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亮见白小玲不以为意,走到刀前,提起宝刀,使一招“上步劈山”,嗤的一声,将地上的半个锤头劈为两半。
众人大声喝彩。
白小玲不屑地道:“刀能劈开铁器,但未必就能断木,有能耐砍断一颗大树看看。”
许小亮道:“这有啥。”
他指着房西那可大榆树道:“这棵大树是不是马上要伐?”
一个工匠道:“是的,将来这个地方都要建房子。”
许小亮道:“今天我就先替你们伐到两株大树。”
众人起身,簇拥着许小亮来到大树前。许小亮突然抢到前头,举刀连挥,从一株大榆树下端掠了过去。跟着纵跃奔走,举刀连挥了三下,接连掠过了三棵大树。
众人见他连连舞动宝刀,那三株大树却好端端地绝无异状,正自不解,忽听得许小亮一声长笑,走到第一株大树旁,用衣袖一拂,挥手轻轻地一推,只听的“喀喇喇”的一声响,那大榆树向外倒去。
相互撞击另外两棵大树也陆续倒下,树冠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枝叶乱舞,激起一蓬尘烟。
原来这三株大树早已被宝刀斩断,只是这刀实在太过锋利,许小亮使的力道又很均衡,上截被斩断之后,仍稳稳的置在树墩上,直到遇到外力一推,这才倒塌。
呆立片刻,众人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何萍似笑非笑地望着杨思明和白小玲,拿腔拿调地说道:“三局两胜,我们已经出手两次,也该轮到你们上阵了吧?”
白小玲笑道:“真是大开眼界,我们自叹不如,累坏身子不说,万一把我们的宝剑弄折了,那可不划算。”
何萍问道:“你们认输了?”
杨思明道:“那当然,嘴头认个输那有啥?”
白小玲当即举手,大声喊道:“我们认输了!我们认输了!”
何萍扭头问齐彪:“齐大哥,他们嘴唇一动,说句认输就完事了?”
齐彪道:“你们打赌之前也没说赌什么呀。”
许小亮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忽听何萍道:“呆子,咱们俩又让这两个鬼头给耍了!把你累得狗踹兔子乏的,他们却是哈哈一笑。”
许小亮也觉得此次是在戏耍他们,不禁大怒,大声喝道:“卑……卑鄙小人!你……你们耍戏于我……我……”
他很少大喜大怒,宛如钢铁,又冷又硬,但此刻瞧见二人使诈要他练刀,不知何以,竟突然怒不可遏。原本缄默木讷,不善言辞,激动之下更是张口结舌,指着他们俩却又是无奈。
索性把袖子一甩,大声说道:“回去喝酒去,离你们这两个鬼头玩应远一点!”
杨思明、白小玲站在一旁咯咯而笑,何萍看了他们俩一眼,忿忿地道:“你等着的!一会儿就叫你俩哭!”
白小玲没说话,只是向她做了一个鬼脸儿。单等何萍快要到木屋前的时候,大声喊道:“庆功酒少喝点!别从鼻子里喷出来!”
何萍止住了脚步,瞪视了他们半晌,回到了酒桌前。
大树前只剩下杨思明、白小玲、苏宁菲三人。说了几句闲话,刚要往回走,苏宁菲突然叫道:“杨兄弟,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咱们到山崖上坐坐好吗?”
白小玲道:“什么事这么神秘?连我都要避着?”
苏宁菲一笑道:“天下大事。涉及到你们白家,所以请你避一避。”
白小玲笑说道:“告诉你,苏姐姐,不许把我家小色鬼给勾跑了!”
苏宁菲笑道:“不会的,有你白姑娘在,想勾也勾不走的!”
三个人朝不同的方向走去,苏宁菲道:“白姑娘对你可是痴痴情深呢。”
杨思明笑道:“你讲的话,三世缘分,情定三生。苏姐姐要和我说什么事?”
星辰漫天,黑石无语,两个人在山石上坐下。
山崖无人,唯有涛声滚滚,两人迎风而谈,苏宁菲仰望苍穹,叹道:“一晃有十多天没有和你聊天啦?”
杨思明道:“是了,一路上提心吊胆,跑了八九天,连一句快意的话都没有说过。”
“杨兄弟,我明后天就想去中都大兴府,去找我父亲。”
“一路奔逃,你身心疲惫,还未在悲伤中走出来,还是在静养几天再走吧。”
“不了,你姐姐虽然不是顶天立地的奇女子,但也不是哭几声,就幽幽听命的小女人。之前我也是海州长老会里的会员之一。此次要不是高世雄从中作梗,我有可能被推上城主之位。”
“是吗?小瞧姐姐了!”
