也从不会任人宰割,所以,你死的值,因为杀你的是南洲的将士。”那士兵还未从震惊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已经身首异处,经此一句,周围的将士更加热血无比,黝黑的眸子中甚至闪着兴奋不已的目光,突然天空一亮,像似礼花一样,白光四处散开,看此,东疆的士兵纷纷对视一眼,皆开始一步步的朝后退去,似乎有撤退之意,看此,远道心中一怒,这是信号弹,难不成东疆这次如此大费周折的来攻打我们,敢情就只是玩玩而已,打够了就撤退是不是?哈。真是好笑的很,当真以为南洲是软柿子吗?顿时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大声道:
“杀,一个不留。”那些南洲的将士似乎也看出了东疆士兵的撤退之意,皆不由得来心中一阵愤怒,纷纷扬起手中的武器追去,
“杀,杀,杀死东疆狗,护我国土尊严。”
“冲啊,冲啊……”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逼得东疆大军节节后退,却后退之后,再无路可退,只有认命的闭上双眼迎接那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