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干得热火朝天,刘黑虎却独自在石洞中做着大王的梦。忽听洞外人生吵杂,且听一个手下大声呼道:“三大王郭大壮驾到!”一时人喧马啸,极是热闹。
刘黑虎与郭大壮性格相投,经过几个月朝夕相处,其感情远远超越了杨思明。
刘黑虎正寻思如何与杨思明争夺寨主的位置,恰巧郭大壮此时到来,这岂不是如虎添翼?他大嘴一咧,哈哈笑道:“看来大王的位置非我莫属!”
他急忙走出洞外,见一队人马朝这边驶了过来,沿途高声长呼道:“二大王、三大王驾到!”人声鼎沸,喧闹声大作。
片刻之后,哒哒马蹄之声连绵而来,车轮滚滚,似乎有数十人从山下向洞口走来。道上脚步声急促交织,隐隐听见有人在颇为兴奋地谈论。
刘黑虎心想:“我现在已经是山寨的大王了,干嘛去迎接他们?”把身子一转,回到了洞中,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起茶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吱嘎”一声开了,且听郭大壮道:“娟子,赶紧下马,咱们先去见见刘大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过,只见郭大壮牵着一个少女的手,随着齐彪走了进来。刘黑虎故作镇静,仍坐在那里喝茶。
只听郭大壮叫道:“大哥!”
“三弟!你这个臭小子!”刘黑虎急忙放下茶杯,起身迎了过去。
到了近前,郭大壮介绍道:“这位是咱大哥。这位是我的媳妇李娟,你就叫她娟子吧。”
刘黑虎见李娟身穿红袍,上身半露,一道缝隙在腿根部裁开,莹白的玉腿一荡一荡。杏目桃腮,媚眼如丝,妖冶动人。
刘黑虎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心里暗道:“郭大壮这傻小子真有福气啊!”呆愣之际,却见李娟眼波一转,朝刘黑虎瞟来。
刘黑虎大吃一惊,连忙后退两步,却见李娟飘然一礼,“小女子李娟拜见大哥!”声如莺簧,极为好听。
刘黑虎连忙说道:“好妹子,里面请!”
四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下献上了茶果。过了好一阵子,刘黑虎的终于平静了下来,对郭大壮道:“你小子行啊!两天不见,带个媳妇回来了,这要是半年不见,还得抱着孩子回来呢!”
郭大壮笑道:“我这次回来,不但带着媳妇回来,还带来十三个喽啰和许多佣人呐!”
刘黑虎挥拳打了郭大壮一下,问道:“你小子怎么逗来这些人马?”
郭大壮把胸脯一拍,牛哄哄地说道:“一顿斧子劈出来的!”
齐彪半晌没有吭声,突然插嘴问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大壮道:“那天李娟不是被土匪给劫走了吗?我骑着马就追,追到孤岭山下,杀出一队人马,领头的叫北霸天鸿涛,手使一把鬼头刀,那家伙可厉害透了!可他再厉害也不是我的对手,三个照面,被我一斧子就劈下了马,我大喝一声:‘都把手中的刀枪放下,饶尔不死!’你说他们这些土匪,个个都是个孬种草包,在我的号令下乖乖地举手投降,并归顺了我。”
郭大壮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杯水,又继续说道:“喽啰们打开寨门迎我入寨,拜我为大王。就这样我就在山上住了两天。后来一合计,还是舍不得两位哥哥和四弟,所以就来到这里来找你们。哎,四弟他们道哪里去了?”
齐彪道:“他们都去了暖阳谷。打算建一座营寨,招兵买马。”
郭大壮笑道:“看来四弟这小子野心不小啊!”
“唉!可不是怎么的!”刘黑虎道:“四弟想当寨主,可这都是咱们拉来的人马,凭啥听他的使唤?”
郭大壮道:“李娟和四弟、白姑娘有些过节,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他们能不能原谅娟子,如果不把娟子当嫂子看,我立马走人!别看我带来这些人马,孤岭山还留下五个喽啰守寨,大不了咱就去孤岭山占山为王,还干打家劫舍的老本行。”
齐彪道:“四弟仁心德厚,不会因为此事而计较的,你们安心留下来吧,咱们兄弟四人共创一番大业!”