杨思明怔怔地看着她,突然问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眼下雷天富立足未稳,我想尽快见到我父亲,让他把雷天富勾结草寇残害忠良等罪证上交给皇上,估计用不多久,皇上就会派密使查办此事,只是很多的事情会牵涉到白王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思明沉默了片刻,点头道:“白王爷身为镇边之王,他的辖区出了这嘛大的事情,他全然不知,皇上一定会震怒的,轻者降职,重者削职为民。这样做正对高家有力,只可惜我们眼下还没有找到高世雄私通外国的证据。”
苏宁菲点头道:“高世雄隐藏的很深,白王爷年纪一高,只想求一世安生,很多的事情他都放任不管,如果惊动了皇上,白王爷也会被查处。一边家仇要报,一边还要顾全大局,我一时不知如何办这件事为好?”
杨思明道:“这样吧,苏姐姐,你明天可以去中都,见到你父亲之后把事情说清楚,先不要面见皇上。
我明天派人去西塞面见白王爷,如果他肯出兵,你在面见皇上,最好带回一张密旨回来。这样一来,你们不但拿到皇上的讨伐圣旨,还可以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白王爷也能摆脱监管不力的罪名。更给高世雄一个威慑,一举多得,你看这样做如何?”
连日来历险不断,关键之时总能化险为夷,苏宁菲对杨思明的谋略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为难之事,瞬间的到化解。
她欣喜不已,挥手拍了一下杨思明的脑袋,笑道:“这小鬼头,是挺鬼的,难怪玲儿这么死心塌地,要是我也会……”
言及此,一个念头在脑中电闪而过;倘若老天赐给我机会,我也会爱他好好的爱他一回。
她恍惚地想着,心中迷惘、凄楚而甜蜜,残余的爱恋彷佛黎明的薄雾,在晨曦中渐渐散去。
想到与白姑娘相爱如此之深,而自己又是一个残花败柳,一切更将永无可能……心中忽起茫然之念,瞬间化为乌有。
她仰望着天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立时排遣心中的一切杂念,两个人又把要做的事情从新规划了一遍,觉得并无疏漏,这才走下了山崖。
夜色已深,许小亮、何萍、齐彪、四胖儿都回到聚贤庄休息去了,木屋前只剩下两个女佣人陪着白小玲聊天说话。
等了好久,仍不见他们回来,白小玲不免磨磨叨叨,大发唠吵。月光凄迷,星辰暗淡;向远眺望!草野茫茫,景物朦胧,一切如同隔纱横雾,瞧不真切。
她正为此事喋喋不休,杨思明和苏宁菲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白小玲全然不觉,忽听身后的苏宁菲笑着问道:“这是在吃我醋呢?”
白小玲猛一回头,见苏宁菲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急忙站了起来,脸色通红,手脚无措,显得十分尴尬。一笑道:“我怎能吃姐姐的醋呢。”
杨思明道:“没吃醋更好,那咱们三个就在木屋里过夜吧。正好,有很多的事情要玲儿来做,咱们三个把眼下的事情在从新规划一下,看看要玲儿怎么做才好。”
白小玲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叫我做事?”
杨思明推了她一把,道:“瞒着你,怕你疑神疑鬼。”
白小玲颇为不好意思,嘻嘻一笑道:“没有,没有,只是等的有些心烦,才唠叨了两句。”
卧室里,珠光眩亮。地上是由海蚕丝织成的七色地毯,富丽堂皇。两侧玉石栏杆上嵌着菱形的钻石,与顶梁、天花板上的夜明石、水神珠交相辉映,五光十色。三个人仰靠在木床上,开始密议起除掉雷天富的计划。
当夜白小玲就亲笔给父亲写一封信,把高、雷二人谋害铁家一事写得详详细细,并把与如何苏家兵合一处,如何平息叛乱,如何对付高世雄等诸多细节也写得详详细细。
从半夜,一直写到天明,把白小玲累得两手酸痛,两腿抽筋。落款的日期刚一写完,一头扎到木床上,说了一句:“我困了。”一头扎在了床上。
杨思明叫道:“咳!还有事呢!你不能睡觉。”
“我不管。”
“告诉你的,你要睡觉我就和苏姐姐跑了。”她没有吭声,过了片刻,竟然想起了轻微的鼾声。
杨思明扑哧一笑,轻声道:“往那一倒就睡着了,这孩子可真省事。”
苏宁菲道:“写了一整夜,莫说她困了,我也困了。这样吧,咱们都睡上一觉,醒来在研究下一步吧。”
杨思明把信件收好,各自找张床铺,往那一倒,三个人都在木屋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