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傻丫头,你放心,日后你长大了,我定会让父皇为你择一个好夫婿的。”她浑身一怔,握着那手链的手颤抖起来,所以沐宸哥哥这真的是在拒绝她吗?是真的吗?她的异样,那人却像似没有察觉一样,像往常一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笑着扬长而去,从此手里的那个东西再也没有找到它的主人,而沐宸哥哥也从此一去不复返,再未曾回来过,那张总是笑着的脸也在记忆中逐渐模糊,逐渐记不清了,她那年少的梦啊和那年少藏在心底的人儿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历来红豆最相思,这样的话果然是不错的。”站起身,走到叶浮清陵墓的一旁的树枝下,一点点的将那土徒手挖开,将那代表相思的手链轻轻的放在那小洞中,眼泪也在此刻犹如一大颗颗的豆子,落进那土里,随着土一同掩藏在那红豆的手链上,
“浮清为了这南洲,死的那样惨,清阳兄长也走的那样早,沐宸哥哥你在《卷云志》中不是说,你最大的愿望不是愿南洲一世长乐,没有乱世纷争吗?你这心愿,定会成真的。”
“沐宸哥哥啊,以后就真的是嫣儿的哥哥了,沐宸哥哥啊,嫣儿已经不记得你了,以后,以后,也不会,不会再想着,想着你了,你,不用再担心嫣儿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了。”话语到最后已经哽咽到不行,眼泪也一滴滴的落进那泥土中,一身孤寂的身影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显得那样悲凉和哀伤,突然一夕之间,要亲手放弃一个自己那样喜欢的人,那样捧在心间上的人,又怎是那样容易,天也在此刻突然间全部黑了起来,那乌压压的一片,似乎是要全部沉下来一般,天边雷声滚滚,震耳欲聋,而寇诗嫣却仍旧像是未曾听见一般,蹲在哪里,抽泣着,那看似还有一会儿才下的雨,转眼间,已经稀里哗啦的全部落了下来,一大颗大颗犹如豆子大的雨滴打在周围尽是霹雳拍啦的响声,也打在寇诗嫣的身上,不一会儿,那人的身上已经尽数湿透了,而她却没有任何感觉一般,雨无情的落下,不知过了多久,寇诗嫣才扶着树干缓缓站了起来,身上已经湿透,衣服也紧紧的贴着那人高挑的身材上,一头长发也尽数湿透,还哗啦哗啦的滴着水,脸色苍白,那平时灵气逼人的大眼也在此时变得那样绝望和空洞,转着眼珠子,看着那孤零零的坟墓,又抬起手看着那几乎要沉下来的天空,任由那豆大的雨滴落在自己的脸上,那样绝望,片刻后,寇诗嫣收回头,抬起那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连带着步子,也是摇摇晃晃的,
“叶沐宸,寇诗嫣可能不能够再继续爱你了,叶沐宸,叶沐宸,叶沐宸。”低声呢喃着那人的名字,已经去掉了哥哥两个字,这一刻不再是那小丫头的启语,而是一个女人对心爱男人的称呼,而她却只敢在那么多年后,才能够唤着那个人的全名,也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寇诗嫣恍惚着思绪走到皇陵底下时,还未反应过来,头上已经多了一把伞,替她遮去了所有的风暴和那点点雨珠,扭过头便看到寇老丞相那双充满担忧的眼怜爱的看着寇诗嫣,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尽数化为无言,
“父亲……”
“早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回家吧,你这样,浮清看到了也会担心的。”虽然明白女儿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却到底不会说出来,那些过往,那些已经死掉的人,断了也好,断了也好,说着,便拉过寇诗嫣的手欲准备回去,却在此时被寇诗嫣扯住了手,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寇诗嫣,寇诗嫣抬起眼定定的看着寇老,那眼神中的光芒一点点的燃起,一点点的又熄灭,良久后,坚定道:
“父亲,嫣儿不会再让父亲失望了,我定会遵循寇家先祖遗训的。”为了那忠诚,为了那情义,亦会为了那人和叶浮清生前的心愿,寇老回望着寇诗嫣,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祥道:
“好孩子,你其实可以……”
“父亲,我一定会做到的,不是说说。”那坚定的眼神让寇老觉得寇诗嫣不是在开玩笑,良久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去吧,你的家在帝京,将来夫婿的家也在帝京,不远的距离,父亲随时都在。”寇诗嫣一阵感动,那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在顷刻间流了出来,一下扑进寇老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哽咽道:
“爹,谢谢你……”
两朝战争之后,天下传言,天下令在天启已毁,四国哗然,却终究只是随风一过罢了,因为无论天下令在或不在,四国已乱,战争也已经爆发,天下令已经如同那屹立在五南山之上的血盟碑一般,再毫无意义,而这天下终将一统,而此刻最该迎人瞩目的不是那早已失去制约的天下令,而是南洲的未来继承人沥阳长世子居然亲手来到了边疆,且还带来了十万大军,一时间本来没有兵力部署的林城,一下子不但多了十万兵力,就是连世子都亲自来了,南洲突如其来的十万大兵,让东疆和天启之间的战争之皆达到了一个尴尬点,众人猜,此时东疆是否会出兵,而出兵打的是天启还是南洲,皆不得而知,而南洲的立场又如何,除却那些个人,再无人知道,亦没有人能够明白这场四国之争到底最后谁才是最大的赢家,而作为四国之中最安静的一朝,也在此时此刻突然动作频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