刘黑虎道:“四弟那个人还行。他这个二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小嘴儿整天喳喳喳的,挺厉害,我看非得给弟妹气受不可。尤其那个许小亮,好像活阎王似的,一点乐模样都没有,要想长久留在这里不容易,除非咱们哥三个坐上头三把金交椅。”
齐彪道:“大哥、三弟,被忘了我们是磕头的弟兄,你们怎么往偏出想呢?咱们都是兄弟,谁当大王有……”
“呦!”李娟媚眼一瞥,娇滴滴地说道:
“想不到这位二哥是个大实惠人儿啊!那磕个头,发个誓算个屁!你手中没权啥也不是。就像我家大壮,我认他时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山炮子,现在夺了一个山寨,什么都变了。俗话说:人往明处走,鸟王高处飞。人家要是不待见你,巴结人也没有用,我看呢,趁兄弟情义还没掰开的时候,把什么话都说明白了好。省着日后翻脸!”
齐彪听完这话,颜面变色,霍地站起身来,喝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妇人插嘴!”
郭大壮见齐彪真的生气了,对李娟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先别说话。”
李娟哼了一声,退到郭大壮的身旁。
刘黑虎也霍地站了起来,直截了当地问道:“齐彪,你到底向着谁?”
自从二虎山变故之后,齐彪发现这兄弟俩与原来大有改变,想要和他们争辩一番,又怕伤了兄弟间的情意,所以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我把四弟找回来,咱们哥四个好好唠唠。”
齐彪转身就出去了。等他走出洞门之后,刘黑虎对郭大壮道:“咱哥俩必须一条心,大王只有一个,不是你就是我。”
郭大壮道:“你当大王,我不干那玩意。无论谁当大王,叫我和娟子吃香的喝辣的就行。”
转身搂住李娟的肩膀,问道:“对不对啊?媳妇!”
齐彪对暖阳谷路径不熟,向一个工匠打听了一番,便施展起陆地神行轻功,兔起鹘落,穿山越莽,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暖阳谷。
此时正值中午,六个人正在木屋里吃饭,房门“吱嘎”一响,齐彪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众人一起站了起来。
杨思明问道:“二哥,出什么事了?”
齐彪道:“郭大壮单骑剿灭了孤岭山,不但救出了李娟,还杀了匪首鸿涛,现在带着李娟还有二十多人到达了清风山。”
杨思明道:“这是好事啊!”
“哪有什么好事!”齐彪喘了喘气道:“他和大哥正商量如何坐上寨主之位,如果当不上寨主,他们就率领手下去孤岭山占山为王。”
杨思明把齐彪拉到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手,极为镇定地说道:“别着急,他们有做寨主的本事就把寨主这把金交椅让给他们。来,二哥,咱先吃饭,晚上咱们一起回去。”
齐彪急着说道:“不是!你还真想把寨主的位置让给他们俩?”
杨思明笑了笑,没有答话,给齐彪斟满一杯酒,然后端了起来,道:“来,二哥,谢谢你大老远的来报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为了咱哥俩的情意干一杯!”
齐彪把酒杯重重地往下一放,嚷道:“你还有心思喝酒?要不早早制止的话,闹不好就把我手下的十多个弟兄拉走了!”
许小亮一股身站了起来,冷峻的脸上隐隐露出杀气,冰冷冷地说道:“我这就过去看看去!”
杨思明向下拍了拍手,笑着说道:“不急,不急,是咱山上的人打也不会走的。不属于咱的人就是强行留下也没什么用。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只是兄弟一场,我真不想做出割袍断义的事情而已。今早你们俩商量事情的时候,我也没说什么,眼下最需要的却不是亲和力,而是严明的纪律。也许将这二位驯服,兴许能好一些,所以也没干涉你们。其实那时我就知道已经没有必要了。”
扭头看了一眼齐彪道:“二哥,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客栈所说的那些话吗?”
齐彪道:“记的。可那时候你只是想走几天吓唬吓唬他们啊。”
杨思明笑道:“大哥是土匪出身,他能怕那事吗?郭大壮乃山野村夫,当时把我视为靠山,为了改变他命运一切,当时死心塌地的跟随我,如今人家翅膀硬了,自然会飞的。
其实他和周二都是为了一举私利才跟随我的,只是在人格上有点差距而已。郭瑶琳要不是因为他们的鲁莽能死吗?那可是他的亲外甥女,可他只是哭闹几番,接下来该喝酒喝酒,该说笑说笑,按理说应该给他姐姐一个交代。他没有这样做,生怕姐姐怪罪他,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靠不住的。大哥匪性难改,即使把他留在山上,也是个祸端,还不如让他们走吧。”
齐彪道:“可咱们本来就缺人,他们把手下已带走,不更是雪上加霜了吗?”